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月影呢喃伸出手掌感受著綿綿細雨的微涼之意,紫檀神色不明看了她一眼道:“是的,三小姐還是進屋子里面去吧?!?p> 進屋后紫檀指了指身后跟著的一名青衣婢女,大約跟東籬月瑤差不多大,眉目清秀“這是云兒,以后由她來服侍小姐?!?p> 月影眉毛挑了挑,“紫檀可知爹爹為何突然這般厚待我?”她可不相信是東籬華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了,要真是個有良心的早干嘛去了!
“相爺?shù)陌才抛杂兴乃剂浚覀冏雠镜牟桓彝源Ф戎魅说囊庠?。?p> 紫檀倒是回答的從容,滴水不漏。
在又交待了與云兒幾句后,紫檀又囑咐了月影一日三餐都會有下人們送過來,若沒有其他事近期少去后院之類的話便離去了。
月影這廂也開始麻利的收拾起屋子來,終于有個像樣點的住處了,雖然在相府依舊舉步維艱,但這點還是值得慶祝的,于是喚著云兒一起將梨亭軒里里外外收拾一遍,等都差不多打掃完畢天色已經(jīng)見黑了,月影累的倒在床上眼皮沉沉的睡了過去....
入夜
站在摘星臺上,目所能及皆是華美宮殿,熠熠生輝,這是長夜的開始,國師匍匐在地,夜色掩蓋了他驚恐的面容.
“陛下,臣近日觀天象發(fā)現(xiàn)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星宿皆有異動,連帶心月狐宿也提前大放光彩....這...這是千年未見的異象?。 ?p> 國師聲音因驚恐而顫抖,一幅如臨末日的神情,中年男人負手而立,黑底紅襟的袍服上十二章紋在摘星臺的火光下隱約可見.
“國師可是有什么說法?”
帝王的聲音低沉而渾厚,無形中給人一種威嚴肅穆的壓迫感。
“回稟陛下,自從古舜國被滅時至今日,四大星宿從未像近日一般明亮異常,怕是....”說到一半,國師將頭貼的更低了,不敢再說下去。
帝王的眸光從不見邊際的宮殿中收回,似乎并不以為然,“你是想說那個傳說?”
“回陛下,正是!”國師的有些激動,緩了緩繼續(xù)道:“相傳曾經(jīng)的古舜國之所以能傳承千年不熄就是因為有從昆侖下來的四大神獸守護四方,方得天下安寧,然而古舜滅國之后,天地間便再沒了四神獸的影,就連象征四獸得星宿也自此暗淡無光,先師曾說過,九域之所以列國之間傾軋吞并一千年而未能統(tǒng)一就是因為這天下沒了祥瑞啊!”
帝王聽著并不言語,只是袖中的五指暗暗捏緊,國師還在接著說,“如今天象異動怕是能影響陛下鴻圖霸業(yè)的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國師說完額頭已經(jīng)冒著冷汗,他深知這位君王對一統(tǒng)九域志在必得,任何會阻礙其雄圖霸業(yè)的人都會被其粉碎。
“那依國師之言此人于云國是利是害?”
帝王仍舊連身都沒轉(zhuǎn)過來,語氣里讓人聽不出情緒,國師鄭重道“可利于云國亦可阻礙于陛下!”
“那國師有何高見?”
帝王收回視線,轉(zhuǎn)身面對著國師,眼簾微微垂下,不怒自威的氣勢壓迫的整的摘星臺寂寥無聲。
若是一般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可國師畢竟是國師,浸淫權(quán)力巔峰數(shù)十年,再者他的使命也不容許他退縮,定了定嗓子用渾濁的嗓音一字一句說道:“老臣夜觀星象,心月狐隱隱雀躍,其宮命主火,在南方,必生火災(zāi),據(jù)老臣所知近幾個月來天府三國唯有一向最為風調(diào)雨順的沅國竟大旱三月......”
帝王凌厲的眉眼中冷意閃現(xiàn),心中已有了決斷.......
“小姐...小姐,醒醒!”
梨亭軒中月影剛睡下沒多久九在恍惚中被云兒搖醒,呢喃著“讓我繼續(xù)睡..我要睡覺.“昨夜大夫人故意給她安排那間潮濕的破屋子根本沒法睡,最后只是在那張木板床上以打坐的姿勢閉目養(yǎng)神了一整晚,這會好不容易沾著床月影是死活不愿起來的。
“小姐還是先起來吧,相爺...相爺在外頭等著...”
云兒小聲在她耳邊說道,語氣有所顧忌。
“什么?”
月影猛地從床上坐起,抬手捏了捏眉心,暗暗低估差點忘了還要應(yīng)付老爺子這一關(guān)。
云兒趕緊服侍她起來輕聲道:“是的,相爺在外頭已經(jīng)有一會兒了?!?p> 云兒皺眉頗有些擔憂的看著她,這三小姐剛提升了點兒待遇可不要立馬就惹得相爺不滿,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命運好壞可全得仰仗所伺候的主子的風光與否。
月影擺弄整齊衣裙出去見到東籬華正坐在小廳唯一的那張?zhí)珟熞紊?,紫檀原有說過,這梨花小塢本來還未完工,因府中院落暫時是無法主人了,所以只能先移居過來暫住。所以這梨亭軒尚未好好修繕,要置辦的家具也還沒送過來,她到無所謂,只是看東籬華默不作聲的坐那,案面上連杯茶都沒有,看著有些憋屈。
“讓你苛待親生骨肉,活該。”月影在心里暗暗罵了一句,頓時決定暢快無比。
“爹爹恕罪,女兒讓您久等了。”
月影一派天真的迎了上去,眼中毫不掩飾對父親的崇拜和尊敬,這讓東籬華頗為受用,原本因為她遲來的郁悶之氣一掃干凈,臉色也緩和了許多。
“可還住的習慣?”
東籬華的目光將整個屋子掃視了一遍,
月影垂下眼瞼,擠出兩滴感動的熱淚撲通一聲跪在東籬華面前;“爹爹讓女兒住到這梨亭軒可是母親也同意的,若母親不同意爹爹豈不是與母親要因為女兒鬧得不愉快?”
聞言,東籬華臉色倏地升起一絲不悅,語氣也生硬了幾分“為父讓你住哪兒你住著便是,何須多言!”
言下之心思已有了不耐煩,自己對昭家對對大夫人已經(jīng)是處處忍讓了二十年,憋在心里這口氣都快成了逆鱗,偏偏月影還挑出來說,如何不讓他心生惱意?
卻又聽她接著說道:“女兒其實住哪兒都一樣,爹爹給了女兒生命女兒已經(jīng)是感激不盡,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此生無以為報,怎能還因為這小小的衣食住行之事來給您添增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