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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唯一

第十九章 三等賊

神道唯一 夜梟法則 3934 2019-03-11 15:57:00

  少年看到深夜堵在門口的不速之客,客氣的一抱拳,平靜問道:“兩位可是為那個熊壯士來尋仇的?”

  儒士用手中折扇輕敲手心,同樣彬彬有禮的答道:“是,也不是。少年好身手,窮書生好生羨慕,這便不請自來,想著討問下少年名諱神通。多有叨擾,還望見諒?!?p>  亂發(fā)少年淡然一笑道:“我叫韓風曉,也沒什么身手神通,只不過靠了名為‘稱重’的遺物,才勉強贏了比試。不知二位還想做什么?”

  儒士被韓風曉問的滿臉尷尬。他和武夫找上門,自然是來殺少年的??伤么跏莻€讀書人,又身為輔國供奉,總不能見面就直接打殺,跟個山賊匪患無二。他本想詢問些涉及少年根本的問題,少年無法回答,才好動手討教。

  誰成想,這個少年倒是個好說話的。不僅自報家門,就連遺物之名,這種神選之人最為機密的事情,都直言不諱的報了出來?,F(xiàn)在反倒弄得他不好收場了??偛荒苷f句“想殺你”,然后便刀鋒相向吧。

  一旁的武夫看到這個伶牙俐齒的友人被問的張口結(jié)舌,不由得暗暗發(fā)笑。

  酸書生就是不爽利,本就要干這殺人害命的勾當,還想著要找個名頭。自討苦吃。

  武夫一抖手中狹刀,喝道:“少年何必明知故問?今夜而來,自是要取你性命!”

  韓風曉依舊心靜如水,緩緩問道:“為何?今日之事,全然是那熊威要殺我在先,我才為自保,不得已傷了他。你們不是也看到了嗎?而且熊威還說過‘生死自負’,他這句話應該是特意說給你們聽的吧?你們?yōu)楹芜€要來尋仇?莫不是信不過朋友的胸襟?”

  儒士和武夫相視苦笑。他們是太清楚熊威的胸襟了!

  那句話,熊威確實是說給他倆聽的,不過意思正好相反,是不想讓他倆出手阻止熊威殺死少年。

  可是世事難料,熊威反受重傷。少年反而用這話來堵他們的嘴。兩人不由得暗罵那個仍然昏迷不醒的赤身漢子,十足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

  儒士張了張嘴,將手中折扇猛然打開,一身氣勢渾然而起,顯出四階巔峰的神道品階。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便直接了當?shù)恼f:“大家都是神道中人,也沒必要繼續(xù)繞來繞去了。無非都是為了神封地之事而來。你傷了熊威,阻礙我們大事,當然不能就這樣算了?”

  韓風曉驀然大笑。

  他想起何不懼說的,“世間之賊,也分三等。下等賊,自知為賊,良心不安,非要找些借口,才可行那雞鳴狗盜之事。中等賊,沒了良心,唯有刑場上一刀之際,才有些悔恨。上等賊,卻是那不昧良心之輩,就算走上閻羅殿也不曾后悔。小夜貓子,等你出去,就算做賊,也要做那上等賊,否則別說認識我!”

  雖然是些混賬話,韓風曉卻覺得有些道理。這上等賊,也算應了那句遇事從心。只不過,不是韓風曉的心,他是不會做的。

  現(xiàn)在想來,這儒士正是那下等賊,反倒是那武夫要好一些。

  韓風曉笑夠了,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便和你們說大勢。你們覺得殺我會很容易嗎?是此時此地和我們拼個生死方便成事?還是等到神封破碎之時,大家再爭一二?現(xiàn)在歲染可不止我們幾個神選之人。你們就不怕被人漁翁得利嗎?”

