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話說,藥師光王佛,聞聲得果尊者,日光菩薩幾人一起來到地仙界,西牛賀洲地界。
“前面再過去就是兩界關了,教師有言語,我也不好動身,你兩個自己行事便是,將你們送至此處,我不便現身,得先回凈土,有什么疑難,還需要往西方來回走動,只是我近來絕無閑暇?!?p> 正然往前趕,佛光照耀,瓔珞金光,那藥師光王佛拿出一支千葉金蓮花,遞給日光菩薩,口中不由出道。
幾人一起停下身來,腳下原來就是一座大山,蒼翠蔥籠,溪流清澈,山勢魏峨、層巒疊嶂,萬壑爭流,千崖競秀,矗矗堆螺排黛色,巍巍擁翠弄嵐光。
“佛祖所言極是,就先回去罷,我等自行分解?!?p> 果然藥師佛見日光菩薩說完,就架云又轉身望琉璃凈土而去,不一會就不見身影了。
“道兄,老師既有所吩咐,月光菩薩氣數不盡,你我還是要先去將月光菩薩救出來才是,只是不得聲張,先將人偷出來,萬事再后說?!?p> 聞聲得果尊者見藥師佛走后,又對著日光菩薩道。
“此事拖延不得,還需早些行事,我等如今有老師賜下法力,料定無阻礙?!比展馄兴_也自然知道輕重,阿彌陀佛也有言語,口中連忙同意。
說著,兩人就架云往南瞻部洲兩界關去,正要飛星快趕,猛聽得腳下山中傳來,兵兵乓乓亂響,隱隱見得有一股黑氣自山中沖起,還伴著純正的佛光。
兩人雖然在數十萬丈高空,但還是看得清楚,山中正峰上,有一個洞府,外面山林間,還有小妖正在操煉,盡是些豺狼虎豹,野豬山雞。
那洞府乃是在一處石臺后面,上方一塊石條鐫著:黑風山黑風洞。
突然,洞門開出,幾個小妖擁著一位妖王出來,那妖怪頭戴金箍,一身漆黑,仿佛燒窯的,看著也極為丑陋。
軀體粗壯肥大,體毛又長又密,臉形像狗,頭大嘴長,眼睛與耳朵都較小,臼齒大而發(fā)達,卻是一頭黑熊羆精,卻又透出一些佛光,使一柄黑纓長槍,口中正吆喝著小妖。
日光菩薩兩人站在高空看得清楚,卻是認得。
“噫,這不是南海落珈山,觀世音菩薩坐下守山大神黑風怪?怎么沒在普陀島上值守,在這里作甚?”
日光菩薩口中有些疑惑,正要分說,那下方樹蔭的黑熊怪也看見了兩人。
“我說你兩個怎么就畏畏縮縮的?且下來說話?!焙谛芄挚谥懈呗暫鹊?。
聞聲得果尊者和日光菩薩只得下去,來到平臺上,就見黑熊怪上前來。
“怎么?難道認就不得我了?”黑熊怪歪眼道。
“我說黑熊,你不在普陀島看山,怎么就又來到這老窩?”
