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非道人自然知道這樣的手段對于燕龍淵這等高手來說算不了什么,但能惡心一下對方,那也是極好的。果然,燕龍淵臉皮抽動,臉色更是一下子黑成了鍋底。知非道人卻是不管這些,隨手又抄過一根竹竿雙手持著,舞起一天棍影,劈頭蓋臉的向著燕龍淵砸去。
知非道人這一手卻沒什么名堂,只是亂舞亂砸,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他這似是胡鬧的一通亂砸,反而出乎燕龍淵意料,一下子措不及防,連連后退幾步?;剡^神細細觀察才看出這可惡道士真的就是胡亂揮舞,虧得自己小心謹慎,還以為對方有什么殺招藏在里面,真真是喪盡了半世英名。燕龍淵一時又羞又惱,一張老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好個奸詐的小道士,簡直無恥!”口中喝罵,手上卻毫不停歇,也抄了一根竹竿,朝著知非道人打去。
“什么無恥?貧道本來就沒練過棍法,是你自己嚇自己?!笨谥袘?yīng)著,手上也不敢大意,沉著應(yīng)對。
燕龍淵氣的暴跳,他手中竹竿舞的越發(fā)的快了,時而如泰山壓頂,時而如狂風驟雨,時而如江海浪潮。知非道人本就不善棍法,漸漸處于了下風。
萬幸的是燕龍淵老半天沒拿下這個年輕道士,這讓一向自視甚高的他心浮氣躁,加上又不時被知非道人諷刺挖苦,更是煩悶。心態(tài)出了問題,自然破綻就多了,知非道人穩(wěn)扎穩(wěn)打,雖處下風,倒也能夠應(yīng)對。偶爾趁隙反擊,便能瞬間扳回優(yōu)勢。
忽然,再一次地竹竿碰撞時,兩人手里的竹竿“咔嚓”一下,應(yīng)聲而斷。心態(tài)失衡的燕龍淵微愣了一下,知非道人卻是抓住這個機會,順勢猱身而上,右掌蓄滿真氣,印向燕龍淵胸口。
好個燕龍淵!臨危不亂,見勢不妙他猛地身子側(cè)傾,同時雙掌掩在心口,反應(yīng)不可謂不快??上У氖墙K究還是慢了一點,提起的真力不足,知非道人右掌擊在燕龍淵雙掌上,無匹的力道又帶著燕龍淵雙掌擊在了他自己心口。
乍受重創(chuàng),燕龍淵一口鮮血噴出,不過他也不愧是當世頂尖高手,在瞬間施以反擊,猛地一腳踹在了知非道人胸口。知非道人受此一擊,瞬間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一桿修竹上面,緩緩滑落下來。
一番爭斗終于結(jié)束,燕龍淵捂著心口,踉踉蹌蹌地朝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嘔血。知非道人也不好過,被燕龍淵一腳踢的岔了氣。燕龍淵那一腳含恨而出,雖然因為遭了重創(chuàng)力道減弱,卻也不是那么好挨的。知非道人只覺得五內(nèi)翻騰,難受異常。他有心追上去了結(jié)了燕龍淵,奈何一時提不起真氣,只得作罷。
事實上,這燕龍淵之前一報名號,知非道人便知他是慕容復(fù)那假死的老爹慕容博的一個馬甲,想要招攬自己為他慕容家復(fù)興燕國效力。“真?zhèn)€癡心妄想,還活在夢里吧?!敝堑廊肃止疽宦暎悴辉傧?,慢慢的坐起來運功調(diào)息。
這一調(diào)息用的時間可真不短。等知非道人行功完畢,天色都已漆黑。“舒服多了。慕容博這老小子腳勁兒可真夠大的?!敝堑廊巳嗳噙€在隱隱作痛的心口自言自語道。絲毫不記得那慕容博挨了自己那一掌,若是救治的慢了,怕是連命都保不住。便是救治及時,也非得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不可?!霸捳f我明明隨身帶著利劍,剛才為啥不用劍給他來兩下子狠的,還傻乎乎的拿著竹竿當棍子使?丟人吶?!敝堑廊巳缡欠此?,只覺得自己真?zhèn)€是笨透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碧ь^看看天色:“唉,可惜了今晚沒有月光。否則,竹林對月,那是多么愜意的一件事情?!?p>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知非道人忽然叫到:“不好,今晚可不就是……”轉(zhuǎn)念一想,又道:“應(yīng)該不會吧,我都暗示的那么明顯了,段正淳不是帶頭大哥這事蕭峰一問便知,應(yīng)該不會再發(fā)生阿朱易容,代替段正淳去找蕭峰領(lǐng)死的狗血橋段了吧?”
雖然這么想著,但他終究放心不下“萬一我這傻大哥還是像原著里那樣質(zhì)問段正淳,說必定還真有可能發(fā)生這等事情,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這么想著,知非道人顧不得胸口還隱隱作痛,施展輕功疾奔。
他害怕趕到的時間會遲了,一邊飛奔,一邊在心里祈禱不要出事。不為別的,既不忍阿朱這么個精靈剔透的女孩兒早早逝去,更不愿蕭峰痛失至愛,本就多舛的命途更添波折酸苦。
雖然夜色深沉,讓人瞧不見天上密布的烏云,但偶爾閃耀的一兩道閃電,轟鳴的炸雷,空氣中沉悶的氣息都證明著一點:暴雨將至。
又是一聲霹靂,暴雨嘩啦啦地傾瀉,知非道人趕到了青石橋邊。不待他換上一口氣,借著閃電的光芒,剛好瞧見數(shù)十丈外蕭峰左手一圈,右掌呼的一聲擊了出去,打向他對面的段正淳。
電光一閃,半空中又是轟隆隆一個霹靂打了下來,雷助掌勢,蕭峰這一掌擊出,真具天地風雷之威,知非道人神色大變,只來得及呼喊一聲:“大哥,住手!”其勢卻已不及,砰的一聲,蕭峰這一掌正擊在段正淳胸口。段正淳立足不定,直摔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在青石橋欄桿上,軟軟的垂著,一動也不動了。
打出這一掌后,蕭峰也感覺到不對,以他白日里所見,段正淳武功決然不會這般不濟。上前在段正淳臉上一抹,著手是一堆軟泥,一揉之下,應(yīng)手而落。電光閃閃之中,他看得清楚分明,失聲叫道:“阿朱,阿朱,原來是你!”一時間只覺自己四肢百骸再無半點力氣,不由自主跪了下來,抱著阿朱的雙腿。
蕭峰心知適才這一掌使足了全力,武林中一等一英雄好漢若不出掌相迎,也必禁受不起,何況是這個嬌怯怯的阿朱?這一掌說不定便打得她肋骨盡斷,五臟震碎,便是薛神醫(yī)即行施救,那也必難以搶回她的性命了。
這時知非道人才趕到近前,二話不說,先自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兒,倒出一粒藥丸,喂與阿朱服下:“大哥,現(xiàn)在不是懊惱的時候,先保住性命再說!還不快助她化開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