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所有人,包括羅鑫對江辰的印象都是文雅,從容,似乎沒有什么事情能夠讓他動容一樣。
然而,今天的經(jīng)歷卻清楚的告訴他,江辰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會惆悵,會生氣,只不過他比常人控制得更好而已。
羅鑫暗自點頭,這樣的感覺,沒有讓江辰的形象破滅,反而更加真實了。
白媛媛呼吸一窒,心頭微跳,正如江辰所說,他們其實并沒有接到舉報,只不過是受人之托而已,真要認真起來,自己也不占理。
即便如此,可讓她老老實實的聽話離開,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丟面子不說,回去還要被罵。
“我們只是依法調(diào)查,作為公民你有義務(wù)配合?!卑祖骆禄\統(tǒng)的說道。
旁邊孫同沒有開口,無比贊同的點點頭,伸手在汝瓷瓶上輕輕敲打著,像是在辨別真假。
江辰嗤笑,道:“法?那也要看什么樣的法,應(yīng)盡的義務(wù),我不會逃避,但你們這種行法人,恕我不能接受,最后給你們?nèi)腌?,放下東西,滾!”
毫不客氣的話,讓白媛媛跟孫同臉色陰沉,萬萬沒想到他會這么強勢,腳下卻沒有動作。
“1”
兩人依舊無動于衷,打定主意死磕到底了。
“2”
“3”
話音一落,江辰微微搖頭,也就在這個時候,拿著汝瓷瓶的白媛媛突然感覺到大腦一陣空白,手上無力,一點重力過來。
啪啦!
碎片飛濺,汝瓷瓶落在地上,摔得支零八碎。
清脆的響聲,讓白媛媛和孫同同時反應(yīng)過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孫同呆愕的看向白媛媛,似乎在說,我就這么輕輕一碰,你都拿不穩(wěn)?
白媛媛茫然無比,她也說不清具體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突然沒有力氣,但總感覺跟那個男人有關(guān)。
江辰拉開椅子站起,一步一步的走出來,道:“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脾氣,我不生事,但也從來不怕事,早上那個女人是無知,而你們,是作死!”
“宋代汝瓷瓶,貨真價實,拿出去至少也值兩千多萬,如果不信,可以撿塊碎片去鑒定,你們剛才的舉動都被拍攝下來了,證據(jù)確鑿,說吧兩位,如何賠償?”
兩千多萬!?。?p> 聽到這個數(shù)字,在場的幾人全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除了羅丹外,沒一個有可能拿得出來。
這不是隨隨便便的數(shù)字,而是駭人的天價!
“我不信,我不信這是真的?!睂O同喃喃自語,表情逐漸變化,瘋狂之色漸顯,想要銷毀地上的碎片。
可還沒走出去一步,就被江辰給拉住了,那只手并不粗壯,反而挺白皙,可力量卻無比巨大,讓孫同根本掙脫不了。
白媛媛更加不濟,整個人都嚇得面如土色,哪還說得出話來?
“你不信?我?guī)湍汨b定,羅鑫,請呂晴帶個專家過來?!苯降f道。
羅鑫點點頭,看了一眼這兩個倒霉蛋,搖搖頭出去打電話了。
“江大師,這件事不小,我通知一下他們局長吧?”羅丹提議道。
江辰點點頭同意,兩個小小的工作人員就敢私自用權(quán),說沒有人撐腰,打死都不信。
最大的可能就是收取了某些人的賄賂,拿人手短。
打完電話,江辰讓羅鑫把地上的碎片裝起來放到一邊,這才松開孫同的手等著。
呂晴來得很快,半個小時左右就趕到了,在電話里已經(jīng)大概了解了事情經(jīng)過,點點頭直奔碎片而去。
“王老回家了,我在拍賣場跟他學了差不多兩年,對這方面有些了解,如果你們不信,呆會可以送到專業(yè)的鑒定機構(gòu)?!?p> 孫同跟白媛媛都沒說話,面如死灰,巨大的恐懼籠罩著內(nèi)心。
“是宋代汝瓷無疑,市值兩千五百萬左右,如果放在拍賣場,可以賣到三千萬以上?!睅追昼姾?,呂晴轉(zhuǎn)身說道。
啪嗒~
再一次聽到這夸張的數(shù)字,白媛媛承受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
孫同稍微好一點,心里還存有一絲幻想,或許,背后的人可以幫忙。
踏踏踏~
匆匆的腳步聲響起,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發(fā)福中年人跑了進來,二話不說,上來就是兩耳光打在孫同身上,又無比嫌棄的踢了一下地上的白媛媛。
“江大師你好,我是物價局的局長王遠高,我沒有下過調(diào)查貴店的命令,都是他們私自做主的,我替他們道歉,回去后一定好好懲罰他們?!蓖踹h高面露歉意,提起兩人時憤怒非常。
江辰嗤笑道:“王局長的意思是打算不了了之了?我兩千多萬的古董摔了,一句道歉就能夠解決?想得太輕松了吧。”
“道歉我接受,賠償也一分都不能少!”
王遠高有些惱火,忍了忍轉(zhuǎn)頭看向兩個手下,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罵道:“兩個白癡,還不說出是誰讓你們來的?被人當槍使很好玩嗎?”
在他這個高度,看得更加清晰一些,他可以斷定,這兩人是受人唆使的。
孫同抬了抬頭,各種想法從心中閃過,越來越覺得背后的人站出來幫自己的概率不大,又看到王遠高給自己打眼色,終于做出了決定。
“江大師,對不起,是恒大地產(chǎn)的李明啟讓我們這些做的,非常抱歉?!?p> “對,是李明啟,他給我們一人打了三萬塊錢,說只要給你找點麻煩就行。”地上的白媛媛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股腦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李明啟親自跟你們說的?”王遠高問道。
“沒,在電話里說的,他說他是李明啟的秘書?!?p> “蠢貨!”王遠高大罵,“江大師,你看這事,他們也是被人當了槍使,能不能稍微寬容一點?兩千多萬,賣了他們也賠不起啊?!?p> 兩人都抬頭看向江辰,哪還有一絲囂張,可憐巴巴的,乞求之色盡顯。
“成年人,就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有多少賠多少,不夠的,賣房賣車來抵債,直到一無所有!”
兩人絕望無比,一下子似乎老了十歲,這個結(jié)果,比他們想到的最差好了一點點,但也一樣很凄慘。
“江大師,做人留一線,他們都是成家的人了,賣了房住哪,而且那也不是他們一個人可以做主的。”王遠高黑著臉說道。
他都不知道多久沒有像這種低聲下氣的跟人說過話了,今天為了兩個屬下卻做了,不得不說,從某種角度看,是個好上司。
“那是他們的事,沒有深入骨髓的痛,又怎么會明白,有的線,不能越?!苯讲粸樗鶆?,一點也沒把王遠高的話放在心上。
“你……”
“呼,我接受這個條件,謝謝江大師。”白媛媛站起來,長出一口氣,說完微微鞠躬,獨自離開了,背影落寞無比。
孫同痛苦的閉上眼睛,想到一無所有的下場,悔意無盡,咬咬牙也答應(yīng)了下來。
“我,我也接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