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順著“蘭杉”,一路來到了這座建筑物的大殿。
高大的紅木立柱直直通到房頂,雕梁畫棟,氣派十足。
付安平只走到門口,硬是被這貴氣逼得手足無措,她真是恨死自己,為什么答應(yīng)了汪明來這個地方。她這個階層的人,來了這里就好似劉姥姥進那大觀園,左顧右盼目不暇接,真正不知如何是好。
手忽然被拉住,一抬頭,正撞進一雙含笑的眸子,“別緊張。”那人用唇語告訴她。
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下。
汪黛藍看著他倆,心里一股酸意襲來,忽然想起路上看見的那人,便對汪明說,“爸爸,我去外面轉(zhuǎn)一轉(zhuǎn)?!?p> “別跑太遠,宴會馬上就開始了。”汪明叮囑道。
汪黛藍揮一揮手,便走開了。
汪明拉著付安平的手走進宴會大廳。
里面的人并不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著他們自己才知道的事。
他們似乎很介意別的圈子的人看見他們的樣子,大都躲在暗處,說話也是窸窸窣窣,讓人無法聽清他們到底在講些什么。
“明哥!”
一位美婦朝他倆徐徐走來。
付安平抬頭去看,只見那位婦人身著純白帶有暗紋的華服,脖頸間一塊碩大的藍色寶石,頭發(fā)梳了一個頗為貴氣的飛云髻。面如桃花眼如波,真是一位百年不遇的美人兒。一時之間她一個女人竟然看另一個女人呆了,待她走到跟前含笑看著她,才猛然驚醒,臉頓時臊得通紅。
她真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付安平在心里暗暗的唾棄自己。
那位美人兒卻毫不在意,依然笑意盈盈,“明哥,這位便是嫂子嗎?真是好氣質(zhì)?!?p> 汪明不好意思的擺擺手,“芳華,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怎么會有這個福氣。這是我的朋友,付安平?!?p> 這美人兒正是呂芳華。
付安平朝她伸出手,“您好。您叫我小付吧?!?p> 呂芳華也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明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還是喚你安平好不好?”
付安平歡喜的點了點頭。
她真的沒想到,原來有錢人也并不都是高高在上,也會尊重像她這種沒什么社會地位的人。
呂芳華領(lǐng)著他們到座位坐下,便告辭去招待別的客人。
而另一邊,張遠的車子也已經(jīng)到了。
“下車吧?!?p> 張沛把車門一開,臉色難得的鄭重起來。
張遠知道這一次恐怕“在劫難逃”,他心情十分的復(fù)雜,但是此情此景,他唯有聽從哥哥的話,別無選擇。
兩人沒走幾步,有人叫住了他們。
原來是他的大嫂,任慧。
對這個大嫂,張遠一向是很尊敬的,她是在國外長大的,作風(fēng)思想都頗為西派,很自由很民主,不會像爸爸和大哥那樣,總是想壓制他,在大嫂面前,張遠覺得自己是能被理解的。此刻他像見到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大嫂的手,“大嫂!”因為激動,嗓子都有些破音了。
任慧一下被他逗樂了,拍拍他的肩膀,調(diào)笑道,“怎么,今天只是訂婚就這么激動?”
“您就別取笑我了,您明明知道我是一百一千個不愿意。大嫂,您快勸勸大哥,趕緊把我放了,我真的不想訂婚!”
“哦?是嗎?”任慧頗為意外,她看看張沛,后者眼波一轉(zhuǎn),頭扭向別處。任慧徑直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沛哥,你們張家,用得著做聯(lián)姻這樁買賣嗎?”
“什么買賣,”張沛皺起眉頭,“說得太難聽了。雪寒是個好女孩,我相信她會是一位好妻子。況且連媽都同意了,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媽的眼光吧?!?p> “不可能!”張遠勃然大怒,“媽媽從不會逼我做任何事,一定是你和爸爸欺騙她什么了!不然她怎么會同意這樁婚事!”
“混賬!”張沛厲聲喝到,“不準(zhǔn)在這里胡說八道!你要知道,你在外面說的每一句話,不代表你自己!它們代表的是我們張家!十八歲的人了,一點成年人的樣子都沒有!你的責(zé)任你的擔(dān)當(dāng)在哪里?!”
張遠從沒有見過張沛這樣疾言厲色的樣子,一時語塞了,臉漲得通紅。
任慧拉了拉張沛,低聲說,“干嘛呢?嚇壞了孩子?!?p> 張沛“哼”一聲,拂袖而去,臨走吩咐旁邊站著的保鏢,
“把二少爺帶過來!”
“是!”
兩個人一左一右站在張遠身側(cè),“少爺,我們走吧?!?p> 張遠心里五味雜陳,垂頭喪氣跟著進去了。
任慧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真不知張沛發(fā)的哪門子瘋。
從前也是比誰都疼著寵著唯一的弟弟,今時今日卻偏逼他娶一個不愛的人。
她正要進去,一個東西正中她的后背,把她疼的一個激靈。
“哪個王八蛋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