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公爵和西格莉德并轡而來，在門口等候的士兵上前兩步，接過了公爵遞過來的韁繩，并報告道：“公爵大人，阿爾文主管他們回來了?！?p> 聽到衛(wèi)兵的稟報，剛剛陪著西格莉德從外面打獵回來的威廉松了一口氣。
今天已經(jīng)是他在凱里堡做客的第四天了，伯爵一家，尤其是西格莉德小姐的熱情讓他有些招架不住，如果不是伯尼時刻形影不離地跟在自己的身邊，恐怕自己會更加頭大。阿爾文的回歸，意味著他可以坐上談判桌，不用苦惱該如何與少女相處。
雖然對少女的熱情不太感冒，但公爵還是要注意自己的紳士風度。威廉回過頭，主動為西格莉德拉住了馬匹的韁繩，好讓她順利下馬，一邊說道：“西格莉德小姐，請原諒，我恐怕要失陪一會兒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伯爵商量一下。”
西格莉德今天穿著一身干凈利落的獵裝，長發(fā)束于腦后扎成了馬尾，比起前些天的貴女裝束多了幾分颯爽的味道。
她從溫順的純白色母馬身上跳了下來，臉上還帶著運動過后的些許潮紅，聽到公爵帶著歉意的話語，趕緊擺了擺手，說道：“沒關系，您有事盡管去忙。正好，我可以將這些獵物帶到廚房去，讓廚師們烹調(diào)出一頓美味的野味大餐?！?p> 兩人半個下午的收獲不錯，十幾只野雞、野兔之類的小型獵物，還有一只兩百磅左右的野豬，西格莉德的射術不錯，野雞、野兔之類的小動物絕大多數(shù)是她的獵物，威廉在弓箭上的技藝一般，那只野豬還是他在情急之下，拿長矛當投槍使，釘死在地上的。
“請幫我在韋伯的晚飯中多加一點黃豆和雞蛋?！蓖屝l(wèi)兵照料好自己的戰(zhàn)馬，今天野豬被激怒向它發(fā)起沖鋒的時候，聲勢可不小，即便是訓練有素的韋伯，也被嚇了一跳，如果不是威廉盡力安撫，恐怕當時就要被它掀下馬背了。
說完，威廉對西格莉德微微欠身表示歉意，轉(zhuǎn)身帶著伯尼前往凱里堡的議事大廳。
……
議事廳里，伯爵、倫納德爵士正陪著剛剛洗凈風塵的阿爾文閑聊。外務主管良好的修養(yǎng)，彬彬有禮的氣質(zhì)，在南方的貴族們口中可是贊不絕口的存在，三人的交談融洽而有趣。
見到公爵和衛(wèi)隊長進來，三人起身行禮。“公爵大人，收獲怎么樣？”見禮完畢，伯爵笑著向威廉詢問道。
仆人為公爵拉開了椅子，威廉就坐，同時也示意眾人落座，一邊說道：“還不錯，西格莉德小姐的箭術很好，獵到了十幾只兔子和野雞，如果不是最后出現(xiàn)了一頭野豬，我可就要在這位美麗的小姐面前失了面子?！?p> 倫納德爵士笑著接口道：“野豬？那可真是相當有分量的收獲，今天下午我們也應該跟著一起去的?！?p> “以后還有得是機會?！?p> 說話間，眾人落座。公爵坐在一邊，身邊是衛(wèi)隊長伯尼和外務主管阿爾文，伯爵父子坐在了另一邊。仆人為公爵和衛(wèi)隊長端來了茶點，等仆人退下，大家都收起了說笑的心思，端正嚴肅起來。
阿爾文將一張羊皮地圖在長桌上鋪開，上面畫著的，是一副包括了凱里伯爵領和凱希領的地圖。地圖色彩單一，線條簡陋，只是將兩片領地的大小，領地上的河流、森林、山脈等標志性的地方簡單表現(xiàn)了出來。
前面已經(jīng)說過，凱希領與蘭開斯特家族的直屬領地并不直接接壤，兩者中間的部分，是凱里家族的領地。收復凱希領之后，為了方便管理，威廉提出要與伯爵進行領地交換，對凱希領這片開發(fā)成熟的領地，凱里家族垂涎已久，對威廉的提議，伯爵欣然同意。這兩天阿爾文就是在伯爵手下人的帶領下進行實地考察去了，領地置換這樣的大事，可不是看著錯漏百出的地圖就能完成的。
