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與那人躲在側(cè)面通道的拐角處,眼看著兩只巨大的萬仞朝前追去,直到再也聽不見它們跑動的聲音,那人才將她放開。
裊裊一轉(zhuǎn)頭便愣住了,這人不正是那日在覓城坊市上見過的男人嗎,他怎么會在這兒,還好心的救了她。
在裊裊怔愣的同時,楚昭也驚了一下。
先前離得太遠神識也分辨不仔細,這樣近的距離之下他才發(fā)現(xiàn)黑暗之中這女子的雙眼竟是瑩瑩有光,十分柔和的樣子。
然而正常人族的眼睛是絕不可能在黑暗之中生光的,他們?nèi)诵奕羰且诤诎抵幸曃锸切枰柚褡R的。
他是金丹期修士神識強大,在黑暗之中盡可恣意來回,若是筑基期的修士雖也可借助些神識,但因神識不夠強大還需得要光照,至于煉氣期那點微末的神識有也當(dāng)無了罷,沒有光照他們在黑暗里與凡人無疑都是瞎子。
而眼前這女子煉氣期的修為不僅眸中生光,在這黑暗無一絲光照的地下蟲巢里盡還來去自如,這絕不是人族之力所能為的。
再加上先前他發(fā)現(xiàn)的一些事情,楚昭心中很快便有了定論,只是還需要些事實來應(yīng)證。
他還未開口,便聽得那女子極小聲的道:“多謝道友救命之恩,敢問道友高姓大名,待我出得這洞中必會報答?!?p> 楚昭冷冷的打量著她,片刻后才吐出三個字:“沒誠意?!?p> “若是有心報答,又怎可不自報姓名?!?p> 裊裊訕訕一笑道:“我姓白,道友可稱呼我白道友,或者白姑娘也行?!?p> 見她防備心甚重不肯吐露自己的名字,楚昭也不計較。
他道:“我名楚昭,道號明曦,你喚我明曦真人便是?!?p> 真人?原來是個金丹期修士。
怪不得他們離那兩只萬仞這樣近都沒被發(fā)現(xiàn),感情他們的氣息與靈息是被這位明曦真人的神識給裹起來了。
他既出手救了她,想來人應(yīng)該不壞,且那天在覓城的坊市中他還曾仗義執(zhí)言來著,自己若是能抱住這根金大腿,說不得在這蟲巢迷宮里能輕松些,小命也有了保障不是。
聽他介紹自己裊裊連連點頭,笑得有些諂媚,只還未開口說些什么,便見那楚昭直直的看著自己道:“也不用等出這洞窟了,白道友的報答我現(xiàn)在便要?!?p> 裊裊臉上的笑容一滯,抖著嗓子問道:“明曦真人想讓我……怎么報答?”
她發(fā)誓若這明曦真人真敢不要臉的說出“肉償”兩個字,她便敢叫他立刻變成渣渣。
她兜兜里無數(shù)的雷火符可不是吃素的,弄不死他便罷,但也絕對會讓他吃些苦頭。
然而事實證明是她的思想太不單純,太小人之心了。
只聽那楚昭道:“我知道你有這蟲巢迷宮的地圖,剩下的幾個藏寶之地你便陪我前去探一探吧?!?p> “不行,”裊裊很干脆的拒絕。
這里頭這么危險,她好不容易才得了靈物還想早些出去做準(zhǔn)備筑靈呢,怎么能在這兒陪他浪費時間呢。
“不如這樣,”她眼睛一轉(zhuǎn),“你先將我送到洞口,以你的本事送我一程應(yīng)該很快吧,然后我便將這地圖贈與你,你再自去尋寶怎么樣?!?p> 裊裊自以為這計劃不錯,卻不想那楚昭一口便回絕了。
“不好,途中寂寞,我見你能說會道,便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吧,權(quán)當(dāng)報答了。我護你安全,尋得的寶物也分你一些如何?!?p> 當(dāng)然是不如何啊。
裊裊蹙著眉頭正想開口拒絕,便見楚昭突然沉下了臉來。
“行了,就這么決定了,你也不想我搶了東西走人還順手將你再扔給那兩只萬仞吧?!?p> 這泥馬的,這分明是赤果果的威脅啊。
然而她被他一身的寒意給刺得說不出話來,只得欲哭無淚的點了點頭。
裊裊摸不清楚昭的想法,按說他修為比自己高了這么多,完全可以搶了她的地圖自己去尋寶的,卻偏要帶上她,難道真的是途中太無聊了?
這么個俗爛的借口她打死也不信,不過不管他意欲何為,總之她小心一些便是。
其實無論裊裊怎么想也絕想象不到她這么快便掉了馬甲。
黑暗之中她的眼睛已經(jīng)徹底的出賣了她,她養(yǎng)的藍翅細腰蜂與青云門掌門段林給的留影石里一模一樣,她對付萬仞時用葉子吹出的音訣也與段林之子段琪陳述的情況相符。
雖然沒有人見過她幻形之后的模樣,但是她的一些標(biāo)志性特征他早已了然于心。
最后只差一個名字了,若是能套出她的名字,那么便是她不將靈蜜拿出來,他也能確定她的身份了。
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東西似乎就在眼前,他怎可容她再次逃離,這是老天爺給他送回來的,自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親自看著才安全。
兩人按照地圖上顯示的最近路線一路往下一個紫色小點而去,這一路楚昭少言寡語,兩人基本沒什么交流,遇上攔路的蟲子都是楚昭揮劍斬去,裊裊只負責(zé)跟在他后頭撿些可用的材料。
她對煉器的材料知之甚少,楚昭則不然。
身為一個劍修不說對煉器有多么精通,但至少必須是會的,否則根本不能淬煉自己的本命靈劍。
每每遇上合適的煉器材料時楚昭才會與她多說上幾句,跟著他裊裊才知道原來自己之前用了大把雷火符從黑石山上炸掉的那些小黑石塊兒也是一樣煉器的好材料。
這種黑石名為沉淵鐵,最大的特點便是堅硬,就算在極寒之下,質(zhì)地也不會變得脆弱,若是在鍛造法器時熔煉一些進去,法器的抗凍性將會大大增加,與冰靈根修士斗法時也不必再擔(dān)心法器被打碎。
另外還有許許多多蟲子的外殼螯枝等居然都是煉器的好材料,裊裊雖不懂,但只要楚昭說收起來的她便立刻收起來。
反正這些材料他們對半分,將來賣了靈石還不是揣在自己兜兜里的,她也十分樂意干這門活計。
兩人一邊清理各種蟲子一邊收撿材料,一路上分工明確倒也安靜清閑。
處得兩日裊裊便知楚昭的尿性,他平日里根本就吝惜說話,才不是什么途中寂寞要跟她說話打發(fā)時間呢,也不知留下她到底是為啥,總不至于是為了專門養(yǎng)個撿寶物撿金幣的寶寶吧。
就在裊裊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們遇上了一群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