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眾人,此時此刻,不由得望著殿中位置處,那纖細頸間被一把冰涼鋒銳的軟劍所架著,僅僅是就這般單純看著,都有些讓人不自覺地心生寒意,然而,此時,卻是在唇角上揚,笑得甚是燦爛的女子,
不由怔怔愣住,良久,默然無語……
不知為何,這般望去,
總覺得那般燦爛的笑容之中,那般的燦爛耀眼背后,好似,掩藏了什么東西般……
然而,那其中究竟是何,卻又是絲毫看不出來,也絲毫說不出來……但卻不知是何緣故,竟讓人覺得,這般望著望著,眼角處似有淺淺澀然,道不明其中滋味……
似乎只過了一瞬,卻又似乎,已然過了許久……
眼見著那蕭祁面上神色幾番變換,然而,直至此時此刻,其內(nèi)心所有的躊躇斗爭,所有的猶疑不決,仿佛是終于在此刻,已然就此塵埃落定了般,漸漸趨于平靜……
而后,于這一室的靜謐之中,只見他一點一點地,緩緩抬起眸來,帶著些許的決然,帶著些許的無能為力,甚至于,還帶著些許隱隱的愧疚歉意,這么久以來,終是不再望向那刺客,而是第一次如此認(rèn)真凝神地抬眼望向了我……
隨即可謂一字一句,聲音不高,然而在這滿室寂靜里卻顯得甚是清晰地道:
“天陵之中,一切都可用來換皇后的命,然而,唯獨這九轉(zhuǎn)還生丹,不行?!?p> 多么簡單的一句話……
不帶絲毫猶豫,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毅然決然的一如他蕭祁一貫的行事風(fēng)格,
然而,不過是一句話,一瞬間……便頓時,宣判了我死刑……
“皇兄”,“皇兄”,眼見著那蕭祁話音剛落,那小狐貍與那一清逸男子,此時似是不敢相信其方才所聽聞的話般,不由得紛紛站起身來,急急開口喚道。
然而,那蕭祁此時卻可謂未曾往那邊望上一眼,也絲毫未曾理睬那二人,只是依舊抬眼望著我,隨即,終是緩緩地,漸漸地抬起手來,作勢準(zhǔn)備就此下令——不必顧及我安危,全力擒拿刺客……
而于這般的僵持氛圍中,我卻忽地淡淡垂了眼,瞬間斂了面上的一切笑意,只眸色淡漠,沉沉不見絲毫情緒,而后,于此電光火石間,忽地開口輕嘆一聲,道:
“哎,果然,我便知道,看來這靠人還終是不如靠己啊……”
……
緊接著,眼見著此番話音才剛落,
卻見我眸光驟然一厲,隨即,忽地極快的一個抬手,頓時便牢牢抓住那身后刺客持劍的手腕,而后,驟然極為迅猛地往外一擰,
緊接著,一個極快的閃身,瞬間便于那刺客手持的軟劍刃下閃出,而后靜然立于其身前。
隨即,還未待那刺客反應(yīng)過來,抬手回招,我便已忽地抬起腳來,而后,驟然伸腿,一踹,瞬間,便把那刺客踹至一側(cè)……
一切實則都不過發(fā)生在電光火石間,
這忽如其來的一番動作下來,此刻已然被踹至一側(cè)的刺客,不由得被我這驟然而來的暗算,氣的瞬間驚怒,眼見著其便要手持軟劍,朝此而來……
然而,恰于此時此刻,我卻忽地對著他眨了眨眼,恍若不經(jīng)意般,極快瞥了瞥已然距離其不遠的窗戶。
隨即,不過一個眨眼間,那刺客不由得頓時便已然知曉了其中意味……
緊接著,在殿中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之前,便見其已然是忽地翻身一躍,于那正殿窗口處,就此脫逃了……
“來人,快追!”
眼見著那窗戶撞破聲驀地響起,此刻方才驟然反應(yīng)過來的蕭祁,不由得頓時厲聲一喝,瞬間便驚醒了尚還處在怔愣中的殿中眾人。
緊接著,便見這原來靜默一室的整個端陽宮正殿,于此瞬間,不由得頓時熙攘嘈雜了起來,
殿中的御林軍此刻不由得紛紛追出門去,連同著整個皇城之中巡邏駐守的宮侍護衛(wèi),一并于這整個皇城之中細細搜尋逃脫刺客的蹤跡;
由怔愣中驟然驚醒過來的挽月,此時此刻,不由得第一時間,便頓時奔上前來,隨即一邊哭著,一邊上上下下地細細打量我,語氣不穩(wěn),抽抽搭搭地哭著,一遍又一遍地問道:“小姐,您無事吧?您可有事?可有傷著哪兒?”
而殿中的眾人于怔愣中驚醒過后,此刻,也不由得紛紛圍上前來,或真心,或假意,開口關(guān)切問道。
“美人姐姐,你可無事?”