“公爵大人，經(jīng)過我和倫納德的商議，可以將這條溪流以東，橡樹林以北的地區(qū)來交換凱希領?！眲P里伯爵指點著地圖，率先開口說道。他指出的這一片地方位于凱希領的北部，是凱里家族領地的東部，從地圖上來看，大約是凱希領的三分之二大小。
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公爵并沒有發(fā)表意見，只是讓外務主管代表自己與伯爵還價。
在公爵的示意下，外務主管阿爾文反駁道：“伯爵大人，您指出的這一片領地，不光只有凱希領的三分之二不到，而且只有兩個村莊，與擁有十來個村子，一座城堡、兩座莊園的凱希領不可相提并論?！?p> 如果不是要等著阿爾文的考察報告，威廉早就告辭伯爵一家，返回布萊迪堡去了。幾天的奔波，阿爾文已經(jīng)將這一片地方的情況了解清楚了。
伯爵點頭，表示阿爾文所言不虛，言語上卻是半點也不讓步：“可是，這上面有一座鐵礦，我認為，這座鐵礦的價值與凱希領上的城堡、莊園價值相當，而溪流旁的土地也很肥沃，只要開墾出來，足可以養(yǎng)活五六個村莊的人口?！?p> “不不不，”阿爾文連連擺手，說道，“我已經(jīng)去您說的鐵礦看過了，人手不足，產(chǎn)出有限，每年開采出的礦石不足三噸，而且已經(jīng)開采了近十年的時間了，誰知道還能開采多久？如果兩三年就宣告礦石耗竭的話，那可換不來一座宏偉的城堡和兩座風景優(yōu)美的莊園。更不要說，十來個村莊每年能繳納的稅收，那可是一筆龐大的數(shù)字。”
伯爵有些激動，顯然對阿爾文的懷疑不滿，他爭辯道：“那可是一條優(yōu)質(zhì)的礦脈，產(chǎn)出的都是含鐵量很高的礦石?！?p> “我們誰都不知道礦脈的儲量，在這一點上，我們是需要承擔很大的風險的，而您接收了凱希領的話，馬上就可以有大筆的財富進賬，而且，您的海岸線可以延長二分之一還多，更何況，凱希領上還有一大片紫杉樹林，紫杉木可是制造長弓的優(yōu)良木材。”外務主管依舊一臉風輕云淡的微笑，語氣平穩(wěn)。
伯爵抱怨道：“那有什么用？海岸線再長，也沒有一個地方能建設成碼頭。至于你說的紫杉樹林，那還只是一片小樹苗，至少還需要十年的時間才能長成。”有深水碼頭意味著什么，只要看一看港口鎮(zhèn)就能明白了。
“大海里有著取之不盡的漁獲，雖然沒有一個合適的港口，但是漫長的海岸線已經(jīng)足夠漁船停泊了?！?p> 伯爵喝了一口來自西大陸的精品紅茶，平復了一下心情，詢問道：“好吧，那么你認為怎么樣的交換條件才算合適呢？”
“我認為，至少再加上溪流西岸十公里的土地，和整片橡木林，才能與凱希領的價值相匹配?！?p> “那不可能！”伯爵激動了起來。按照阿爾文的條件，雙方交換的領地大小就差不多了，雖然凱希領要富裕一些，但是伯爵的領地上還有一座鐵礦，雖然并不是大型的礦脈，每年的產(chǎn)出也不算少。橡木雖然比不上紫杉木，卻也是制造武器的優(yōu)良原料，用橡樹制成的酒塞、酒桶也受到了大量釀酒師和酒商的青睞，而凱里領上橡樹林，很大一部分都是已經(jīng)成材，只待砍伐的大樹。
公爵算是見識到了自己的外務主管的本事，見伯爵反應太大，出言安撫道：“請不必激動，伯爵，我們現(xiàn)在還只是在磋商。”
“請原諒我的失態(tài)，大人。”
“沒關系，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商討?！?p> 經(jīng)過這一番討價還價，眼看著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已經(jīng)是晚餐的時間了，雙方?jīng)Q定暫停談判，先去享用晚餐，明天再接著進行磋商。
熊彪
感謝武倬天王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