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渝先生?”
掌柜笑笑:“喏,就在這條街東頭,那家醫(yī)館里頭還有兩個打雜的胡人?!?p> 云昭昭了然,那兩位胡人大抵是奚晗和戚璃。
看來確實是了。
她點點頭:“多謝掌柜?!?p> 文渝神醫(yī),大概就在那里了。
明月等人或許也在。
云昭昭感受到一種突如其來的恐慌,她貿(mào)然去打擾,是不是不太好?
人魔殊途。
那些人現(xiàn)在過得可算是安好,她又何必出現(xiàn)再讓他們沉溺于過去的事?
云昭昭想著,偷偷對自己說:明天,她去看一眼,就看一眼,然后回到魔界。
這或許是個不眠之夜。
云昭昭一大早就去了“渝先生”的醫(yī)館,誰知這處醫(yī)館張燈結(jié)彩,紅色的縵布從檐上垂下,敲鑼打鼓的,看起來好不熱鬧!
她問這周圍的街坊:“今兒有什么喜事嗎?”
那人笑著道:“可不是!渝先生家的明月丫頭要成親啦!”
云昭昭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明月?她要成親了?
她不是一直喜歡著雩楓?
是雩楓接受她了,還是明月已經(jīng)放棄了?
云昭昭的心忽然被揪起來了。明明方才她還勸過自己,人魔殊途,現(xiàn)在的她又無比想要見見與她殊途的人。
“新娘子來啦!”喜婆吆喝一聲,穿著紅色嫁衣的姑娘由戚璃攙扶著,款款而來。
明月總說自己不夠像個姑娘,總說自己像個糙漢子,可云昭昭一直覺得,明月是個美嬌娘。
就像現(xiàn)在。
即便她披著紅蓋頭,云昭昭并不能看見她的臉,卻能想象得到,那蓋頭底下的臉,是怎樣的嬌羞——必然是染上了紅霞,好似熱烈綻放的海棠花。那眼里也一定是情意濃濃。
新郎官也出來了。
穿著紅色衣裳的那位,眉宇間的冷峻未改,卻多了幾分柔色,藏也藏不住。
可不是雩楓?
云昭昭躲在人群中,由衷地笑了笑。
多好。
桑乾把鞭炮掛得高高的,正要點火,卻聽得一陣喧鬧。
與這人群中的喧鬧不同,那聲音,太壓抑,帶著肅殺和毀滅。
桑乾警覺地回過頭,盯著那聲音的來源。
踏碎了這般喜慶平和的,是鐵蹄和硬甲。
銀甲碰撞間發(fā)出的錚錚響聲,蓋過了鞭炮聲和鑼鼓聲,一下又一下,撞擊著人們的心尖。鐵蹄踏過塵埃,也將為數(shù)不多的溫馨平靜碾得一干二凈。
明月摘下紅蓋頭,死死地盯著這不受歡迎的客人。
雩楓擋在明月身前,抿緊了唇瓣。
“是宮里派來的人?!眱A寒冷冷開口。
為首的那人緩緩啟唇:“文渝私藏朝廷重犯,是為死罪。女皇陛下念你懸壺濟(jì)世,當(dāng)功過相抵,若速速交出藏犯,女皇重重有賞?!?p> 斷鴻嘲諷地笑了笑:“女皇陛下果真是宅心仁厚?!?p> 他們都遠(yuǎn)離京城到連州來了,也隱姓埋名地過著簡單樸素的日子,可那女皇陛下偏偏要趕盡殺絕。
她殺了自己的父兄,殺了一眾任勞任怨的老臣,現(xiàn)在,連對國師大人留下的隱衛(wèi)都不打算留活口……
果真是“宅心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