  韓風曉一邊說,一邊展露神遺波動。

  儒士和武夫面露驚異。少年在比試中破階升品,他們是見識過的,三階守大門的本事,對于他們兩個四階巔峰的神道修士沒什么威脅。

  可是少年身后的兩個姑娘,同時展露的氣勢,卻不能小覷。

  一身紫衣的翹發(fā)少女,周身全被青色波動包圍,原本只有三階初品,眨眼間便竄到了四階巔峰。

  身披大黑袍的小姑娘,看上去陰惻惻的,不過卻是個與神道無緣的凡夫俗子。

  可是此刻大黑袍上黑影翻騰,同樣也是個四階巔峰的神修??峙率撬羌殴值呐圩樱梢酝耆谏w自身神遺的波動。只等少年發(fā)話,這才現(xiàn)露品階。

  武夫手握狹刀,面沉似水。儒士也皺起眉頭。

  兩人不由得再次認真審視起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

  一身薄布單衣,并不像是什么有門有勢的人物??墒巧磉厼楹螘鴥蓚€四階巔峰的姑娘,而且兩個姑娘還這般聽話,站在少年身后,全然一副聽差候命的模樣。

  要知道,寒鴉國九名輔國供奉中也只有他們兩人達到四階巔峰,就算被委以重任的寒鴉國第一力士熊威,不過才到四階中品而已。

  此次尋仇,全是儒士百般權(quán)衡后的結(jié)果。他查到少年一年前才到歲染,孤身一人被力巴行收留。所以認定少年只是個剛剛摸進神道的狂妄小子而已,不知從哪聽說了神封地密寶的事,躲在歲染打算渾水摸魚。

  這次輔國大人之所以會委派熊威成事,而非品階更高些的儒士或是武夫。完全是因為熊威的遺物“坤熊”,給了他一身怪力,沒準能拿的起那件傳聞奇重無比的斬神兵器。

  儒士發(fā)覺少年的遺物能力古怪,身負千斤而不知其重,恐怕會成為他們的絆腳石。而且少年品階不高,儒士和武夫聯(lián)手,不用費什么功夫,便可了結(jié)少年性命。所以此二人才有今晚之行。

  說到底,二人和熊威不過是同僚供奉而已,并沒幾分交情在。熊威的秉性又差,倆人心中還有些厭惡。要是單純?yōu)樾芡蟪?,他們才沒這份好心呢!

  眼下,對方兩個姑娘都是四階巔峰,儒士和武夫并不占便宜。拼殺起來,還要看各方的神遺到底會有何種能力招式。何況敵人還有一個三階少年。

  不過,為了此行,兩個輔國供奉各帶了一件中品法寶。儒士手中的折扇名為“萬花”,可打出數(shù)萬朵梅花,皆如袖鏢。武夫的狹刀名為“冬雪”,刀身凝聚寒氣。

  如此算來,真要是生死之戰(zhàn),還是此二人勝算多些,不過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可正如少年所言,此刻掙個生死,怕不是賭了性命,為他人做嫁衣。

  儒士略作思量,看來今晚自行只能是徒勞無功了。只能等日后再找機會,取少年性命。

  韓風曉看見二人都是滿臉陰沉,周身的氣勢漸漸褪去,便知今晚太平無事了。

  不過,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他可不想埋下禍根,整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韓風曉微微一笑,仍舊是平淡無奇的說道:“二位也不必擔心我會壞你們的事。我此行不過是會個朋友,順便看看熱鬧而已?!?p>  韓風曉說著,用手一點,“瞧!那就是我朋友留下來的!”

  儒士和武夫滿心疑惑,順著少年點指看去。

  兩位四階巔峰的輔國供奉頓時汗毛倒豎,初冬時節(jié)卻出了一身白毛汗……

  巷角的陰影中,留有兩只小巧的足印,正對少年家大門。那足印深有寸余,好似被熔漿澆筑而成。

  武夫不由得喃喃念道:“赤色王神火……”

  儒士咽了口唾沫,這還真出來了個惹不起的人物。

  雖然他清楚少年所言不實,可是那又如何?能讓赤色王在家門口留下腳印,無疑就是在大門上掛了塊平安符。

  這少年重傷熊威算什么,就算把熊威打死,順手拆了郡守府,他們也得捏著鼻子認了。至于這小子和赤色王是什么關(guān)系,一點都不重要。

  就算少年是那赤色王的仇人,他現(xiàn)在還活蹦亂跳的,那就不能動。不管不顧的殺了王的仇人,別以為人家會感謝你!你那是瞧不起一位王的實力,沒準心情不佳的神選王,就會讓你見識見識為什么人家敢稱王……

