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橡木,或知我心。
少年行過,追時已遲。
茶花初開蜀山頂,
紅衣踏云舞花芯。
裊裊炊煙,或知我心。
鳳羽方落,逐云未遲。
千里山川平原過,
方知神鳥不識鶴。
飄飄桃花,或知我心。
公子淺笑,卿莫逐之。
蒼星趕月尚不晚,
公子誤我已千年。
翩翩公子,或知我心。
逐云一日,伴云一世。
寒氣積淚作細(xì)雨,
浸潤茶花三月開。
巴蜀東北部,漢中,龍頭山上,女子站在龍頭涯的頂上,吟著這樣一首凄婉的詩。
女子白袍黑束,腰間配劍,頭上戴著紅色的羽冠。她回想起自己的過去,仿佛是一段膾炙人口的故事,又像是一個笑話。
“云公子,今生已無緣,我只欲立刻去下一世看看。若真的有來世,你我許做夫妻可好?”她把信卷起來綁在一只白鴿身上,然后放飛了出去。
隨后張開雙臂,輕輕一躍,跳落了下去。長長的白袍在空中飛舞,她就像一只白鶴一樣飛入了山林中。
樹枝和樹葉劃在她身上,留下數(shù)不清的傷痕,血漸漸染紅了白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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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漢中的一大片山脈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樹木,一望無際的山林里視乎有砍不完的樹,所以這里也住著許許多多的樵夫和木匠。
比如青水鎮(zhèn),就是一處樵夫和木匠們聚集的地方。
一個身材瘦小的少年背著一大捆木材飛快地在鎮(zhèn)子上跑著。很難想象這個瘦弱的身體確能背起比他自己還大的一捆木材,而且還跑的那么快。
不小心撞飛了街道上的商鋪,就趕緊回頭說一聲對不起,然后一刻不停地繼續(xù)跑。擺攤的人看到是他也是和藹地一笑。
最后他在一處高大的木屋前停了下來。這是清水鎮(zhèn)最好的木匠陳鐵柱的店。大家都喜歡叫他陳老爺子。
少年急匆匆地跑到了門口,對店門口的伙計說道:“陳老爺子要的木材我砍回來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快?。⌒?。”伙計贊嘆道,然后帶著他走上了樓。
陳老爺子坐在一張木板凳上,周圍拜訪著各種各樣的木制結(jié)構(gòu)。他正在仔細(xì)地做木頭家具。
“陳老,我把你要的木材都砍回來了!”少年驕傲地說道。
“哎喲喲,背了這么多呀,真是難為你了。”陳鐵柱說道,“來坐下休息一會兒?!?p> “陳老我不累,給我一杯水喝,我再去砍木頭!”小樹挺起胸膛笑道。
“真的不累?可別逞強(qiáng)呀?!崩蠣斪釉谝粋€大水缸里給他打了一大壺水,“還是休息一會兒,你喝了水又干活肚子會痛的,還有別慌慌張張的,跑那么快干什么,咱們也不急著用料,摔著就不好收咯?!?p> “哎呀您真是,又開始叨叨了。我走咯,這次我要去龍頭山,給店里備點大杉木?!鄙倌昴弥畨鼐团艹鋈チ恕?p> “這個孩子真是的,哪兒來的那么多力氣?!标惱蠐u搖頭,哭笑不得。
小樹在樓下背起了一個大背簍,又朝山里外面走去,走在街上大口喝著水,頭上滿是汗水,但他好像不知道累一樣,氣也不喘一口。
走到了山里里之后,少年開始沿著上坡路走,同時不斷地觀察沿途上的樹木。
走著走著寬闊的路就變窄了,然后已經(jīng)沒有了路,已經(jīng)來到了荒野。
終于,在看好了一棵高大的樹之后少年放下了背簍,從腰間抽出一把小斧頭開始砍樹。
這把斧頭根本不像是砍得了樹,拿來砍點樹枝都顯小了。
少年熟練地在這棵樹的底部找了一個地方劃了一道痕跡,然后斧頭在手上輕輕一轉(zhuǎn),飛快地砍向那棵樹。
少年揮動斧頭的速度極快,力氣也特別大,那棵高大的樹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裂縫。
不一會兒樹上就傳來“咔咔咔”的聲音,然后轟然向地上倒了下去。
樹上的許多樹枝樹葉落了下來,同時還落下來了一個大物件。
少年剛剛砍完樹,然后感覺身下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黑影。還來不及反應(yīng)。
“碰”的一聲,一個東西砸在了小樹背上。
趴在感覺背上軟軟的,然后感覺到一股熱的液體流在了自己的后腦勺。
小樹一模,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血!
