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付安心一個人走在街道上。
猶豫了很久,她還是來了。罷了,既然抵不過心里的欲望,不如隨波逐流。來看他一眼,看看他現(xiàn)在走到哪種地步,自己就應該滿足了吧。
來來往往零星的幾個人。這個城市和國內的不同,夜晚意外的安靜,霓虹燈不夠閃亮,街邊的商店很多都已經(jīng)關門了。這種安靜讓她紛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隨便找了路邊一個石凳坐下,她抬頭看著高樓,街道,似乎看得很認真,卻似乎什么也沒看見。
張遠坐在車里,一閃而過的那個人,讓他一下子坐立起來。
是她!她真的來了!
砰砰的心跳振聾發(fā)聵。剛想開口喊司機停下,一道女聲生生把他攔住。
“阿遠,你怎么了?”尹松兒見他神色有異,問道。
脫口而出的話哽在喉嚨。
張遠搖搖頭,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一股苦澀的感覺涌上來,心里五味雜陳。
他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了。
明明想見她,卻又害怕見她。
尹松兒知道他必定是看見了什么,不然不會那么緊張。即便只是一瞬,她還是看到了他眉間的痛楚。
這種痛楚,是她未曾見過的。即便是曾經(jīng)他因為她在意張沛,表露出來的更多的也只是憤怒,從來沒有這般神色。
本來以為他要和殷雪寒訂婚,自己沒有機會掌控他,沒想到他卻逃走了?,F(xiàn)在張家找了替代品,她怎么可能錯過千載難逢的機會。于是她跑去游泳館找他,落了幾滴淚,他果然還是在意她,馬上擁她入懷。
既然張沛那根硬骨頭不識抬舉,她不如嫁給張遠。雖然他不是張家第一繼承人,可是呂芳華疼他啊,以后財產絕對少不了。這樣就夠了,張家那么大產業(yè),她能跟著張遠分一杯羹,也夠這輩子揮霍的。
本來她的目的是掌控張家,看來,是不可能了。
也罷,她也算做出了努力,這個結果,她也可以接受。
“阿遠,”她刻意與他接近,偎在他懷里。
張遠摟著她,閉上了眼睛。
車子駛到他們下榻的酒店,二人下了車。剛進酒店大廳,張遠便看見沈隊坐在大廳沙發(fā)看著他。
“沈隊,”他走過去,“您在這里干什么?”
“哼。”沈隊面色陰沉,冷冷的哼了一聲,他掃了一眼尹松兒,道,“你讓她走開,我有話跟你說?!?p> 張遠不知他什么意圖,扭頭對尹松兒說,“你先上去吧。”說著把手里拎的購物袋遞給她。
尹松兒一撇嘴,扭頭走了。
待她走后,沈隊一抬下頜,“坐下?!?p> 張遠在他面前坐下,不知他對自己又有什么不滿。
“張遠,你要知道,你的機會只此一次。如果你自己不好好把握機會,大羅神仙也幫不了你!”
張遠一蹙眉,這說的是哪出。
“隊長,您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又怎么了?”
“哼!怎么了?!你說怎么了?!我問你,你來日本是干什么的?!”
張遠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人不是明知故問嘛,“我來日本比賽啊,我還能搞什么?!?p> “哦,你還知道嘛,我當你不知道呢!”沈隊嘲諷道,“你既然是來比賽的,大戰(zhàn)在即你不好好準備,還有閑心逸致和那什么尹松兒出去閑逛!我問你,你到底是真心想回游泳隊,還是又想耍著我們玩?!張遠,我曾經(jīng)給過你無數(shù)次機會,本來,我不應該再讓你踏進游泳隊一步!可是我可惜你是個好苗子,我再給你機會!為了讓你回來,我和上面領導說了多少好話!怎么,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你告訴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番話說的張遠臉上是青一陣紅一陣,青白交錯,當真是難堪至極。
他們游泳隊并不禁止談戀愛,但是前提必須好好訓練,好好比賽。一旦有比賽,一切以比賽為重。
是他考慮不周。
本來他隨隊比賽,尹松兒并沒和他同往,誰知道她是打聽了他的行程提前來到日本,和他訂了同一家酒店。
一下飛機,他看到她,那一瞬間,他是欣喜的。
喜歡她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追在她后面跑,這是第一次,她為了他,跑這么遠來看他。說不感動是假的。所以在機場抱住她的時候,那種喜悅讓他沖昏了頭腦,以至于沒有看見教練在旁邊早已鐵青了臉。
更讓他頭腦一熱,私自脫隊答應和她出去逛街。
一天的狂熱冷卻下來,他的心,卻忽然空落落的。
他知道這次是自己錯了。
只是他性子一向倔強,再加上剛才在街上看到付安心,讓他心亂如麻。
一時之間,他不知該向沈隊說什么,只能沉默著。
沈隊看他,卻以為他依舊桀驁難訓,惱怒之下,拂袖而去。
張遠呆呆的站在原地,此刻,他真的好想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