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陸機連忙躬伏下去,韓重與狄之玟也隨之納拜。
既然天子退朝,即便是藩王,也沒有繼續(xù)留在金鑾殿的理由。除了神機王陸機與首輔劉輔臣以外,滿朝文官武臣皆拜退下去.
狂虎王韓重與紫翎王狄之玟最后退出大殿,兩人步至詠荷橋畔仍在爭論不休。
依稀看著橋?qū)Π?,一個身穿海藍色鎧甲的男子立于橋頭,遠遠地朝著兩人招手。
“兩位,好久不見啦!”男子眉目逐漸清晰,那是個面容蒼白的中年,看起來年紀不小,但面如冠玉,眉目間顯著幾分瀟灑。
“樂昭?”狄之玟率先認出了男子。
男子原來是大夏王朝東南戰(zhàn)區(qū)大元帥,九州盟領(lǐng)五級少將金星,雀潮軍總司令——梭海王樂昭。
雀潮軍、林虎軍、羽翎軍分別監(jiān)管著大夏王朝邊境海陸空,人員優(yōu)秀,裝備精良,三軍總?cè)藬?shù)數(shù)百萬。在紛爭時期兵行至處,萬國俯首。象征著大夏王朝最精銳的三支部隊總司令在這詠荷橋邊會面了。
“你怎么才來?”韓重快步走近,“軍令下發(fā)已五個時辰,你的部隊調(diào)扎在永安附近不過百里,就算是整支雀潮軍開過來也該到了,你這人腦子里有沒有軍令?”
“而且,你違規(guī)了。”狄之玟略顯瘦小的身軀自韓重身后閃出來,目光如電。
樂昭低頭看向自己胸口的鎧甲,輕輕取出手帕,擦拭掉上面斑斑點點的血跡。
“狄姐你聽我……”
“樂昭你想死嗎,皇宮之內(nèi)藩王禁止披甲帶血?!表n重目光陰沉,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絲殺機?!澳阈∽舆@么多年是不是在東南蠻橫慣了,連這皇城腳下都不想收斂。”
“若非軍情披甲帶血進入皇宮乃是死罪,但是,”樂昭重重地說道,“除非奉命勤王!”
“什么???”狄之玟與韓重震驚不已。
“你放屁,”狄之玟率先反應(yīng)過來?!白粤踝?xùn)|征結(jié)束后,先帝繼位時便立旨若非要事不可輕動勤王令。再者說陛下自夜歸后就一直在金鑾殿與我二人議事,何來的勤王之說。”
“樂昭你莫非想造反不成?”韓重近前一步,樂昭比他要矮一頭,目露兇光俯視著他。
三位立于大夏王朝巔峰執(zhí)掌近百萬士兵的藩王之間的關(guān)系如同劍拔弩張。
“陛下確實夜歸后一直守在金鑾殿,你們只記得先帝立旨不可輕動勤王令,但他關(guān)于勤王的另一旨意爾二人忘了嗎?皇室至親如璃王子,也同樣可享勤王令。”樂昭直視著韓重兇神般的眼神,面不改色說道。
璃王子名叫蘇子璃,是先帝蘇子穹的唯一兄弟。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面孔,據(jù)說此人才貌過人武藝超群。
四十年前九州盟比武之時,蘇子璃作為大夏王朝的選手參加,面對著當時北荒殿首席弟子而今的北荒殿主絲毫不懼,一手踏馬回鞍刀術(shù)冠絕群雄。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也就是那一戰(zhàn),大夏王朝蘇子璃猶如萬國州最為亮眼的一顆晨星閃耀在世人眼中。
蘇子穹繼位前數(shù)年間,璃王子多次東征渾沌,時任雀潮軍統(tǒng)帥的他,只帶數(shù)千將士深入渾沌腹地,奪回了百年前遺失在鬼方的天子劍,堪稱年輕一輩第一人。
蘇子穹繼位后,便將足以吞滅半個萬國州的密令——勤王令賜給了蘇子璃,并從此規(guī)定皇室至親同樣享有勤王令。
“你是說小王爺……”狄之玟驚訝道。
“把你的兇狠收一收,留著對付敵人吧?!睒氛巡活櫠藦街毕蚪痂幍钭呷ァ!皩α?,來的路上斬了一個唐國的奸細,雀潮將士正在收拾現(xiàn)場,近些天讓值夜的人眼睛放亮點?!?p> 說罷,與二人背道而行。
“這渾小子竟然敢教育我?”韓重氣的扭頭沖過去,卻被狄之玟一把拉住。
“傻炮,還不懂嗎,這些天陛下肅清朝野,同屬三軍的你我未帶一兵一卒就進京了,而鎮(zhèn)守東南千里海關(guān)的三十萬雀潮軍卻全員出動在永安不過百里的位置駐扎,還不懂嗎……”
金鑾殿后殿
神機王陸機與劉輔臣引著樂昭來到后殿,此時蘇雨臣正端坐在書房御椅之上寫著文件。抬頭看見樂昭進來,一把扔下手中的筆,揉了揉額頭。
“說吧,昨天晚上有什么動靜沒有?!?p> “回陛下,臣昨夜受命領(lǐng)一萬五千雀潮軍鎮(zhèn)守八百里槐陽大山,果真抓到點不得了的東西。”樂昭俯身跪言。
“哼,孫天逸,你想在我大夏王朝搞事兒,當朕不知道嗎?!碧K雨臣翻閱著陸機剛剛遞上來樂昭的報告。
“樂昭,抬頭見我?!碧K雨臣突然眉頭一緊。
“陛下贖罪?!睒氛丫従徧痤^,眼睛不由自主的去與蘇雨臣對視。
按理說,臣子與君王對視乃是大不敬,仰面視君,有意刺王殺駕。
此時的樂昭卻毫無刺王殺駕的意思,卻是全身戰(zhàn)栗,猶如大海之上的藍鯨被一條來自深淵的巨龍盯上一般,那雙眸子中的威嚴不容侵犯。