  可萬一這小子真是赤色王的朋友。別說殺了他,就算碰掉一根頭發(fā)絲……

  儒士心頭一顫,他不敢想了。他可不想成為寒鴉國的千古罪人,為了一個不知名頭的少年,就賠上整個寒鴉國謝罪。

  現(xiàn)在寒鴉國尚存,多半是在看那位王主的心情。若是這次大事成了,自然不用再怕什么神選七王,這小子殺與不殺,全憑心意。要是大事不成,寒鴉國也不至于滅國。

  可要是得罪了赤色王,那可就難說了。沒準赤色王早就想對寒鴉國出手了,只是沒有借口。他可不能把肉送到人家嘴里去。

  想到這里,儒士就覺得眼皮狂跳。他深吸一口氣,竟然朝著那個本要打殺的少年深施一禮,厚著臉皮說道:“今夜冒然拜訪,確實我們二人無禮了。不知公子與那位王主的淵源,是在下有眼無珠,還望公子海涵。今日之事,全是誤會,是熊威一人之過,并非我們寒鴉國不懂待客之道。若是掃了公子興致,還望公子勿怪,改日定會重禮贖罪!”

  韓風曉裝模作樣的點點頭。

  他只是一時興起,想到昨晚留下腳印的人定是個厲害角色,才借此嚇嚇這倆家伙。沒想到讓他歪打正著,靠上了一個神選七王。這個王還異常好用,嚇得本來是興師問罪的兩個人直接改為賠罪了。

  韓風曉寬宏大量的說道:“即是誤會,你們也不必在意。都說了,我只是來看熱鬧的。這事就此作罷,你倆要是沒別的事,我們就進屋了!”

  儒士哪敢多言,忙再施禮道:“公子大人大量,果然不凡。深夜打擾公子,這相賠罪了!”

  儒士說完,便又深施一禮,腰背彎的更深了些。他自以為自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可是在亂發(fā)少年眼中,已經(jīng)敲定了他就是個下等賊……

  少年身后的兩個姑娘早就收起了氣勢。羅蘭強忍著沒笑出聲,頭頂?shù)穆N發(fā)不斷晃動。韓風曉已經(jīng)進屋,她留在最后,看著還沒直起身的儒士,笑著問道:“你們進來不?不進來我就關(guān)門了!”

  儒士苦笑道:“不敢不敢,姑娘請便?!?p>  然后小屋木門便“砰”的一聲在兩個四階巔峰的輔國供奉面前關(guān)上了。

  兩位供奉自討沒趣,同是臉色鐵青,心中暗罵:熊威這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遠處,一個身穿金色道袍的老道人,跳著腳的罵娘,“蠢貨!這樣的廢物也配做輔國供奉!你們寒鴉國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老道人罵夠了,又有些后悔的念叨道:“早知如此,就不該去算計那個神火,白白惹上一身因果不說,反而救了這小子一命……”

  原來,韓風曉和長臉漢子爭斗時,赤色王神火和這觀心道人也都在附近,只不過老道人藏得巧妙,并未被發(fā)覺。

  官兵圍捕一眾人時,少年拉著小姑娘逃走。當事的兩人并未察覺,可是旁觀的神火和老道人卻都看到,一個推著車子的中年漢子隱隱跟在少年身后。

  稍一探查,兩人便認定這中年漢子便是神封地神使判官。一個無名少年競得判官青睞,兩人都頗為訝異,怕是此番行事的絆腳石。赤色王神火心神一動,正好被躲在暗處的老道人抓住了機會。

  老道人口中輕念:“神道兇險,擋路者死!”便在神火心頭種下心魔。

  之后赤色王神火便和王從老者一同來到了韓風曉家門外。結(jié)果屋內(nèi)遺物波動,驚醒了神火,讓她發(fā)覺招人算計。周身一股烈焰,直接燒盡了觀心道人種下的心魔,同時也留下了那雙足印……

  因因果果,誰又看得清?

  更遠些,已經(jīng)收攤了的中年漢子,雙手負后,滿臉笑意。他悠然說道:“呦!狐假虎威。你小子這是和誰學的?溫良?不會,是何不懼吧。”

  中年漢子搖搖頭,沉吟道:“可是光靠這點小聰明,你可躲不過這次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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