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淮伸手,摸到了她的槍繭,低頭仔細(xì)看了一眼,隨后笑道:“嗯,我爸爸也有這個?!?p> 唐初的手有點涼。
黎元淮手指纖細(xì)柔軟,摸到她拇指處的薄繭時,忽然愣了愣,然后小聲說:“這個……我爸爸好像是沒有的。”
黎伯焱原本正在吃飯,聞言抬起頭來看了看,“什么什么?讓叔也漲漲見識……”
唐初來回看看面前這叔侄兩個,隨后仰起頭,十分爽朗的哈哈大笑起來……
黎元淮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訥訥的看著她。
唐初一手捂著唇,另一手去掐她的臉,“你啊,也太可愛了吧。這個,黎政委當(dāng)然沒有,這是我打麻將磨出來呀……”
此言一出,黎伯焱和黎伯燒也是樂得不行。
飯桌上的氛圍從這時候起,才算是漸漸好了起來。
黎元淮和唐初聊了許多,絕大多數(shù)的話都是關(guān)于戲的。
如黎伯焱所說,唐初對京劇真的頗有研究,不過她不喜歡黎元淮擅長的文戲,倒是蠻喜歡武戲的。
比如說起《三岔口》、《挑滑車》時,往往頭頭是道眉飛色舞,而說到膾炙人口的《貴妃醉酒》和《霸王別姬》時便沒有那么在意了。
好在黎元淮嗓子不錯,老生也能來上兩句,身上工夫也好,即便只用二奶奶的文明棍作槍耍,倒也有那么股子架勢和力道在的。
唐初看了,簡直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看得出來,唐初是真心的欣賞黎元淮的專業(yè)水準(zhǔn)。
黎元淮也是,很少見的,竟然與她滔滔不絕的聊著天,旁邊的黎家兄妹倆竟然插不進嘴來。
兄妹倆面面相覷,還覺得奇怪,明明黎元淮很內(nèi)斂羞澀的,唐初也不是個見到誰都能聊得起勁的,怎么這么倆人看見了,倒惺惺相惜了?
哎,這豈不是,緣分嗎?
黎伯焱當(dāng)下心就定了,覺得晏老交代的事兒,估計是能完成任務(wù)了……
其實黎元淮也不知為什么,竟然能和唐初說了這么多。
她只知道,自己是真的挺喜歡她的,而且總覺得那樣一雙眼睛里,絕對不會流露出她不想看到的目光來,覺得自己要辦的事情,也許真的能成也說不定呢。如果可以,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
黎元淮覺得,唐初的言談舉止間,有那么股子軍人自帶的隨和和嚴(yán)謹(jǐn),這似乎是很矛盾的兩種氣質(zhì),可是在黎元淮的父親身上,她也找到了。
所以,直到很后來的后來,黎元淮再想起當(dāng)年事時,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著這樣一次會面的關(guān)系,才讓她對生活在特種部隊里的人產(chǎn)生了十足的敬意。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后來晏飛白要報特種部隊時,她便是所有人里,第一個出來支持他的人。
酒足飯飽之后,唐初便要告辭了。
黎伯焱不知前因,冷不防聽了這話著實愣住了。
“怎么這么著急走?”他問,然后目光落在黎元淮身上,想在她身上找找答案。
黎元淮是知道她為什么要走,而且知道她什么時間要走,她甚至已經(jīng)想了一個多小時了,到底要怎么留住她。
唐初露出無奈的笑:“不是周末了嗎,約了文彥打打小牌,他課業(yè)緊朋友又少,也就我回來的時候能出來玩玩,當(dāng)然不會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