“吃了它。”
男人沒有任何感情色彩,裹著明顯森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云臻滿臉抗拒的看著男人遞過來的東西,拼命的搖了搖頭。
她用力的抿緊了嘴唇,清澈的眼瞳中,盡是難以接受的恐懼。
腸胃不受控的蠕動了一下,泛起無限的反胃之感。
接近于黃昏的日光,異常的刺目晃眼,映落在男人骨節(jié)分明,修長白皙的手指上,本來是很美好的景致。
但前提是,如果他的手指上,沒有纏著那條接近于棕黑色,惡心的竹節(jié)蟲的話。
那條蟲子不安分的在他的手指上蠕動著,身體軟塌塌的,看著和蚯蚓很像。
云臻不受控的干嘔了一下,差點兒吐出來。
單是看著它,云臻就有些受不了,別說是吃下去了,而且還是生吞。
“它看起來雖然惡心,但是蛋白質很豐富?!?p> 男人不含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冰冷聲音,再次響起。
“在野外生存最重要的,就是消耗最少的體力,找到食物?!?p> “你從山坡滾落,體力流失嚴重,而且還受了傷,如果不吃東西,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這里?!?p> 看著眼前拼命搖頭拒絕的女人,宮梟微蹙著眉心,目光中攢聚著清寒和無奈。
“可是...真的只能吃這種東西嗎?”云臻還是忍不住的犯惡心。
宮梟眉心微挑,乜斜著眼睛看向她,哂笑一下:“怎么?你還想在這個地方,來一頓野外燒烤?”
明顯的嘲諷,云臻無言以對。
沉默了一會兒,她又問:“你確定,這東西能吃?”
宮梟沒忍住白了她一眼,然后做示范般,捏起那條還在蠕動的竹節(jié)蟲,丟進了嘴里,面無表情的嚼了幾下,吞了進去。
他有著俊美無儔的容顏,與生俱來的矜貴優(yōu)雅,淡定的把一條棕黑軟膩的竹節(jié)蟲放入嘴里,仿佛是在品嘗著上等的魚子醬。
但是...
“嘔!”云臻終于沒忍住,吐了。
因為一想到他嘴里是蠕動的活體竹節(jié)蟲,云臻根本無力去忍受這種強烈的沖擊感。
她忍不住朝著男人豎起了大拇指,強!
不愧是M.K極限生存俱樂部的教練,一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
宮梟依舊眉眼清冷,瞥了云臻一眼,“現在還剩下六條,咱倆一人一半,要么吃,要么死,你自己選擇?!?p> 說著,他朝著云臻攤開了手,只見紋路清晰的掌心中,剩下的那六條竹節(jié)蟲,身體盤成了蚊香模樣。
在他手心張開片刻后,它們又開始不安分的蠕動起來。
云臻的臉色,瞬時間蒼白如紙。
惡心反胃的窒息感,一波波沖擊著她的感官。
與此同時,她的腸胃里也傳來一種被掏空的灼燒感,云臻清楚,她如果再不進食,補充能量的話,真的會餓死在這片荒野。
這里是遠離繁華都市的柘宕山脈,地勢險峻,沒有人煙,甚至沒有什么活物,是荒野求生愛好者都不敢輕易涉足的地方。
她本來是趁著休假,和家里人一起出來自駕游的。
但是,車子停在人煙稀少的野外,他們走下來休息時,她卻被人從背后,猛地推了一下。
猝不及防,她從高高的山坡上,滾了下去。
她明顯是被某人戕害了,她心里有數。
她若是真的死了,那人必定歡呼雀躍,她怎么能夠讓惡人得逞?
大仇未報,她怎么能死?
云臻質問自己,目光再次落在那些令她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竹節(jié)蟲上。
宮梟朝她挑了挑眉,似是鼓勵。
死,比惡心更難以接受。
不就是一條蟲子嗎?她吃!
云臻心一橫,強壓著一波又一波涌動的反胃,鼓起勇氣,拿起了一條竹節(jié)蟲,丟進了自己嘴巴里,拼命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