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安身之所,替母道歉
半個時辰后,馬車停在了城西孫宅,吳伯開門看到寄風攙著半邊衣衫都被鮮血染紅的昌樂,忙吩咐侍女將她扶到客房,并名手下小廝前往自家醫(yī)館去請大夫。
而得知主人孫千樹在家的寄風,則領(lǐng)著徽音前去拜見。
待小廝稟告之后了,寄風先行進入書房問安,“小侄見過孫叔父。”
孫千樹見到寄風十分開心,忙拉他起身,和藹地說:“今日怎么得空來了,可是來找景榭?不過他仍未回京。”
“我知道他沒回來?!奔娘L苦著一張臉,道:“我們這次的雇主被江湖殺手追殺,對手太過強大,暮哥和蕭兒都被他們所傷,安姐和師父又不在京中,小侄只好向叔父尋求幫助?!?p> 孫千樹本深情嚴肅地聽著,但聽到昌樂受傷后,便皺緊了眉頭,擔憂地問:“三公主受了傷?”
“叔父放心,只是小傷,吳伯已經(jīng)找大夫去客房為她醫(yī)治了?!奔娘L說。
孫千樹緩緩地點了點頭,卻仍放心不下?!耙粫旱却蠓蛱幚硗陚冢胰柡蛞幌?!”
寄風見孫千樹只注意到了昌樂受傷一事,仿佛沒有聽到自己的求助,便只能再次道:“眼下我們需要叔父幫忙,為我們的雇主安排一個安全的藏身之處?!?p> 這次,孫千樹爽快地答應(yīng)道:“這不算什么難事,人在何處?”
寄風出門將徽音喚了進來,介紹道:“這位是孫叔父。”
“這位是王姑娘。”
徽音俯身見了禮,再抬頭望向?qū)O千樹時,才發(fā)現(xiàn)他竟有些眼熟。
“你是徽音?”果然,孫千樹也十分驚訝地問。
“是,您是?”
“二十多年前,我在金陵做藥材生意,與你的父親相交甚厚,后來我們舉家遷往京城,就同你父親斷了聯(lián)系。沒想到兩年前我再次回到金陵時,卻只趕上了你父親的喪儀。”年紀故友,孫千樹的眼圈不禁有些發(fā)紅。
“我想起來了,我的確是在兩年前見過伯父,當時您還帶了令公子一同前往?!?p> “是啊,沒想到,今日能在此見到賢侄女?!睂O千樹說著,忽然想到了一件極要緊的是,于是連忙問:“上個月,我與金陵舊友通信,他告訴我說你叔父為你擇了佳婿,定于本月成婚。月初,我就讓景榭備了賀禮前往金陵,你怎么會在此時出現(xiàn)在京城,又因何故被人追殺?”
于是徽音就把自家叔父如何逼迫自己,自己如何逃婚,又是如何雇傭了凌風閣的暗衛(wèi),統(tǒng)統(tǒng)告知了孫千樹。
“苦命的孩子啊,若是我那老弟還在,你怎會受如此委屈?罷了,罷了,你既已來京城,就安心地在伯父家住著,把這里當成自己家就是?!睂O千樹聽聞徽音的遭遇,心痛不已。
一直在旁看著兩人相認的寄風,終于開口提醒道:“叔父,小侄本意是希望你為王姑娘安置一個僻靜的藏身之處,可如今你要讓她住在家中的話,萬一引來殺手可怎么辦?”
“徽音謝伯父好意,但絕不敢連累伯父及家人?!被找粝肫鹗軅暮汉筒龢?,便立即愧疚地回絕道。
“莫說傻話,我與你父親交往甚厚,也自會像對自己孩子那般對你,怎可能因避禍而將你拒之門外?你且在這兒住著,有什么事,自有我替你周全。何況還有寄風賢侄不是?”孫千樹仿佛是怕寄風置身事外,特意又向他問了句:“徽音雇了你們多久?若是時限將至,我再替她續(xù)上便是?!?p> 寄風忙笑著道:“叔父說哪里話?您即然將王姑娘視若自己孩子,我也自會把她當幼妹看待。還說什么雇傭、時限?這幾日,我留在您府上保護他便是?!?p> 于是,寄風、徽音就這樣在孫宅住了下來,而昌樂在由大夫包扎好傷口,并調(diào)配出解藥之后,也留宿了一晚,第二日才回竹舍去。
十日之后,太子柏琛同時迎娶太子妃韓錦妍與良娣李清和。
東宮中從一大早就開始忙碌,而昌樂和平樂姐妹,自晨起就來到東宮幫著照應(yīng)皇室宗親,直到晚宴開始,才終于得空坐下來休息。
“記得我們小時候不懂事,還常常和太子哥哥一起打鬧,這一眨眼,太子哥哥就要迎娶嫂嫂了,我們是再也不可能回到小時候了。”平樂感慨道。
昌樂聽她感慨,忍俊不禁道:“二姐,你怎么像皇祖母一樣感嘆時光流逝了?”
“沒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了我們小時候的事,突發(fā)感慨罷了。今日太子哥哥大婚,過不了多久,就輪到我們了。以前我總盼著快些成家,能夠住在自己的公主府,能夠自由自在的。沒想到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居然會有這么多不舍?!?p> “二姐,你不舍什么?”昌樂問。
“我舍不得離開父皇母妃,舍不得生活了這么多年的宮城,最舍不得還是你們這些兄弟姐妹……”平樂的情緒依然低落。
昌樂忽然覺得自從王昭儀被太后懲治之后,平樂就一直郁郁寡歡。
“二姐,你最近心情不好嗎?”雖然心里知曉答案,可昌樂還是詢問道。
“沒有??!我最近挺好的?!逼綐放Φ財D出了個微笑,對著昌樂說道。
昌樂看出她的笑顏中絲毫沒有往日那般明艷,卻不好多說什么,只對著她笑笑,然后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正被幾位堂兄弟圍著的柏琛。讓她的目光順著人群掃過,落在笛宣身上時,才發(fā)現(xiàn),笛宣竟帶著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
被發(fā)現(xiàn)后,笛宣先是笑了笑,然后舉起酒盞,朝著昌樂示意,接著一飲而盡。
昌樂本打算接受他的敬酒,接著想到前幾日他不分青紅皂白地幫歹人傷了自己,心中仍然氣氛,就又將酒盞放下。
這一切都被平樂看在了眼里,她幫昌樂夾了一塊點心,在她耳邊小聲地說:“你是不是因為京城的流言,所以刻意避嫌?”
昌樂聽到這些,就想起王昭儀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就不自覺地拉下臉來。
“對不起。”
平樂輕飄飄的一句道歉,讓昌樂簡直不敢置信。這么多年來,一直自持身份的二姐,竟然替她的母妃跟自己說對不起!
“不怪你?!辈龢芬嗍切÷暣蟮?。她知道平樂終究是和王昭儀不同,平樂在乎親情,在乎這些兄弟姐妹,所以她的心中從未怪過平樂。
拂曉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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