他嚇了一跳,連忙爬了起來,發(fā)現(xiàn)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子躺在旁邊,滿地都是血,女子已經(jīng)昏了過去,還有微弱的鼻息。
小樹叫了一聲爬起來就跑,跑了幾步就摔在了地上,兩腿發(fā)軟,站不起來了。
他驚恐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子,心里開始糾結(jié)起來。
“這個人流了這么多血,會不會就要死了,我還可以救她嗎?但是好嚇人啊,滿地都是血?!?p> 最后小樹鼓起了勇氣,咽了一口口水,走到了女子身邊,把她抬起來放在了背簍里,背木材的背簍特別大,這個女子收著腳坐在里面也完全足夠。
小樹拼了命地朝鎮(zhèn)子里跑去,不敢看背后的人,也不敢看自己手上的血。
他特別喜歡奔跑,從小就喜歡,但是他從來沒有使用全力奔跑,今天他使出來了,感覺就像在天空中飛一樣,一腳踏起來就感覺到腳上一股暖流,然后已經(jīng)跳了十幾米遠(yuǎn)。
要是現(xiàn)在有一個江湖門派的人看到少年奔跑的速度一定會非常震驚,這樣的輕功造詣已經(jīng)出于當(dāng)世巔峰水準(zhǔn)。
少年好像感覺不到疲憊,上山的路花了一個多時辰,現(xiàn)在在這樣奔跑之下,不過幾分鐘就到了鎮(zhèn)子上,他連忙來到了鎮(zhèn)子的醫(yī)館里,大口喘著氣。
“羅姑姑,羅姑姑快救人啊?!鄙倌臧驯澈t里的人抱了出來抬進(jìn)了醫(yī)館。
這位羅姑姑一看嚇了一跳,問道:“這是誰呀,怎么傷的這么重?”
“我砍樹的時候這個人從樹上掉了下來,我也不知道是誰?!?p> “快把她抬到里面來,我馬上給她處理傷口。”羅姑姑說道。
把人抬進(jìn)去之后小樹四肢無力地走了出來,連忙洗了手,坐在大堂的椅子上,一動不動,顯然是被嚇著了。
他看到那一大攤血的時候,心里像是被針刺了一下。然后一個恐怖的場景出現(xiàn)在了他的記憶里。
在一個燃燒的木屋里,有三個人倒在地上,屋子里到處都是血,四周傳來風(fēng)的咆哮和木材燃燒的爆炸聲。
那仿佛是地獄一樣的場景讓少年感到窒息,他使勁地跑,不知道方向,只是用盡全力地跑,但跑的再快,還是擺脫不了那種深沉的恐懼感,仿佛跗骨之蛆一樣。
在門口坐了很久他才回過神來,門外有不少人在圍觀,朝著里面看,他們都看到小樹背著一個渾身是傷的人跑到了這里。
小樹站起來走動了幾步,還感覺有些暈。走了沒一會兒,門口又沖進(jìn)來一個人。
是一個黑衣老人,喘著氣來的小樹身邊“孩子,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沒事吧?”正是陳老爺子
老爺子牽著小樹的手,撫摸著他的頭,“孩子,我來了,沒事了。有我在?!?p> 小樹一下子撲進(jìn)了陳老懷里說道:“那個人,全是血,好嚇人,好嚇人!”
“沒事的孩子,你把她帶回來就有救了,羅姑姑是鎮(zhèn)上最好的醫(yī)生,沒事的孩子沒事的,你做了好事,沒人責(zé)怪你,有我在這兒呢。”說著陳鐵柱就把小樹抱了回去。
小樹要緊了牙,頭上滿是青筋。他的眼睛滿是血絲,身子也在顫抖。
羅姑姑把人安放在床上之后,點火燒起了一缸熱水。然后拿著干凈的布料把這個女子身上的血簡單地擦了擦。
把女子的衣服褪去之后,羅姑姑也嚇了一跳,不過也松了口氣。
這個女子身上全都是劃傷,有些傷口還留著樹枝和樹葉。除了腦袋被碰傷了之外,大都是皮外傷,并沒有損害到臟器。好好修養(yǎng)就可以痊愈。
羅姑姑耐心地把她身上的傷口都清理了,然后用熱水給她全身洗了洗,最后才拿出研磨好的草藥和絲綢來綁傷口。羅姑姑很細(xì)心,沒有用布匹,要是用硬的布匹傷口修養(yǎng)好了之后可能會留很難看的疤,所以她都拿柔軟的絲綢來綁傷口。
羅姑姑在床邊點了安魂香,熬了藥一點點給她喂了進(jìn)去。
這個跳崖少女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