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一個人在大帳內(nèi),細細籌劃利刃出擊的具體計劃,期間只有王祥一人能進帳給他添茶水。其認真程度,讓王祥這個小太監(jiān)都為之側(cè)目。心道:咱家殿下認真起來的樣子,真是無人能比。要不是朱慈烺嚴令不能任何人打擾自己,王祥就又要忍不住拍一通馬屁了。
待在營帳內(nèi),朱慈烺花了大約一倆個時辰才將利刃出擊的整個計劃擬定完善。
伸了一個懶腰,喝了一口熱茶,朱慈烺看著文案上自己擬好的作戰(zhàn)計劃,信心滿滿。
“利刃出擊,一擊必中。這次,一定要讓內(nèi)閣那幾個老夫子好好瞧瞧本宮的厲害。當今大明太子,可不只會發(fā)明肥皂,還有勇有謀。上可入殿議政,下可揮兵建功。嗯,就是這樣,我朱慈烺就是如此優(yōu)秀的人?!?p> 贊嘆之余,朱慈烺隨即將作戰(zhàn)計劃收了起來,然后隨身攜帶。在明日大軍未開拔之前,這份作戰(zhàn)計劃絕不能示于他人,就連自己那便宜老子都不行。
計劃做好了,現(xiàn)在朱慈烺就等戰(zhàn)機出現(xiàn)了。他必須要等到韃子,也就是阿濟格的大軍主力去找盧象升的麻煩時,再讓特種大隊出兵昌平。到時候,阿濟格一時間肯定難以抽身來支援昌平。而就算知道昌平被明軍攻擊,朱慈烺以為,以那位韃子主帥的自負,肯定也不會第一時間派兵支援昌平,這就是朱慈烺要的戰(zhàn)機。這一仗,打的就是這樣一個心理戰(zhàn)。
核實捷報的相關(guān)人員,在這日傍晚才回到京城。至于核實的結(jié)果,自然就是天雄軍在昨夜確實襲擊了韃子的大營,斬獲不少。收到這個消息,朝中上下都每人再懷疑此事了,均是喜意不少。當然,高興歸高興,一些人的心里卻是很不舒服,就比如說我們的溫閣老。
在溫府,收到消息的溫體仁,并未有任何喜色。
“想不到,真想不到,這盧建斗倒還真懂得幾分兵法。不過,就算是一場小捷又如何,韃子的大軍還仍將順義圍困。招惹了韃子,只怕這盧建斗的天雄軍,后面免不了要受到韃子的關(guān)照。且慢慢看下去,到底是這盧建斗的天雄軍強,還是韃子的大軍耿厲害一分。”
心中有了計較,溫體仁便也覺得此事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沒人影響到自己在朝中的地位,自己只要坐穩(wěn)內(nèi)閣首輔,這天下也還沒有幾個人敢動自己分毫。
通州城,成國公朱純臣在收到天雄軍的捷報后,整個人也是高興不已。他第一時間就是準備向朝廷上一道報捷的奏章。但得知盧象升已經(jīng)單獨向朝廷報捷后,他整個人的臉就垮了下來。
再怎么說,自己也是當今天子親自任命的勤王大軍的主帥。你盧建斗再厲害,立下的功勞再大,也要第一時間跟自己這個主帥上報才對。你竟然直接越過自己,向朝廷報捷,這不就是明擺著看不上自己嘛?這還得了!
朱純臣本想發(fā)一道軍令去申斥一下盧象升,但最后被監(jiān)軍高起潛給攔住了。
高起潛攔下他的理由是:既然他盧建斗想要去當英雄,那就讓他去當。這韃子的兇狠殘暴那是出了名的,這次盧建斗惹到了他們,那些韃子事后肯定不會罷休。用不著他們自己動手,那些韃子自會替他們出手教訓(xùn)盧建斗。
一聽高起潛這樣說,朱純臣也覺得十分有道理。他本就是一個武勛之后,對于這些勾心斗角的事,著實也不擅長,而高起潛又是天子近臣,對于高起潛的話,他還是很信任的。
第二日,順義城外的韃子并未繼續(xù)發(fā)動進攻,而是在阿濟格的軍令下,待在大營修整。順義城內(nèi)的守軍和百姓,自然也是送了一口氣,終于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劉澤清也在知縣沈萬年的熱情款待下,在縣府后院,帶著眾將一頓吃喝作樂。而反觀距離順義城只有不到數(shù)里的天雄軍大營,整個營寨上下,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營寨內(nèi)外,不斷有士兵在巡邏。而營寨的幾處出口,均有將領(lǐng)帶人看守,防守之嚴密,跟順義城內(nèi),那真就如同天地之別。
營寨內(nèi)的中軍大帳,總督盧象升和參將以上的將領(lǐng),全都匯集于此。帳內(nèi)的氣氛有些凝重,每名將領(lǐng)心中都知道,昨天晚上算是把韃子給惹毛了。后面一倆日,韃子肯定會對他們天雄軍發(fā)動攻擊。
終于,有一名將領(lǐng)忍不住了,跟盧象升提議道:“督帥,既然我軍正面難以抵擋韃子的主力,何不撤到順義城內(nèi)?借助城池之利,那些韃子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奈我們?nèi)绾??!?p> “是??!是??!督帥,我們撤進順義城,暫避敵軍鋒芒,再伺機而動?!?p> 一石激起千層浪,當即,便有數(shù)名將領(lǐng)同樣表態(tài)想讓盧象升帶兵進駐順義城。但在場的三位總兵官和總督盧象升均為開口,而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總兵王樸自然是想領(lǐng)兵撤進順義城,但他是三位總兵之一,其他倆人都還沒急著表態(tài),他也就不著急。而且,他還看看總督盧象升的意思。
虎大威本來是想說些什么的,但他看到督帥那泰然自若的樣子,就乖乖的閉上了嘴。
大帳內(nèi)鬧騰很一陣,眾將見督帥一言不發(fā),慢慢的就安靜了下來。而此時,盧象升也終于是動了。
“爾等方才之言,本督并不反對,若是誰想撤進順義城內(nèi)的,現(xiàn)在就可自行撤離。”
這話一出來,一些強烈要求撤進順義城的將領(lǐng)便動搖了。當然,不包括王樸和他麾下的幾名心腹。
“不知督帥這話是何意?”王樸這個時候發(fā)問,顯得就比較合情合理了。當然,他是知道盧象升的話里的深意。不過,知道歸知道,他必須要這樣問。
“王總兵,本督?jīng)]有其他的意思。本督的意思很明白,若是此時想要撤進順義城的,可以馬上走,不用告知本督。事后不管發(fā)生什么,本督也不會責(zé)怪。怎么,王總兵也想撤進順義城嗎?”
王樸沒想到盧象升會如此直接發(fā)問。但他王樸也不怵盧象升,說什么自己也是總兵官,背后的山西王家也不事一般縉紳。沒做過多思考,他便答道:“本將確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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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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