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人秦詩言一個多星期沒來學校,這件事情已經(jīng)很奇怪了。
然而,那邊廂與她郎情妾意的張奇峰也是一樣,根本找不見個人影,便更是可疑……
正所謂疑心生暗鬼,于是乎整天閑著沒什么事兒干的吃瓜群眾看見了,不免又要想東想西想南想北。
生???私奔?輟學?殉情?
嘖嘖嘖嘖,適合兩人的橋段不要太多了,已經(jīng)夠天橋底下說書的拆成個百八十集說他個一年半載了。
所以啊,如此有意思的橋段,不拿來做茶余飯后的談資,也太對不起廣大奮斗在學業(yè)一線的莘莘學子了。
吃瓜的人不種瓜,不過現(xiàn)成的瓜農(nóng)倒是有兩個,一名晏飛白,一名黎元淮。
這看似是準兩口子的倆人兒,變成了重點求瓜對象。
晏飛白向來不愛理人,大家即便好奇,卻也誰都不敢去問他。
可黎元淮是喜歡和同學們玩在一起的呀,平日里跟誰關(guān)系都算不錯,便不可避免的,總被問及這兩個人的事情。
黎元淮真的不想說,可是又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付這些同學,急得是一個頭兩個大,惶惶然不敢上學,卻還是被晏飛白提著領(lǐng)子往學校拎……
哎,做人難啊。
在家靠著奶奶,出門靠飛白,到了飛白都靠不住的時候,她又要靠誰的?
咔喳喳——
天空一聲巨響,救星閃亮登場!
也是這種時候,周經(jīng)桓的作用才淋漓盡致的體現(xiàn)出來了。
這哥們平常恨不得拿桌子當床使,拿書當枕頭使,拿黎元淮當鬧鐘使,從沒見他清醒著上過一節(jié)課,誰曾想,這個整日里昏昏欲睡與周公約會的人,會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的梁山好漢呢?
“嘶——他們倆上哪了關(guān)你們毛事在這一個個裝毛利小五郎我名偵探柯南在此你們誰敢造次再得瑟等著我一針都給你們扎暈了讓你們真給我白日做夢去!”
他這一長串罵得是行云流水不染塵埃,連口氣兒都不帶換的,聽得周圍同學是一愣一愣。
黎元淮認為,這個“愣”恐怕不會是來源于恐懼。
恐怕是對于漫天飄灑的飛沫攻擊的忌憚,以及對這段話的理解有時間差。
所以才造成了,在原本應(yīng)該吵吵嚷嚷的下課時間,屋子里靜得好像高考一般安靜的恐怖局面。
下一秒,眾人齊齊作鳥獸散……
他這一嗓子吼走了所有打擾他睡覺的人,卻還得理不饒人,抓著黎元淮的馬尾惡狠狠訓斥道:“黎元淮,你要是再敢打擾我睡覺,可別怪我混蛋了啊?!?p> 黎元淮趕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很沒骨氣的向大佬低頭。
“是是是,小的有錯,爺您懲罰小的便是,萬不可氣大傷身,再嘔出二兩老血溢血而亡就不合適了?!?p> 這話說得真心實意,這么混蛋的人,她可惹不起啊惹不起。
不僅她惹不起,全班同學見了這手起刀落的巾幗女英雄對他都這般敬重,自此更覺畏懼三分。
所以,連問黎元淮兩句八卦都不敢了。
哎,這年頭,想要吃個完整的瓜也是很難啊……
不過,吃瓜群眾的熱情是不會熄滅的!真的吃瓜群眾,敢于正視吃不到的驚天巨瓜,敢于用一個瓜去代替另一個瓜,敢于吃各種各樣有機無機、生的熟的、甜瓜苦瓜。
而在這件事上,出乎意料的是,讓吃瓜群眾們果斷調(diào)轉(zhuǎn)槍頭的人,竟然是——周經(jīng)軒。
號外號外!
萬年老光棍兒周經(jīng)軒談——戀——愛——了!
這消息可真真是擊碎了全校女孩子的少女心,一時間舉校上下每間教室里無不充斥著哀戚的哭聲。
一個個都哭著喊著自己不相信愛情了。
連校長都拿這幫學生沒了轍。
哭,還算是輕的。
據(jù)來自于周經(jīng)桓的一手可靠消息說,前幾天有個正念高三備戰(zhàn)高考的女孩子,趁著月黑風高殺人夜,竟然偷偷潛入了周經(jīng)軒兄弟兩個所住的小區(qū)。學人家變態(tài)色魔暗夜尾隨青年男子周經(jīng)軒回家,將周經(jīng)軒死死的堵在門口,非要他賠她錯付的青春。
周經(jīng)桓那時剛洗完澡出浴室,迎頭就看見個披頭散發(fā)的黑衣女鬼站在自己家門口,對著他哥耀武揚威發(fā)著狂,被她嚇得心臟病都要犯了,二話不說立刻報警。
警車閃爍著瑩瑩亮的光,無奈的鳴著警報,和那女孩子的家長一起,接走了瘋瘋癲癲的女鬼……
周經(jīng)桓講這件事時,仍然心有余悸。
“嘶——自從看見了她,我夜里都不敢自己回家了,這兩天都是在樓下網(wǎng)吧等著我哥一起?!彼f著,哆嗦了一下,不無感慨道:“哎,這世道也真是復雜,從前都覺得那些什么心理變態(tài)啊,什么變態(tài)色魔啊,都是電影里的橋段,這回真的親眼見了,才知道個中厲害啊……哎,瓜子兒給我點兒……”
黎元淮正津津有味兒地吃著瓜子兒,順便聽著一手八卦,聽見他要吃,急忙雙手奉上,樂呵呵地催他接著說:“然后呢然后呢?那女孩兒怎么樣了呀?拘留了嗎?開除了嗎?”
周經(jīng)桓抓起一顆瓜子扔進嘴里,煞有介事地搖搖手指:“非也非也,你周老師是那么面冷心狠的人嗎?”
黎元淮一臉崇拜,果斷搖頭:“不是!”
周圍原本裝作自習的同學們此刻也都繃不住了,齊齊回頭:“當然不是!”
周經(jīng)桓傲嬌地笑:“那是自然!不過——”他拖長了音節(jié),直到吊足了看客胃口之后,才姍姍接道:“我是!”
一群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就等著他說出什么類似于《鍘美案》的過癮橋段來。
卻不想,他話鋒一轉(zhuǎn),幽幽嘆息:“但是可惜,未成年人,又是要高考了,也沒有什么實質(zhì)傷害,所以就批評教育了一番,就了了。我哥也替她說了不少好話,這就算完了?!?p> “哧——”
眾人頓覺無趣,都各自回頭干著自己的事情了。
只有黎元淮,還在咔吱咔吱顆瓜子兒。
“然后呢?”她壓低聲音追問:“你哥的女朋友呢?”
周經(jīng)桓斜睨她:“你管的也太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