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王女正式接下拜月禮女侍的任務(wù)后,神殿派了人來教導(dǎo)六王女相關(guān)的禮儀。當然,她們不敢直接說是指導(dǎo),只是說協(xié)助,教授的方式也僅僅是委婉地提醒幾句。這個可能在別人眼中地位崇高的女性神官們,教授方式靈活得很,因人而異。
她們近幾日來發(fā)現(xiàn),這位六殿下雖然沉默寡言,但是學(xué)習(xí)的態(tài)度還是很不錯的,比一些她們教過的八貴族家被寵壞的小姐們要好很多,至少不會一學(xué)到不如意的地方,就端出自己的那些長輩來。不過,公主殿下的禮儀規(guī)矩什么的,其實嚴格看起來,并非是處處完美,這顯然和公主身份有些違和。然而一想到聽說她自小便是國王親自教養(yǎng)長大的,倒也能明白,原因為何了。
其實六王女要做的不多,大多是程序上的事情,什么時候出場,應(yīng)該穿什么,如何行禮。神殿本應(yīng)派專門的女官過來幫她量好身形,但是為了六王女的安全著想,這些東西都是青音提供的,她本人并沒有出現(xiàn)。
一切似乎都在平靜中,直到她們收到了前線的消息。
青音急急忙忙地跑進內(nèi)殿,滿臉蒼白地望著正在聽課的六王女。
六王女轉(zhuǎn)頭,注意到她的反常,那位教導(dǎo)的女神官很識趣地說:“殿下,我們休息一會兒。”
六王女點了點頭,等她們出去后,才問:“怎么了?這樣慌張?!?p> “殿下,青……青樂,前線傳來消息,青樂受傷了。”她們上戰(zhàn)場,受傷是常事,但是這事沒發(fā)生在她們眼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如今青樂一人遠在西南,她怎能不擔(dān)心?
因為她們并沒有使用專門傳遞消息的渠道,知道青樂受傷,卻不知具體情況如何,而青樂自己的家書沒那么快到都城,所以她們什么都不知道。
六王女站起身,摸著自己的手鐲,認真聽她說完每一句話,說道:“你別著急,我馬上去國王那問問是怎么回事,再來安排接下來的事情?!?p> “是,是屬下不夠鎮(zhèn)靜了。”青音深吸口氣,緩和了自己的情緒,等待她的進一步吩咐。
“你派人叫青往、青雖和越落過來?!彼烈饕粫?。
算算時間,國王此時應(yīng)該在正殿里處理公事,她隨手拿上面紗和斗篷,叫青音留下,自己則帶了幾個人去國王殿里問消息。
聽到她來了的消息,國王連頭都沒抬一下,指著一邊的桌子說:“消息在那,自己看?!?p> 六王女硬著頭皮,拿起卷軸,一字一頓地閱讀著,她讀得有些吃力,特別是看這些文鄒鄒的公文,她皺緊眉頭,大致明白了西南到底是什么情況。
國王放下筆,說:“放心了吧?你那個女官沒事?!?p> “怎么算沒事呢?”六王女丟開卷軸,說,“受傷了不是嗎?”
“你倒還是這副樣子,多少年都不改?!毙r候見到有人受傷,臉色就慘白,如今臉色控制得好些了,卻仍是沒法做到淡然。
“我想派人過去看看?!绷跖幌肟此寝揶淼谋砬椋跋肱稍铰淙?,讓她以六王女的身份過去?!?p> “你不是說她不想出面了嗎?”國王可是知道那個女官的事情,對她有不滿也是真的,不過現(xiàn)在六王女還護著她,他自然不能出手。
“她會去的。事情我會安排好,你別派人拖我后腿就可以了。”國王了解六王女,六王女同樣了解他,不能說百分之百,百分之三十還是能猜到的。
“隨你吧?!眹跸肫鹚罱诿Φ氖虑椋S口問道,“拜月禮的事情怎么樣了?如果不喜歡,不學(xué)也罷?!?p> “不過是走個過場,有什么難的。”她急著回去處理青樂的事情,沒多說什么。
等六王女回到自己的宮殿時,越落等人已經(jīng)等候在內(nèi)殿了。她脫下斗篷,接過青音遞上來的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叫他們都坐下,自己則端著一杯水,站在他們面前。
她會如此著急的原因,是因為她根本不記得青樂在這個時候會出事,她不知道是因為當時她并沒有寫出來,還是因為她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到記不清這個細節(jié)了,不管是哪一種,都讓她有種掌握不了的無力感。
她將目光移到越落身上,越落很明顯地瘦了,臉色不太好,不過沒有頹廢感,反倒是感覺到她更加堅定了。
她慢慢地喝著水,在長久的沉默后,說道:“越落,你和青雖前往西南,支援青樂。對軍中,你的身份是六王女,但是這個消息,我不想讓除了軍中以外的人知道?!?p> 派越落去,大家并不驚訝,這些年,六王女對越落的培養(yǎng)有目共睹,對越落的嚴厲也愈發(fā)嚴厲。但是青雖跟著去,就有些不同了。青雖一般都和青往處理軍中事務(wù),基本都不沾染其它的事情。這次雖然也是在軍中,卻明顯是為了幫助青樂,不知六王女是作何打算。
乍一聽到,青雖揚了揚眉,隨即恢復(fù)到了平常笑瞇瞇的表情,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下巴,說:“聽殿下的?!?p> 六王女繼續(xù)說道:“這場戰(zhàn)事還是以三王子為主,我不希望聽到有任何的傳言說,是我們幫了忙?!?p> “是,屬下明白。”
“此事就這樣吧,你們早些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出發(fā)。”六王女沉了下眼瞼,目送他們出去,沒有意外地看到越落留了下來。
“殿下,我想問為什么?!痹铰涔硇辛硕Y,緩緩問道。
“你覺得呢?”她反問道。
“屬下不知道?!痹铰涞椭^,壓低了聲音,“屬下一直都不明白,殿下為何要屬下去假冒殿下,以前不明白,現(xiàn)在也還是不懂。本來想著,時間到了,或許殿下會告訴我,也許我自己便領(lǐng)悟了,可是,這一年,屬下思前想后,還是不懂。”
六王女輕笑了聲:“或許是宿命呢?!?p> 越落更加不解,六王女做事從不信什么宿命,為何現(xiàn)在說出這樣的借口?
她不知道,六王女不相信宿命,不相信這個世界所謂的命運,是因為正是她本人設(shè)定了這一切,就算她隱藏,卻仍是改不掉骨子里的上帝視角設(shè)定。
“事情總會有個頭的,越落?!绷跖⒅难劬Γf。
越落沉默了半晌,點點頭。
“放心吧,以后會告訴你的。”六王女算算日子,“快了?!?p> 什么快了?越落更加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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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餅子
今天開始恢復(fù)每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