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7……16……15……”
電梯在以平穩(wěn)的速度到達大樓頂層后,又開始以相同的速度折返下行。
看著頭頂上方顯示屏的數(shù)字終于跳到了“14”,電梯門打開,見到里面空無一人的伍德。索斯蓋特往前跨了一步,整個人正好擋在電梯門中間的他回身把安娜又一次輕輕拉入懷中,對于熱戀中的情侶來說,愉快的時光總是那么的短暫。
他的雙唇輕點她的額頭,接著是她的鼻尖、下巴、臉頰……最后落在了那兩瓣紅唇之上,那鮮艷如火的紅正是蔻蘭最新出款的一支唇膏的顏色……兩人的呼吸同時開始急速起來……他的手又一次漸漸不規(guī)矩起來,惹得在他懷中的安娜也頻頻扭動著身軀。
“小白,快過來!”樓道里響起小女孩“格格”的清脆笑聲和急促的腳步聲。
如膠似漆的氣氛也因為這些突如其來的聲音而蕩然無存,奮力掙開伍德。索斯蓋特懷抱的安娜嬌嗔似的瞪了男友一眼,雙手匆忙地整理了一下有些被弄亂的頭發(fā)。
“安娜姐姐!”轉(zhuǎn)角跑過來的是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懷里抱著一條白色雪納瑞,看到安娜驚喜地大聲叫道。“安娜姐姐!”
“艾可兒,你什么時候回家的?”
“昨天下午剛剛到家。”
“亞利基里亞好玩嗎?”安娜朝伍德。索斯蓋特皺了皺鼻子,繼而轉(zhuǎn)身牽著小姑娘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回走。
“哥哥再見。”小姑娘的禮貌讓安娜臉上那一抹嫣紅又似深了幾分。
“我愛你!”從尚未完全關(guān)閉上的電梯門里突然蹦出熱情如火的三字告白,讓她是又喜又惱,一張俏臉頓時羞成通紅一片。
“姐姐,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沒,沒什么……姐姐就是覺得今天有點累了,想回去睡覺了,改天再來找你玩好嗎?”安娜摸了摸小姑娘的一頭長發(fā),心里卻在發(fā)誓下次約會的時候一定要給伍德。索斯蓋特一點“好看”,他最后那樣說絕對是故意的,就是想讓我……哼,剛才就不該那么輕易答應(yīng)明天下午放他半天假去看那場球賽!
這次便宜你了!
安娜心里“恨恨”地想著。
“嗯,安娜姐姐再見!”轉(zhuǎn)身走了幾步的小姑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轉(zhuǎn)身說道,“安娜姐姐,新年快樂!”
“謝謝你!也祝艾可兒新年快樂!”
?。?p> 對此毫不知情的伍德。索斯蓋特此刻的心情,簡直就如天上那一輪皎潔的明月。
“YES!”伍德。索斯蓋特對著天空高舉“v”型手勢,這一舉動也成功地讓他引起了周圍路人的注意,不過眼下的他絲毫沒有想要顧及他人詫異眼神的心情。
這也難怪,最近事業(yè)愛情都步入正軌讓他對于目前生活的現(xiàn)狀滿意至極,如果說在三個多小時前,在完美的生活現(xiàn)狀中還曾經(jīng)有過那么一點小小的瑕疵,那么此刻,就連這一點小小的瑕疵也解決了。完美解決!
“沒有什么問題是一支蔻蘭最新款“紅唇烈焰”唇膏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兩支……如果兩支依然不能解決問題,那就試試蔻蘭最新款的全色系十支套裝組合……”
伍德。索斯蓋特確信自己又做出了一次正確的選擇,盡管這套蔻蘭最新款的套裝組合唇膏的價錢讓他很是肉痛,但是最終達到的效果顯然要比那段廣告詞更令人滿意。
為此,他只能不斷安慰自己,誰讓一年只有一次“慈善盾杯”呢!哦,不,只有一次“情人節(jié)”呢?
事實上,對于除了喜歡踢球和喜歡去現(xiàn)場看球之外就再也沒有其它愛好的伍德。索斯蓋特來說,考文市的“慈善盾杯”意味著一場足球盛宴的“開胃菜”,身為考文市本地人的他既不是『考文城』的支持者,也不是『考文聯(lián)』的擁躉,他不是那種傳統(tǒng)意義上的球迷,對于兩家同城俱樂部的死忠球迷而言,像伍德。索斯蓋特這樣的“騎墻派”就其可憎程度而言,似乎要比對方俱樂部的支持者更可恨,因為“無信仰”。
不過伍德。索斯蓋特對此有著自以為清醒的“自我認知”,對他影響最深的是已故的著名足球教練亞里士多德的那句名言,在率領(lǐng)『米德爾斯宮』擊敗他的恩師柏拉圖執(zhí)教的『水晶堡』奪得1920年的足總杯冠軍后,前者留下了這句名言也一同被載入史冊——“吾愛吾師,吾更愛球場上的真理。”
當然,在『水晶堡』加冕當賽季的聯(lián)賽冠軍后,后者做出了耐人尋味的“疑似回應(yīng)”——“勝利,絕非足球場上的真理!”
勝利,只是比賽的結(jié)果;但是,顯然有比單一追求勝利更為重要的東西:有內(nèi)容的過程——這是伍德。索斯蓋特對于上面這個足球小典故所產(chǎn)生的自己的理解。
至于什么是有“有內(nèi)容的過程”,伍德。索斯蓋特好像也沒法解釋得特別清楚。
他只是把每年的“慈善盾杯”都當作對兩支家鄉(xiāng)球隊的一次嶄新的見面會,排除以往的記憶,一切重新開始。
當然,評判的標準在絕大部分時候仍然會以比賽的成敗結(jié)果論,不過,偶爾也有破例的時候,那通常就是連伍德。索斯蓋特自己都沒法解釋清楚的——“失利球隊的比賽更有內(nèi)容”……
但凡涉及人類的感性或直覺的,在他人眼中極可能無厘頭至極。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