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雷聽罷大聲說道:“你說的這些話可都是真的?”
小哨兵顫聲道:“句句…當真,字字…屬實?!?p> “好??!你先下去吧,等老五回來,我得好好和他說道說道這件事,都被所謂的朋友當搶使了,自己還蒙在鼓里,這個小冷、阿望也真是膽大包天,借著和老五的交情就肆意妄為,當出就不該收留這兩個人,為此還給他們殺了不殺仇家…”袁雷越說越生氣。
那哨兵離遠后,老三才笑著道:“大哥你也別生氣,這也不是什么大事,等那小冷、阿望回來后,按照新規(guī)矩處罰他們也就是了,你又何必為著這檔子小事煩心?!?p> “但愿真的只是小事吧。不過這件事倒是讓我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很不好的東西,值哨的人竟然看我們主事之人的面子行事,這可是大忌,多少大禍都是因為這些裙帶關(guān)系釀成的?!碧破叱林氐恼f道。
袁雷本來想說這些裙帶關(guān)系是一種很普遍的現(xiàn)象,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關(guān)系,不管是在江湖中還是在廟堂上,更或是市井街巷。但是看到唐七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嚴肅的表情,這些蹦到嘴里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老四歐陽明月關(guān)注的卻是唐七說的第一句話的含義,好奇地問道:“七妹你剛說的第一句話有什么更深的含義嗎?”
“李總管下山去附近的縣城踩點到現(xiàn)在還未曾回來,昨天清早走的時候他和陳方說過不出意外會在天黑之前趕回來,而今天都已過去大半了,他還沒回來,再加上小冷、阿望二人出走兩天也不見人影……”唐七蹙眉道。
眾人一聽,都陷入了沉思,卻又無可奈何。
突然間寨門外傳來了對切口的聲音。
“呔!切口!”
“一入天狼忘從前?!?p> “從前有什么?”
“從前有兒女情長悲歡離合和斷腸苦酒?!?p> ……
跑進來的兩個滿臉汗?jié)n氣喘吁吁的勁裝漢子。
袁雷看到他們二人的時候脫口罵道:“好小子,你還曉得回來?今天要是不把‘故事’編圓了,明天一早自己卷鋪蓋走人吧?!?p> 唐七向袁雷等人使了使眼色,然后溫和地說道:“看你們這樣子,是一路跑回來的吧,先過來喝口茶歇息一會,再慢慢說?!?p> 小冷、阿望從小北樓一路飛奔回來,幾十里路都沒敢歇息,也沒喝過一口水,嗓子干的連口唾沫星都吐不出來。
阿望足足喝了一壺茶水,然后斷斷續(xù)續(xù)地道:“李總管…有難,就在…煙城的…小北樓,快去…快去…”
“什么?你先休息好了再說!”袁雷聽到阿望說的這句話,兩眼已經(jīng)變得通紅。
唐七知道此時的李言先恐怕已經(jīng)兇多吉少,但卻不想放棄一絲希望,連忙對老四和老六說道:“四哥,六哥,你們倆帶上一些兄弟快馬趕去煙城的小北樓,沿途記得多留心路邊,也許李總管已經(jīng)在逃回來的路上;就算李總管已經(jīng)遇害,我們也要把他的尸骨完完整整的運回來!”
“好,我們現(xiàn)在就去!”
老四歐陽明月和老六雪間舞以最快的速度集齊數(shù)十名寨中好手,騎上寨中最好的駿馬,手中鞭子一揮,便一路風塵滾滾的往小北樓方向疾奔而去。
小冷、阿望休息好了以后,便一五一十的將自己下山喝花酒、被王公子迷倒后李言先如何解救的他們、在小北樓吃飯時被唐清蒙等人識破以及李言先為了救他們甩出獨門暗器擋住了那些人的事情經(jīng)過大體說了一遍。
除了唐七之外(因為剛來不久),其余各位當家的和李言先的關(guān)系都很好,尤其老三,和李言先的情誼更為深厚,所以在聽完小冷、阿望說的話后,一改以往穩(wěn)重沉著的性子,對著二人大聲吼道:“如果李總管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們也別想好過!”
惹了這么大的亂子,小冷、阿望此次回來本就是抱著必死的心態(tài),他們現(xiàn)在心里唯一的希望就是李言先能活著回來,否者自己去了陰曹地府心里都會過意不去。
“只可惜五爺?shù)亩髑?,今生也無以回報了?!?p> 在這個光景,面色蒼白的小冷和阿望幾乎“異心同想”的想起了五爺——那個如同再造的大恩人。
“爹娘,做兒子的不孝,無法陪你們度過余生;妻兒,我不是一個合格的郎君和父親,若有來生,別再尋我這樣的人;所幸的是天狼盟這個大家庭會好好照顧的你們,我就算死了也沒什么遺憾了?!?p> 最后,二人才想到自己的家人,回過頭一想,尋歡作樂只不過當時之快,而家庭才有永恒的溫暖。
唐七見小冷、阿望就像石人一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任憑老三他們聲嘶力竭的大罵。
江湖就是有百般無奈,唐七縱然處事公正、機智過人,在這件事情面前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決斷,因為李總管在酒館遇到的那些“名門正道”里有唐門的人!
如果李言先能活著回來,那可能還有余璇的回地,但若是李言先死了,唐七讓不讓老三殺小冷、阿望,都失去了公允。
她想到這里,第一次陷入了迷茫。
時間從不等人,很快,夜幕就已來臨。
一旁的火爐已經(jīng)被前來換哨的寨中兄弟點燃,唐七等人還坐在此地。
眾人面色沉沉,眼睛一直盯著寨門口,漸漸都失去了光彩。
那些路過的寨中弟子,瞧見唐七等人后,本想過來問安行禮,但是一看到他們那鐵青的臉色后,只好繞的遠遠的,不敢發(fā)出一絲響聲。
“到換哨的時間了嗎?”
“可不是嗎?剛敲了戌時的梆子?!?p> “兄弟,夜晚可涼了,你穿這么點衣服能扛得住么?”
“不礙事,只是我有件事不明白,七姐、大哥他們站在那兒干嘛?還都板著臉…”
“噓!你輕聲點,他們送過七姐朋友之后,就一直坐在那沒走過。一開始還都挺開心的暢談,后面回來了兩個兄弟(就站著的那兩個),好像提及了李總管,然后大哥他們的臉色就全都變了,三當家更是直接破口大罵,緊接著四當家和六當家叫了一些兄弟火急火燎的騎馬下山去了,最后就是你現(xiàn)在所看到的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