“你老了,起來吧,”蘇雨臣最終吐出幾個字,也收回了目光,“明明最年輕,看著比門口那幾個都老。”
樂昭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氣氛漸漸放松了下來。蘇雨臣并非暴力嚴明的君主,有時他也不介意與群臣說說話,聊聊天。
“這些年海風吹的皮膚不好,再說了,偷天機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樂昭苦笑道。
“辛苦你了,”蘇雨臣卻不看他,喃喃道,“三月后我從閻府出發(fā),會從無盡之海方向回來,到時候還需要你來接我?!?p> “遵旨?!?p> “聽說奸細都混進城內(nèi)來了,現(xiàn)在城中有多少部隊?”蘇雨臣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
“不算皇城禁軍內(nèi)衛(wèi),城中有三個常駐一千八百人的林虎軍營地,龍驤騎衛(wèi)也有五千。城外還有三十萬雀潮軍,倒不必太擔心。”樂昭答道。
“那這樣,那三營林虎交給你,把守城的戰(zhàn)士換下來,對此時進城人嚴格把關(guān)?!?p> “可林虎畢竟是虎王的部隊,再說讓藩王部隊換下皇城守衛(wèi)怕會引人猜疑,請陛下慎思?!睒氛迅┥碚f道。
“陛下忘了,距離白露只有一個月了,屆時各國朝覲使臣都會聚集永安,林虎換崗也會引得諸國不安啊?!眲⑤o臣也俯身附和道。
“唉,‘憑天’、大唐,一個個的都不讓我省心啊,”蘇雨臣甩下手中的報告,“白露時分,萬國來朝,花朝旬,今年會很熱鬧吧?!?p> “陛下關(guān)注花朝旬?若在平日年月,我等群臣也是想去湊個熱鬧,可如今邊境烽煙隨時可能燃起,今年的日子怕是不太太平。”陸機聞言說道。
“唔,陸機,取金印來,我要親自修書,請大唐皇室來我這永安參加這百花奪魁盛宴,”蘇雨臣突然精神抖擻,“煙雨戲院……我也很想去看看啊?!?p> 華寧街14號
蘇雨歌此時只覺得清風拂面,體內(nèi)靈力正以一種極為契合的周天運轉(zhuǎn)著。幾乎是平時吸納吐納的數(shù)倍,自身天命之人的體質(zhì)本該受華夏大陸護佑,所有功法靈技使用事半功倍但一直找不到和天命之子相稱的功法。
天命之石乃是華夏大陸感應(yīng)無盡星河集九州氣運的無上至寶,天命之石選中的多是此輩少年之中的佼佼者,為解天狼、混沌之亂應(yīng)運而生。但自身命數(shù)強橫,很難找到與之相稱的功法來修行。能輔助天命之子的功法至少也得有仙級品級。
蘇雨歌之前并未修行任何功法,只是按照一般的經(jīng)脈周天修行。但一指拈花是大夏王朝國寶級的仙級靈技,也會多少提升他的修行速度,這并非難事。
可眼前這部名不見經(jīng)傳“清風化煞”竟也能提升到這種地步,蘇雨歌驚嘆的感受到原本自身經(jīng)脈中堵塞不暢的幾個穴位,此時正如鯨吞般吸收著四周的靈氣。
周圍好像也擺上了助人修行的靈陣,加快了靈氣的潮汐作用。
“清風化煞是對空間規(guī)則的衍生與運用,整片華夏大陸都在護佑你,而今你又剛剛摸到了清風化煞第一層的邊緣,恐怕以后你遇見打不過的逃跑要快得多了?!编囄男亩自谝慌?,微笑著望著蘇雨歌。
蘇雨歌收起內(nèi)視,睜眼望向鄧文心,突然自雙瞳間自瞳仁開始如水紋擴散起來,接著便恢復(fù)了常態(tài)。
“看到了什么?”鄧文心瞇起眼睛笑著。
“你的未來?!碧K雨歌嘆了口氣。
“哦,我未來怎么死的?”鄧文心從兜中掏出一根瑞麟軒三十銀元一盒的旱煙,抽了一口,淡淡地說道。
蘇雨歌一拍地面猛然跳起,指著鄧文心。
“你這人不是說話貧死的就是抽煙抽死的,離我遠點我不喜歡煙味?!?p> 鄧文心淡淡地笑笑,把剛抽一口的煙在地上蹭了蹭,煙灰隨著火光的黯淡慢慢飄落下來。
“你跟我不一樣,你不知道什么叫‘明天會不會真的到來’,”鄧文心轉(zhuǎn)過身去,眼中不經(jīng)意閃過一絲憂傷?!皩α耍项^剛走之前讓我告訴你趕緊回戲院吧,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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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燎01
好久不見了,這次也將是短暫的相會,存稿存了不少,覺得水平還不夠,遠遠不能讓自己滿意。所以遲遲未發(fā),今天六月高考,在這期間怕是很難再更新了,長久未上起點網(wǎng),瀏覽量一萬七千多了,希望早點過兩萬吖。 屬于蘇雨歌的故事剛剛拉開序幕,一場曠古絕今的戰(zhàn)爭,也悄然開始了,請諸位稍稍等待。 最后日常求收藏求推薦,陌上花開時,緩緩歸矣。 庭燎拜謝各位讀者戊戌年臘月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