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清寒妥協(xié),慕含香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右手一晃,手中的銀槍消失不見。
站起身,朝著房間里的一個案幾走了過去,從上面拿過筆墨紙硯,慕含香在上面快速地寫著字。
程清寒百無聊賴地看著慕含香手底下出現(xiàn)的字跡,竟然是《婚約書》!
“那個,慕含香,你是不是太著急了?你不會準備近期就和嫁給我吧?”程清寒試探性地問道,“就算我是個大男人,我還得心理準備。”
“你錯了?!蹦胶阃O率种械墓P跡,將紙張捻了起來,將上面的墨跡吹干,遞給程清寒。
程清寒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道:“我就說嘛,至少得給我們兩個人緩沖——”
“我的意思是,我們明天就成親。紙包不住火,我和你昨晚發(fā)生的事情遲早會讓人知道,只能盡早結(jié)婚。”慕含香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又道,“而且,是你嫁給我,入贅到我慕家,不是我嫁給你,你別搞錯了?!?p> “過分了??!”程清寒臉上十分不喜,然而,當他目光掃過《婚約書》時,他幾乎是跳了起來。
“這三條什么鬼內(nèi)容?第一,晚上同床可以,但是不能碰你?第二,在外面要給你這個妻子應(yīng)有的尊重,要稱呼你為‘宗主’而不是妻子?第三,一年之內(nèi),不準和你之外的女人發(fā)生曖昧的關(guān)系,之后你會補償我一萬兩銀子?”
慕含香仿佛看不到程清寒臉上的憤怒似的,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道:“你這不是識字的嗎,還需要問我?”
“不是,你不覺得你這簡直是霸王條款嗎?你不覺得你很侮辱人嗎?感情是我欠你的,而不是幫你了?”程清寒重重地將《婚約書》扔了出去,冷哼了一聲,就要再次離開。
慕含香抿著嘴唇,冰冷著臉,手中“嗡”的一聲再次多出那把銀槍。
槍刃直指胸口,慕含香二話不說,就朝著自己的胸口刺過去!
“你是不是有病?”
程清寒憤怒地轉(zhuǎn)過頭。
銀槍槍刃停在慕含香胸口不足一指的地方,慕含香淡淡道:“我對你要求并不高。如今我和你已經(jīng)有了夫妻之實,那么不管將來我和你發(fā)生了什么,你都是我夫君?!?p> 程清寒冷笑連連:“那晚上同床可以,但是不能碰你?你要是真當我和你有了夫妻之實,這條算怎么回事?”
“夫妻之實是事實,雖然我不想承認,可卻不能昧著良心說沒有。女子從一而終,所以你必須嫁給我。然而,我也沒必要騙你,我有自己的心上人,只是經(jīng)歷了昨晚,我和他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我不會再讓你碰我。但是你放心,我也絕不會再和其他任何男人,包括他發(fā)生任何關(guān)系?!蹦胶阌糖搴睦湫?,一臉淡然地繼續(xù)道,“這件事對你的確不公平,所以,只要在頭一年你不和其他女人發(fā)生曖昧關(guān)系,讓我有一定的尊嚴,一年之后,你喜歡誰都可以。甚至,我也可以幫你在琉璃宗挑選你喜歡的女子做妾?!?p> “真是好打算?!背糖搴吡嘶厝?,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抬頭看著慕含香沒有絲毫感情的目光,程清寒自嘲地笑著道:“你這是吃定我不會放任你去死對不對?”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死了,你就必須得死,琉璃宗不會放過你,大余國不會放過你?!蹦胶愕馈?p> 程清寒雙手使勁地搓了搓臉,眼睛暗淡無光地看著慕含香道:“我也有一個條件?!?p> “你說?!蹦胶闶栈劂y槍。
程清寒仰頭背靠著椅子道:“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問我為什么這么做,也不能強迫我去做什么。否則,我們倆個人的關(guān)系立馬解除!”
慕含香沉吟了一陣,點了點道:“我答應(yīng)你!”
程清寒覺得自己的一生都在鬧笑話,尤其是這一次。
原本以為是一場艷遇,卻沒想到變成了最殘酷的現(xiàn)實。
在這之前,他可是從來沒有想過要成親的!
原本他想著要去深山野里繼續(xù)過著普通人的日子,然而,現(xiàn)在卻不得不在大余國落日城這個人口最多的地方生活下來!
接下來的一天,整個房子到處都是張燈結(jié)彩。
第二天上午,參加慕含香和程清寒婚禮的人從落日城四面八方趕了過來。
有各大宗門的宗主和長老,有各種江湖人士。
在這些人里,最有權(quán)勢的大概要屬大余國三皇子韓澈!
程清寒和慕含香成親的這一天,韓澈帶了近五百門客前來參加他們倆的婚禮!
在整個拜堂成親的過程中,韓澈目光死死地盯著程清寒,仿佛恨不得將他立馬拖出去,而自己站在慕含香身邊一般。
晚上,洞房之時,程清寒和慕含香都坐在婚房的床上。
看著房門外走動不已的韓澈門客,程清寒臉色很是不爽。
歪著頭看著慕含香,程清寒問道:“你的心上人肯定不會是這個韓澈對吧?這個韓澈,竟然在你我洞房的晚上派那么多門客守在門口,這是什么意思?想監(jiān)聽我們倆有沒有做什么?”
慕含香盤坐在床上,見程清寒和她說話,才睜開眼睛道:“不是。他是大余國眾多皇子中,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幾個人之一,我不好輕易得罪他,所以沒有明確拒絕他派門客守在門外。我知道他喜歡我,可我和他不可能有結(jié)果。或者他以為,我和你成親只是做戲給他看,所以想在外面驗證真假?!?p> “那我們這樣豈不是正合了他的意?”程清寒揚了揚眉頭道。
慕含香微微皺著黛眉,沉默不語。
程清寒沉吟了一會兒,對慕含香道:“你說過,女人要從一而終,就算不能和我再發(fā)生關(guān)系,但是你也是我妻子,對不對?”
慕含香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