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車沒壞?”孫堯沒法接她的話,轉(zhuǎn)移話題。
“壞了,可是我自己修好了?!鳖櫱寤卮?。
“修好了要向警方取消救援報備,你在浪費警力資源!”孫堯語氣生硬,帶著意味不明的指責和質(zhì)疑。
“什么取消救援報備?你能說明白一點嗎。聽不懂。”顧清茫然不知孫堯所說。
孫堯:“京N678Y0,你的車,沒錯吧!”
顧清:“沒錯?!?p> 孫堯:“今天早上我們接到電話救援,就是這個車牌號。”
顧清長時間淡定的臉上,此刻波瀾涌起,她俊俏的長眉,兜回眉心處堆積出一道道褶皺,像云城的地形圖,顯得她一臉茫然,恍若她和此事無關(guān)。
“不可能,我的車只是漏油了。簡單的漏油,我自己就可以搞定,報警求助!警官,夸張了吧?!?p> 顧清的語速不緊不慢,但字字句句都在否定這件事的發(fā)生,可是,這件事一定是發(fā)生了。
孫堯:“沒錯,報修的原因就是漏油……還有拋錨。”他回想她坐在車頂?shù)臉幼?,如果不是拋錨,她為什么把車停在那么危險的地方?這個女人究竟是什么路數(shù),說話做事顛三倒四,不可信賴。她本就不可信賴,孫堯在心里補充道……
顧清:“可是我真的沒有打過電話,一定是你們搞錯了?!?p> 孫堯:“車號正確,車主性別女,事故原因相符……你病著?!睂O堯想說別的什么,話鋒一轉(zhuǎn),只吐出“你病了”三個字。
顧清:“我只是喝醉了……而且,我還在想,我為什么喝醉了?”
孫堯嘆服女人的思維模式,她還在糾結(jié)前幾個問題。但他不能放任她再繞回去。
孫堯:“那你是怎么修好的?”他不信她一個單薄的女人會修車,他知道漏油的處理方法,既然她不認,試一試就知道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顧清的眼睛有一閃而逝的輕笑,她聽明白了,他不相信她說的話,這個問題,只是反其道而行的驗證她是否在胡說。
不過剛好她擅長,遂不緊不慢道:“我會修理很多種漏油,比如油管折斷,可找一根直徑適應的膠皮或塑料管套接,再用鐵絲捆緊,防止漏油。
比如油管破裂,可將破裂處擦凈,涂上肥皂,用布條纏繞在破裂處,用鐵絲捆緊,然后再涂上肥皂。
比如油管接頭處漏油,可用棉紗纏繞于喇叭下緣,再將油管螺母與油管接頭擰緊;
如果油箱損傷,導致油箱漏油,則可將漏油處擦干凈,用肥皂涂在漏油處,起到堵塞之效,當然,有條件的話,最好使用環(huán)氧樹脂膠黏劑修補,效果更好。
而我條件有限,只能用我的液體香皂和口香糖代替肥皂……好在我的車是最簡單的第一種?!?。
她的語速依舊平穩(wěn),咬字清晰流暢,的確有教授的素質(zhì),孫堯在心里不得不認同的一點。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她真的會,并且全對。
他不是沒見過懂車的女人,但是又懂車,會修車,還對細節(jié)都研究入微的女人……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詫異,不會是汽修吧,孫堯腹誹。
顧清顯然對自己的對答如流很是自信,眼里有不易察覺的得色。
孫堯:“你說的沒錯,又有錯。因為在這里,液體香皂是沒有辦法凝固的,因為清晨的空氣濕度較大,會影響效果。所以,不僅要物學制用,還要因地制宜?!?p> 顧清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揶揄,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所以才有了她將車停在危險邊緣,并且喝酒打發(fā)時間的情形。她沒有多解釋,但是她看到孫堯的表情,顯然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兩人都會意到彼此心里所想,顧清覺得很久沒有遇到這么聰明的男人了。
但是孫堯的臉色依舊沒有變化,淡淡的冷清,仿佛對一切事物都置身事外,可是他明明就在其中。
顧清看著他深鎖的眉頭,心里不禁涌起一個大膽的念頭,她很想用手將他的眉心捻開……呵呵……她不禁在心里笑出來。
孫堯在心里梳理一遍,顧清從京城來,途中車子漏油,然后她自己修了。因為天氣原因,她不得不挨時間,所以坐在車頂喝了酒,然后醉了……又昏迷了。
她沒有打過電話報修事故,沒有吃過咪達唑侖……可是這發(fā)生的一切又怎么解釋都?
他計較片刻心里已經(jīng)有了方向……如果她沒有說謊,而所以不可能弄錯,那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孫堯:“你從臨滄過來,天氣怎么樣?”
顧清毫不猶豫:“越靠近北回歸線,越走得慢,因為不停遇到天象問題,我一個人,邊走邊玩?!?p> 她說的沒錯,因為越往南走,就進去了云西南垂直氣候分步帶,下雨,起霧是司空見慣的事,所以來這里游行的人,都會被這種天氣影響行程。
顧清:“你是想問我有沒有遇到別的什么吧?”
