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與冗昷敞開心扉,我便幾乎天天往他的內(nèi)院跑,反正這府里人也少,也沒幾個人在意到我這個小姐,我也就天天來去自如。
通過這幾天的談話,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冗昷是從小在白府內(nèi)長大的,而這位汀心大小姐竟是在府外長大,前幾個月才與父親相見,然后被接回這白府居住,而我與冗昷相見那天,也正是他與“汀心小姐”的第一次見面。
此刻在冗昷的房里,我正好奇地趴在桌子上問冗昷:“誒,那你沒有姓的嗎?還是說你也是姓白?”卻不想冗昷竟看著我淡淡地答道:“五歲之前是隨府姓白的,可后來不知為何大人便不讓了,我便一直被直接稱呼為冗昷,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無姓之人?!?p> 我有些沒想到還有這么一段往事,但看著他一臉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也不好說什么安慰的話,就這么看著他,許是我許久未曾答話,他便抬起頭來看我,隨即便笑著摸了摸我的頭:“都是許久之前的事了,我早便不放在心上?!?p> 我只好稍稍點點頭,然后低下頭去。一旁的冗昷突然又開口問道:“今日可有什么安排?”我看著他搖了搖頭,他只對我笑了笑,道:“隨我去湖邊走走吧?”我也對他露出笑顏,答道:“好。”
下午時分,集市的路上已經(jīng)沒有了人,我們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湖邊,熟門熟路地坐到了樹下的大石上。我坐下后又有些緊張局促,但深知冗昷不會任我這么局促下去,果然,冗昷再一次主動找起了話題與我攀談:“小姐今年多大?”
我知道他是在找話題緩解我的心理氛圍,于是便乖乖答道:“十八。”由于實在心下好奇,我便抬起頭去望著他問道:“冗昷今年多大?”這還是我第一次這么正式地喚他的名字。
冗昷笑著回我道:“二十二?!痹瓉肀任掖笏臍q,最萌年齡差?不知為何我的腦中突然閃現(xiàn)這么一個詞來,急忙有些心虛地低回了頭:“哦?!?p> 冗昷接著問道:“小姐可是已過十八的生辰?”我正想回答,這才想起在古代是按陰歷算的,而我根本不知道現(xiàn)在是幾月初幾,于是抬起頭想向他詢問,剛把頭抬起來,便覺得“今天幾月初幾”這個問題太傻太蠢了,又慌忙低下頭。
一旁的冗昷又完美地接過了我沉默的“話頭”,向我詢問道:“小姐的生辰是什么時候?”生辰?陰歷生日嗎?我想了想,抬頭答道:“二月初五?!睕]想到身旁的冗昷卻是一愣,隔了一秒才半含著笑意地向我確認(rèn)道:“二月初五?”我有些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愣愣地點了點頭,卻不曾想冗昷見了我的反應(yīng)又一次笑開了,自然地伸手揉了揉我的發(fā)頂,對我柔聲道:“今日便是二月初五?!?p> 我簡直呆愣了足足一秒才反應(yīng)過來,天哪,要不要這么巧啊,不知為何竟有些心虛,又下意識低下頭:“?。?...是嗎?”冗昷也默契地停頓了兩秒,然后忽然開口對我說道:“小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闭f完竟就徑直跑走了。
我一個人坐在原地,腦袋里有些空白,所以說今天正好是二月初五嗎?!我的陰歷生日?!剛剛過完陽歷生日沒多久,我今天又成了一次年?!
腦袋里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卻遲遲不見冗昷歸來,我倒也不會擔(dān)心他會就這么把我丟在這兒,于是便耐心坐在原地等他。又等了一陣,終于見他遙遙地從遠方走了回來。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又自然地伸手覆上我的發(fā),我以為他會問我“等久了吧”,沒想到他卻笑著對我說道:“這么乖?”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等他回來的這段時間里一直都坐在原地未曾挪動分毫,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見狀也勾起了溫暖的笑意,收回手,坐到我的身側(cè),竟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精致的長條盒子,遞到我面前:“送你,生辰快樂。”
我有些呆呆地望著這小小的盒子,心里一直回蕩著那句生辰快樂,是有多久沒有人給我過過生日了呢?我及時控制住了有些要模糊的視線,輕輕伸手接過盒子,小聲說道:“....謝謝?!?p>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原來是一根發(fā)簪,一旁的冗昷低聲問道:“小姐喜歡嗎?”我點了點頭,依然望著手中的發(fā)簪。
卻不曾想他突然雙手捧起了我的臉,笑著看著我,連語氣都帶了幾分笑意:“小姐怎么還哭了?嗯?”邊說著還微微晃了晃我的臉頰,不知為何被他這么溫柔地對待,我竟又從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委屈來。
他卻突然緩緩向我靠近,我的天!他他要干嘛!在我心底訝異四肢麻木腦袋當(dāng)機的這幾秒中,他早已輕輕覆上我的唇,只蜻蜓點水一吻,夾雜了些不難察覺的憐惜。
我呆呆地看著他,腦中徹底一片空白,面前的他好像也在看著我,但我好像已經(jīng)轉(zhuǎn)不過思維來了,只是突然覺得唇上又是一陣溫?zé)?,他他又吻我!這一次比上次多停留了幾秒,卻還是很快離開了我的唇。這一次我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一臉驚訝地看著他,我的天,他就這么把我給吻了!
沒想到面前的冗昷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隨即竟直接將我擁入懷中,一邊摸著我的頭發(fā)一邊肆意地笑了出來。我一下只覺得羞得無地自容,只好將臉埋進了他的肩膀,他也只一下一下溫柔地順著我的發(fā)絲。
耳邊傳來他低沉的嗓音:“我?guī)湍愦魃稀!比缓笏憔椭@姿勢取過我手中盒子里的發(fā)簪,輕輕替我插進了發(fā)間。我心里頓時升騰起一股不能言喻的滿足感,卻不知該怎么表達,只好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他的衣擺。
他附在我的耳邊,只輕輕說了一句話。
“我會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