那小狐貍此時此刻,也不由得用著其小小的身子用力地擠開眾人,甚是艱難地走至我身前,隨即,一面拉著我袖子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一面尚有余悸地開口問道。
而那一素淡溫涼的清逸男子,此時此刻,也不由得行至我身前,未曾言語,然而于一番打量發(fā)現(xiàn)我并未有事后,其緊鎖的眉頭不由得頓時間漸漸松開,似是松了一口氣,而后緊接著,不過一瞬間,便恍若又恢復(fù)成了那個云淡風(fēng)輕,淡然世外的模樣。
面對著眼前這些尚是真意關(guān)切之人,我不由得微頷首,以示無礙……
而正于自己可謂頗為無奈地溫聲安慰挽月之際,卻見那原本團團圍住自己的眾人,此刻,竟忽地自發(fā)地漸漸讓出一條道來。
然而,感覺到如此,我卻是未曾抬眼,只依舊垂眸與那挽月與小狐貍說著話……
緊接著,不過剎那工夫過后,便聞見那蕭祁聲音此刻于我身前不遠處正低低響起,“你可無事?我已吩咐下去,想來一會兒太醫(yī)便能到……”
“無礙,”
我抬眼,無甚情緒,眉梢眸間可謂盡是淡漠,畢竟對于現(xiàn)如今的自己來說,他蕭祁實則不過是一陌生人爾,先前的蘇慕早已死去,殘留的彌念于方才那一瞬間也已然消散,而估摸著這一時候,其早已然到了黃泉,趕赴輪回投胎了吧……
“不必麻煩了,我并無大礙,只不過此番折騰了這么久,現(xiàn)如今倒是覺得有些疲乏了,不知陛下你這宴席是否還要繼續(xù)開下去,若是不再繼續(xù),我與挽月便先行告退了……”
聞此,那蕭祁此刻不由得有些靜默不語,眸色沉沉望不清楚其中情緒,隨即良久后,方才聞見其低聲開口道,
“那你們便先行回宮罷,這除夕年宴被如此的一攪合,現(xiàn)如今定然也是繼續(xù)不下去了……你且先在此休憩片刻,我遣人下去備好軟轎,待會兒便送你們回宮?!?p> “好……”我微頷首,應(yīng)道。
說罷,我便就此轉(zhuǎn)身邁步,緩緩行至那高臺之上的先前座位處坐下,等著那蕭祁遣人去備的軟轎……
身側(cè)原本團團圍住的眾人,此刻,眼見著這戲已作完,心意也已然表到,他們天潢貴胄的皇帝陛下此時也已然關(guān)切完畢后前去安排事宜,因而此刻,不由得略略廖表幾句后,便紛紛離開了,只剩下挽月,小狐貍與那一清逸男子如今尚且在我身側(cè)。
望著此時此刻,正圍在我身側(cè)大眼瞪小眼,緊緊地盯著我,一副唯恐我會不會經(jīng)此一事后想不開表情的這三人,我不由得于靜然凝神盯了好久后,便忽地微勾唇,“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緊接著望著這三人,開口笑道:“都說了無礙了,你們幾個不必這般盯著我,看著怪瘆得慌的……”
“哦,對了,還不曾知曉你叫什么名字?!?p> 說著,我不由得轉(zhuǎn)眸望向那一清逸男子,轉(zhuǎn)了話題開口問道。
“我?”那一清逸素淡的男子,此時似是沒想到我竟會忽發(fā)奇想地轉(zhuǎn)了話題問出此話來,因而不由得有些許怔愣,良久后,方才微抿薄唇,開口答道:“我名為蕭潯……”
“蕭潯,”我垂眸輕聲念道,緊接著,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般,忽地抬眼接著道,“說來,方才我聽聞你也叫蕭祁皇兄,且又坐在小狐貍旁側(cè),因而如此,想來你應(yīng)該也是蕭祁的弟弟吧?”
“嗯咯,”
還未待那蕭潯答話,此時此刻,那小狐貍已然是忙不迭地開口答道,
“美人姐姐,這是我七哥,已然成年賜封號了,封號為”昀“,也就是現(xiàn)如今天陵的昀王殿下……咦,話說,美人姐姐,你居然會不知道我七哥?據(jù)說這欽陽城中,對我七哥芳心暗許的閨秀小姐們,能從東直門一路排到西直門去,這,如此這般人物,美人姐姐你,你居然會不知道?”
“哦?”
我不由得微勾唇,隨即故意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眼前這一素淡溫涼,恍若不似世間人的蕭潯,良久后,方才是頷首笑道:
“恩,果然,能理解……不過話說回來,我倒也的確未打誑語,確是不曾知曉這般‘大名鼎鼎’的昀王殿下……”
顧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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