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煙看奏折看得兩眼昏花,昏昏欲睡,不知道什么時候打了個盹,突然卻感覺到身上暖暖的,猛地睜開了眼睛,看清楚了面前站著的人之后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羽,你怎么這么久才回來?”
靈煙一臉興奮地站了起來,一個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還好元燁身手敏捷,一把扶住了靈煙。
分別多日,白羽也無法像從前那樣藏住眼睛里的寵溺,微微笑著看著靈煙,摸了摸靈煙的頭,真的像個兄長一樣地對著靈煙感慨,“阿煙,許久不見,甚是想念?!?p> 靈煙也許是為了讓白羽瞅一瞅什么叫做翻臉比翻書還快,瞬間換了一個表情,自己又坐在一邊甚是不滿地對著白羽說,“甚是想念還這么久都不回來,宜木那點破事竟然能讓我們的大長老為難這么久。”
白羽看著靈煙有點怒氣的側(cè)臉,心中倒有些歡喜。走上前去蹲在靈煙的面前,嘴角的笑意遮掩不住,“我的圣尊心胸寬廣,就不要跟小的計較啦?!?p> 靈煙已經(jīng)裝不下去了,但是靈煙覺得,身為一界圣尊,應(yīng)當(dāng)演的一手好戲,方不枉自己看了一屋子的戲折子。
白羽見靈煙還是不作聲,只好干咳了幾聲,“我就呆這一個晚上,難道阿煙都不愿意陪一陪我嘛?”
不出意料,靈煙果然轉(zhuǎn)過了臉來,正對著仍舊蹲在自己面前的白羽,“你幾個意思?你不會還要走吧?”
白羽起身正了正衣襟,對著靈煙點了點頭,然后將靈煙拉到了院子里。
白羽對錦風(fēng)的布置還算滿意,示意錦風(fēng)先下去。于是,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白羽和靈煙二人。
微風(fēng)習(xí)習(xí),偶爾還吹來幾片海棠,有一片白色的落在了靈煙的頭上,襯在靈煙那一頭隨意散落在肩上的黑發(fā)上,倒是獨有風(fēng)味,值此良辰美景,只差皎皎寂月。白羽卻并不太滿意那片不請自來的花瓣,將它拂下,換上了自己方才在一樹海棠前精心挑選的一朵白海棠。
白羽將靈煙拉至自己胸前為她戴海棠的時候,很怕自己就要把持不住了,但是他又有信心不會亂了方寸,他只能安慰自己,這些年都是這樣過來的。阿煙,如果你知道了我此時是如何想的,你會不會以后再也不想同我親近了?
“阿羽,你許久不回來,先自罰三杯?!?p> 白羽喝得干脆,一飲而盡,這酒,是元燁上次走后派人送來的,雖然他不喜歡元燁這個人,但是他并不討厭這些酒。
靈煙自己也飲了一杯,然后撥弄著自己的酒杯,又望著正在喝第三杯的白羽,“你方才說,你只留一晚?”
白羽難得的贊嘆了一番真是好酒,然后聳了聳肩膀,“阿煙,這也并非是我本意,我原以為只是一點小麻煩,誰知宜木魔君好能耐,將窟窿捅到冥界去了。涉及兩界相處之道,我必須妥善處理,如今宜木也勢必需要好好整改一番,我需要時日。”
靈煙舉杯與白羽又干了一杯,也忍不住贊嘆了一番,“這是誰釀的酒,你告訴我,我去他那多拉幾壇子回來。”
白羽只是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就這樣倒是真的含糊了過去,他就曉得興頭上的靈煙一般都不會記得自己究竟問過什么問題,也不在意別人是不是真的回答了她,她只是開心的時候想多說說話。
“阿煙,只許再飲一杯?!保子鸷苁乔宄`煙的酒量,此時的他其實是擔(dān)心待會自己先醉了,委實是有些丟人。
“那你待會讀戲折子給我聽,我看得眼疼。”,靈煙信奉的一個原則就是,敵退我進(jìn),恩,更準(zhǔn)確的說是,蹬鼻子上臉。
那頓飯吃了很久,久到飯菜都涼透了,雖然沒喝多少酒,也沒吃多少東西,但是不影響這是一頓很盡興的飯。
“話說,有一個窮秀才,”
“停,這本看了好幾遍了,換一個。”
“話說,有一個窮秀才,”
靈煙瞪著白羽,還不滿意地皺了皺眉頭。白羽甚是無奈地回應(yīng)了一下,“你這幾本戲折子上都是窮秀才,我也只是照著讀而已。”
靈煙看著白羽一副委屈地樣子,無趣地躺倒,很是不滿意地?fù)]了揮自己的袖子,忍不住開始念叨,“這些人有沒有點新意,左一個窮秀才,右一個窮秀才,這人間,哪來的那么多的窮秀才?”
白羽很是好笑地坐在床邊,將靈煙的被子給她塞緊,“好啦,今天就別折騰了,方才喝了不少酒,需得好好睡上一覺才行?!?p> 靈煙將眼睛瞪得更大一點,死死盯住白羽。
白羽又笑了笑,“怎么,這么舍不得我?”
“給我搜羅些新的戲折子回來?!?p> “領(lǐng)命?!?p> 白羽一直呆到靈煙睡得熟了才離開,回到自己殿里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白羽冷冷地看著元燁,“我倒不知這紫瀾宮什么時候成了三殿下的地方了。”
元燁向來不將別人的三言兩語放在心上,以為那些被別人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傷了的人,純粹是自己想被傷害。至于臉皮這個東西,元燁就更是不當(dāng)一回事了,元燁相信,那不過是那些人打不過別人又想要為自己爭上一爭的人提出來的毫無用處之說法。
元燁最近在紫瀾宮溜達(dá)得熟門熟路,但是這白羽的住處還是第一次來,元燁可是不太喜歡這個地方。
“想必你也聽說了一些事情?!保獰畹恼Z氣也并沒有什么溫度。
就算元燁不說,白羽也正準(zhǔn)備說這件事,此時只是冷哼了一聲,“我倒要看看你娶了別人為正妃,還有何臉面來糾纏阿煙?!?p> 元燁并不理會白羽的趁機嘲諷,“我過幾日會去上允一趟?!?p> “那又如何?”
“我不會娶別的女人,更不會再辜負(fù)阿煙?!?p> “你難道是想要違抗天旨嗎?”
元燁看向白羽,“我來,就是要告訴你,雖然天帝下了旨,但是我元燁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我既然說過不會再辜負(fù)阿煙,那就不會。你若是公事繁忙,十年八年不回來也沒有關(guān)系?!?p> 白羽冷笑一聲,“原來三殿下半夜前來,就是為了重復(fù)幾遍已經(jīng)說過的話的嗎?”
“我只是不想某些人,會趁虛而入。”
白羽心中甚是不快,“如果能,我可是不會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