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脈是與海棠樹連在一起的,那時我正于靈臺方寸山與雀南棲一道參戰(zhàn),烈火就那么猝不及防的直指心口,沿著血脈流動,能解此境的唯有方寸碧波潭的潭水,可方寸碧波潭在離我千里之外的海棠谷,怎解得了我的燃眉之急,烈火內(nèi)焚之時,我想任憑從前如何瀟灑自在,高高在上的圣女棪木從今以后恐怕是天下人的笑柄了!天地間又多了件茶余飯后的談資了,身為圣女竟然是被天火內(nèi)焚而死的。
雀南棲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樣,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方寸碧波潭的潭水可以救我,更不知他是如何把千里之外的方寸碧波潭移動至靈臺方寸山的。
雀南棲救了我,猝不及防,我以為他是不會搭理我的,畢竟從見面我就沒給過他好臉色。
因為雀南棲的搭救我保住了一命,海棠谷的天火被撲滅了,方寸碧波潭被移回海棠谷,我與雀南棲的關系變得微妙了,他還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而我卻開始覺得他那樣挺好的,居然還會莫名其妙的喜歡看他那樣對人,竟覺得十分有趣。
彼時,我早忘了“靜心清情”四字。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即為圣女,必有所禁忌,我的大忌便是——動情。
是的,我的情根動了,我,喜歡上雀南棲了,喜歡上他了;我以為我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所有的一切都在證明著是我的自以為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從最初的心動我的仙骨便開始受到反噬,最后山搖地動,這一切最直接的后果便是方寸碧波潭不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我也再也沒有能力找到它了。
那天我請了雀南棲去了海棠谷,我和他一起種了棵海棠樹,紅色的,我說我希望來年可以看到海棠谷萬頃海棠中這一樹獨秀的火紅色,雀南棲只是笑了笑。
方寸碧波潭消失的事情我還是沒告訴雀南棲。
圣女動情,墜入輪回。
我告訴了女媧,我喜歡上了雀南棲,我動情了;女媧帶我出海棠谷時說過,記住圣女禁,記住靜心清情;看,我是多么讓人不放心,可最終我還是犯了,這一步,什么都沒得到,也得不到什么,反而折了自己。
仙骨反噬,痛至骨髓,九九八十一天,一分不多,一秒不少,直至最后灰飛煙滅。
記得有人問過我,世間之人大多都有七情六欲,為何單單我沒有,我不是沒有,是不能有,天地間的事有多少是可以由著自己來的,又有多少人可以隨性灑脫,大抵是沒有吧。
曾經(jīng)我自以為簡單一個“情”能奈我何,萬年修煉“情”字又有何懼,當真正到來之時,這一巴掌打的夠狠,我受著了,只能受著。
還未來得及看一眼那棵紅海棠,八十一天便到了。
女媧守著我,直到最后一秒,直到我灰飛煙滅,所有的疼痛與狼狽她全看在眼里,她想盡辦法的救我,救嗎?能救嗎?救得了嗎?
不能救,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