顧清忽然意識到,他的問題,影射的不過是她和他的分歧,他說她報了警,他說她昏迷因為醫(yī)生說她吃了咪達唑侖,可是她對這兩件事都一無所知,并且她肯定自己沒有記錯。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因為別的原因??墒鞘鞘裁丛蚰兀款櫱逋瑯釉谛睦锉P算這一路的經(jīng)歷。
她和他一樣聰明,一樣不停在算計,不停在看清彼此……
顧清油然生出一種遇到對手的心情,這種感覺,讓長久以來,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打磨的圓潤的她驟然振奮,她喜歡這種感覺,充滿挑戰(zhàn)和期待,她覺得,她想要愛上眼前這個男人。
孫堯同樣有感,距離他一臂之遙的女人,智商卓越,反應敏捷!的確有“教授”的素質(zhì)。
顧清并沒有看破著一層,他不過是一直將她和自己正要捕獵的罪犯做行為分析,他在試圖將她和“教授”重疊,然后一把攥緊……
究竟還是男人棋高一著嗎?誰知道呢。拭目以待吧?
顧清回顧一下,并沒有想起什么可疑的地方,如果入口的東西有問題,那一定是在昨天下午,否則,什么東西能有這么長時間的效果,讓她今天昏迷,可是昨天下午……
她在途經(jīng)的翁丁村休整,哪里是有名的古村落,游人紛紛。但是她游興不高,顧清本就不喜歡熱鬧,就在附近的一家名宿開了一間房。吃飯也只是在門口的面館簡單解決。再后來就在商店買了兩罐八寶粥。
小面館人來人往,老板不可能給她的面做什么手腳,而買的八寶粥又是普通的易拉罐,尋??梢?。似乎這些都跟她的問題關(guān)系不大,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她簡單的將自己想到的陳述一遍,并表達自己的看法。
孫堯默默聽著,沒有插話,也不予置評。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靜悄悄的室內(nèi)一片靜謐,室外則是毫不疲倦的風雨大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孫堯開口打破沉默:“你抽什么煙?”
顧清怔愣一秒:“七星?!彼龖袘谢卮?。
孫堯在心里過一遍,他還有印象,她夾著的煙細長清淡,帶著薄荷清香,是女款七星。
“從家里帶過來的,還剩幾盒。在車上?!彼詾樗麩煱a犯了,想抽煙。
但這一次她確實會錯了意,她還不知道,她的車還在遙遠的群山之中。
孫堯不得不放棄許多自己天馬行空的猜想,所有線索都堆向死角,也許是他職業(yè)病……吸~毒和吸煙的人,他還是分的清的。
他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有誤,也許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老師……
“我的衣服是你換的?”顧清忽然提問。
他抬眸怔楞一秒,又將她的話過一遍……這個女人,一天在想什么呢?總是在這些事兒上繞。
“不是?!彼麛蒯斀罔F的否認。
“那一定是那個女醫(yī)生?!彼哉f自話的補充。
“如果再有需要,我選你換?!彼^續(xù)補充道。
孫堯聽罷,抬眼對上她的眼睛,戲謔沒有,平靜認真。
他不禁有些頭皮發(fā)麻……這是什么打開方式。這女人……在調(diào)戲他。
孫堯蹬她一眼,不接她的話。這時,瓶子里的藥水快空了,他站起身為她換藥。
孫堯高舉雙手,將針管換到另一個瓶孔,眼睛的余光掃到顧清正一點不老實地盯著他看,那神情,赤裸裸的暴露了她的內(nèi)心意銀的想法。
顧清的確很少見身材這么棒的男人,高大的身形,健朗俊碩。穿著簡單的衣服,卻勾勒出最流暢的線條。比起她在家認識的那些健身房的花瓶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樣的身體,抱起來一定很過癮吧……做起來不知道會有多疼,多嗨……顧清一遍遍腹誹,讓她都沒注意到孫堯正繃著一張臭臉,就差一巴掌拍醒她的流氓思維。
顧清終于從神游狀態(tài)回到現(xiàn)實,一抬眼就對上孫堯的眼刀。但她毫不在意,更兇狠的瞪回去。目光交鋒,殺氣騰騰。
孫堯最終在她放肆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對于這類事,他沒有天賦,沒有經(jīng)驗,更無法做到觸類旁通。最后只得灰溜溜的逃盾,心里卻像吃了癟,竟然被一個女人用這樣的方式逗弄一番,他還沒有勢均力敵的還手之力……
但他轉(zhuǎn)念聽到窗外的風雨聲,瞬間將這些雜念拋諸腦后。他們不是一路人,天晴以后,不知道是敵是友。
孫堯起身去了外間,惡劣的天氣,沒有人會來就診,醫(yī)生也一直呆在隔壁,他忽然覺得自己餓了,已經(jīng)過去飯點很久了。
他也不必矯情,看到墻角的桌子上的酒精爐子和面條,挽起袖子,開始為自己煮面。
待水快開時,孫堯忽然嚇一跳,因為他猛然覺得背后有人,一回頭,對上顧清的目光,果然又是她作怪……

伯壹
每天清晨,都被樓下森林的小鳥叫醒。 早安,寶寶們, 我們要起床為擁抱今天而奮斗了, 祝你們都擁有一個很前程。 今天是六月九號,我猜今天有很多高考結(jié)束的學子早早醒來。 我想說,夢想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