日光菩薩兩人都認得這黑熊,以前也經常去落珈山赴潮音大會,這黑熊又是觀音菩薩守山大神,多有接引諸多道友,自然是認得,口中也不由又說道。
“正邪斗劍出了點狀況,菩薩最近在裟婆世界赴盂蘭盆會,如來又要講經,鎮(zhèn)守裟婆凈土氣運,近千年都回不得普陀島,島中有龍女金剛守護,我也是左右無事,回來看看,正好享受享受?!?p> 黑熊怪一臉不爽,往昔西方大乘要傳三藏佛經,前去度化裟婆世界的眾生,那時連地球人間都在其中,由小乘佛教唯識宗主,受如來旨意,玄奘法師前去取回。
那玄奘法師經過此山,被這黑熊怪偷去佛衣,后來經過一番事情,被觀音菩薩點化,一直在那觀音菩薩坐下修行,做了個守山大神,成了正果,不是一般妖怪能夠比得了的。
只是那菩薩島中天天持齋把素,早把他憋壞了,以前也不是沒有回來過,只是比不得這次時間特長,就溜了回來耍耍。
“我把你這個夯貨,不在島中執(zhí)事,卻來欺那菩薩不在家?!比展馄兴_一聽口中就笑罵道。
“行了行了,這事不扯了,你兩個是何去,這等匆忙?過我荒山也不打個招呼?!?p> 這黑熊怪只是擺擺手,也不在意,只是有些疑惑問道。
“兩界關出了些事情,月光菩薩還被吊著,我等剛從極樂世界下來,得老師指點,正要去救回再說?!?p> 聞聲得果尊者將事情一說,那黑熊怪就一臉古怪。
“我說,你這夯貨什么意思?”日光菩薩一見又不由罵道。
“你們也是氣粗,連那兩界關也敢招惹,我黑熊從出生,就在這兩界關附近住著,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要去找什么兩界關麻煩。”
黑熊還是不在意,只是一臉嫌棄的看著日光菩薩兩人。
“你兩個快去將那個月光救回來再說,我黑熊洞中準備些血食,來我這里先吃個安逸再說,那什么西梁關,兵強馬壯,以我多年觀察,兩界關也不是那激進角色,以后再做打算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且先享受享受,斗劍剛過,如今還是平靜之期,再說了要對付兩界關,我看依靠凡人怕是無望?!?p> 黑熊怪又說道,口中還連連催促,仿佛不愿聽這些煩心事。
原來這黑風山,方圓縱橫八萬多里,山中盡是些妖怪盤踞,處于西牛賀洲邊緣,挨著南瞻部洲交接之地,再往東走十數萬里就是那兩界關。
這黑熊怪祖上,乃是這黑風山土生土長的妖怪,都生于在山中,又離得近,消息又靈通,自然明白。
那日光菩薩,聞聲得果尊者本來是要,去找兩界關晦氣的,一聽這話,多少還是覺得有些道理。
正邪斗劍剛過,諸多道兄都有事情,準備下次斗劍,西方佛國凈土的諸多教主,也尊阿彌陀佛法旨,不得離開凈土。
一時間又無人可找,那兩界關又大又厚,諸多道家金仙又多,一時半會也破不掉。
思來想去,就接納了黑熊怪的主意。
“我看黑熊說的也對,這兩界關光靠我們幾個,想要攻破,恐怕是夢想,就算有老師賜的法力,也只是無論如何不得身死道消而已,我看還是在這附近找個山頭,聚攏妖兵罷,到時再看看形勢?!?p> 聞聲得果尊者心中也點頭答應。
“只是不出這口氣,反正不舒服,遲早要將場子找回來?!?p> 日光菩薩心中不岔,被對方打死了肉身,心中怨恨確實不輕,卻又沒有辦法,只得勉強答應了,口中還是不住的亂罵,就連那尊者心中也是不爽。
“我這黑風山附近,還有諸多數千里,上萬里的山脈,共計有五萬四千三百座山脈,又是我西牛賀洲地盤,與那兩界關接壤處還有三千六百座山頭,其中也有不少妖王,山中散仙,一些修仙門派盤踞,那兩界關斷然不敢前來打擾,況且那西梁關離這里也不是很遠,就大半日路程?!焙谛芄诌€是分說道。
“既然如此,事不遲疑,我等先去救人,回來再說?!比展馄兴_道。
說完,他兩個就化光朝兩界關而去,那黑熊怪連忙吩咐小妖去擺酒席不提。
夜色降臨,天上依舊是星星點點。
兩界關依舊是火把照的通亮。
話說,那李忠等一干人正值帳中吃酒。
“我琢磨那天竺國定然不肯干休,那日光菩薩,聞聲得果尊者又被我等殺死肉身,跑了舍利,終究還是禍害,還是時時提防的好。”
張三豐喝了一杯酒,依舊還是仙風道骨的模樣,渾然不像之前砍殺菩薩尊者的人,依舊還是一臉正氣的說道。
“此事確實要提防,不過年關將近,開正之時又要去吃玄清真人酒席,王母蟠桃勝會又趕在一起,我等不去不行,如果前腳剛走,后面那天竺大軍來犯怎么辦?”
