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奇峰堅定地說:“我當(dāng)然要去!”
說話時的表情語氣,活像是黎元淮現(xiàn)在正把他吊起來掛在城樓上問他想不想回家吃飯一樣。
真他媽的莫名其妙嗎……
除了張奇峰之外,屋子里的其他三人,都齊齊別過臉去,既不想和他計較,也不想順著他的心思哄著他。
可真叫人為難啊。
黎元淮告訴自己要理性要理性,堅決不理他這討人厭的態(tài)度,在心中默念著:不要在乎這個因為失戀而精神分裂的猴子到底干了什么說了什么……這不重要,這不重要,這不重要。
片刻之后,她便緩過來了,而后無奈道:“那,就去啊?!?p> 這話,沒毛病的。
她今天來到晏家,本來就是想要幫他想個辦法,讓他能在張局長的眼皮子底下偷偷開溜,到火車站去送送秦詩言的。
可這段時間的連番打擊,已經(jīng)讓張奇峰變得極度敏感了,面對黎元淮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他都能腦補(bǔ)出千萬種背后的引申含義,而后作出讓人傷心的回答來刺痛黎元淮的心。
“是啊,我是要去,用不著你管了!”他冷冷道,目光從未如此陰冷過,他只盯著黎元淮的雙眼,“張家沒出事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對我這種態(tài)度呢?那時候就是發(fā)小,是朋友,怎么,現(xiàn)在就什么事兒都得我自己扛了,是吧?”
黎元淮一愣,當(dāng)真有些傷心了。
她簡直百口莫辯。
晏飛白一直站在她身后,聽了這話,身體明顯緊繃僵硬起來。
黎元淮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悄悄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少安毋躁。
晏飛白便沒再說話。
倒是黎伯燒,懶洋洋的靠在門上,聞言清楚的冷笑了一聲。
張奇峰不滿的看過去,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看過來。
“怎么,看什么?”她冷冷地問,用表情充分的表達(dá)了什么叫“有事兒別怕事兒”的含義。
而腦子里亂成一鍋漿糊的張奇峰,亦充分證明了“沒事兒別惹事兒”這句話的真諦。
對于她,他完全找不到任何攻擊點來,因為他并不了解她。所以他只是白了她一眼,然后便不發(fā)一言,轉(zhuǎn)身下樓了。
屋子里的三個人,聽見他轟隆隆的下樓聲,心中都是百感交集。
晏飛白和黎元淮的感覺要復(fù)雜一些。
畢竟,他們從小就認(rèn)識張奇峰,自然是了解他像了解自己一樣的,所以沒有辦法將他反常的表現(xiàn)僅僅視為反常。
總覺得自己對他的改變是責(zé)無旁貸的。
可黎伯燒卻不是。
黎伯燒真的是毫不掩飾自己對張奇峰的厭倦,那鄙夷厭煩的神態(tài)已經(jīng)是溢于言表。
“他可真夠煩人的,這么多年了,一點兒沒變?!彼财沧欤г沟溃骸案鷤€沒頭蒼蠅似的。”
這雖說是一句吐槽,可不知為何,黎元淮聽了便記住了,從此之后,每每想起張奇峰做得那些蠢事時,都想著這四個字:沒頭蒼蠅。
沒頭蒼蠅是不是沒頭,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張奇峰這人,是真心的沒腦子才對。
而黎伯燒,比他們所有人都提早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這是黎伯燒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