鬼谷子也在飲酒,他從人間地球戰(zhàn)國過后就飛升,到如今已經難記多少年,最好一口靈酒,只是又有些疑問。
“天竺凡人大軍倒是不打緊,只是西方教中若有人前來攪擾,我等又不在,卻也是個麻煩,況且那月光和尚還吊在轅門外日日遭那吊打,料定西方必有人前來救。”
三茅真君也在吃酒,卻也知道其中的故事,只是難免怕會生出事故,也不由有些擔心。
“諸位老師,那此事究竟該如何是好?”李忠坐在主位,心中難免也有些擔憂。
“不然,話雖有所道理,但是那玄清真人道場就在附近,到時又加上蟠桃會,俱是仙佛聚會,仙氣佛光照耀,只要不是瞎子就知道輕重,我估摸著,佛門此時也都知道這事了?!?p> “噫,只是前日大戰(zhàn),血氣沖天,動靜又不小,那玄清真人道力我等都不及,不會不知道吧,怎么就沒個動靜?”
“往昔年時,經過那猢猻攪擾天宮,又未曾找回場子,玉帝王母大丟面皮,又加上妹子,女兒,盡皆私配凡人,導致天庭威嚴大降,估計這次是借那玄清真人之手,找回些損失?!?p> 鬼谷子卻是異常精明,眼神連閃,手指慢敲案幾,又是縱橫之宗祖,深明其中之道,一口氣就說了個底透。
又疑惑兩界關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玄清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那里知道,玄清早就被驚動,只是打定主意不想參與,只是躲在一邊靜看。
“我觀玉帝恐怕也是如此心思,兩界關事情動靜不小,那玄清真人乃是道家高手,如何不可能知道?莫不是想在旁邊看戲不成?還想一毛不拔?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還不說個話,哪有這等好事?”
張三豐喝了口酒,也是疑惑,但又分析又噴吐玄清道。
幾位金仙只顧你一言,我一語,把上邊的李忠給聽的一愣一愣的,心中大喜連連。
李忠道:“既如此說來,想來等各位老師一走,卻也不怕有西方高手,敢來攪擾,就算是千萬大軍,那也還能抵擋?!?p> 說完心中當真是大喜連連,幾人又說了幾句,就連連敬酒,正喝酒間,外面有探子報:
“總兵,前日那死掉的兩個和尚,不知使了什么邪法,剛剛又來到關前,升起兩朵蓮花,放著金光,把那吊于轅門上的月光和尚給救走了?!?p> 李忠大驚道:“怎么這么快就來了,莫非對方又來攻打了?”
“稍安勿躁,剛剛被那兩個和尚救走月光菩薩,我等都有感應,一來是故意給個生路,二來是還未真?zhèn)€撕破臉皮,三來是給個教訓嘗嘗罷了,四來是我等外功也修了,五來是我等面上也說得過去,六來是此時不宜再過多糾纏,掌教老爺還在煉大丹,不敢妄動,七來是大唐此時只得享受九州之版圖,擴大時機還未到,八來年關將近,那煙霧山就要操辦酒會,諸多仙家佛陀都會前去,九來剛剛那法寶冥冥之中,刺動元神,定然是利害異常,去也是白去,是以我等都不動?!?p> 那李忠說著,就要起身往外去看個究竟,就被三茅真君打斷,茅固又只好解釋道,那一干金仙都自點頭。李忠一聽這才乖乖坐下,心中才大定,他乃是一個小徒,哪里知道佛道兩家的默契?
那日光菩薩和聞聲得果尊者,仿佛也是有那默契一般,只是前來偷人,不打擾里面的一干金仙,果然救了人轉身就往那黑風山跑去,這種事只好晚上干,不好在白天干,不然面上更不好看,果然一干金仙也給這面子,經過前幾次,雙方對過幾場之后,就都默契非常的收手。
其中恩怨因果繁復,雙方似合似離,微妙異常,又偶爾大打出手,只是又點到為止,雙方各有吃虧,只是憋著氣,表面上不動手,只在背后計算,看準時機就出死手,或是使那絆子。
甚至有些人更是老油條,有時雙方見了面,還假巴意思的,皮笑肉不笑地打個招呼。
所以,這兩界關明明是高大寬厚異常,那西梁關還要常常前來攪擾,仿佛是做那無用之功一般。
從古至今,這一幕幕,不斷上演,只是苦了那一干凡人癡兒,永遠都不得解脫,誠為造孽。
“我料定那兩人既然晚上前來偷人,必定不會再來攪擾,我等都心知肚明,這等掉面子的事,想來那日光菩薩也是做不出來的,我觀他幾個也是要面皮的人?!惫砉茸有Φ馈?p> “也不怕他來,正好可以笑他笑,料定他幾個是無地自容?!睆埲S也笑道。
一時間,整個帳內都自笑,又連連吃酒,當真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一般。不提。
預知后事如何,還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