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送兒出家,賣女為婢
次日早朝,刑部尚書與秦翔一同上奏:昨日京郊長亭,有黑衣人劫走流犯,幸有中郎將和秦將軍及時相助,才擊殺黑衣人,追回流犯。
惠帝愕然問道:“何人如此大膽,敢在京郊劫人?”
“回稟陛下,臣與中郎將正欲詢問之時,他們竟然相繼抹了脖子?!鼻叵璩谅暬卮?。
“被劫者是誰?”
刑部尚書杜清說:“是罪犯桃兒的父親呂三?!?p> “什么?”惠帝大驚,“他可是因女兒謀害皇后一事而被流放,誰敢劫他?”
太子柏琛立刻說道:“兒臣覺得此事定有隱情,那幫黑衣人恐怕就是桃兒的同黨,還請父皇下令徹查此事!”
一時間,加上寧中書、刑部尚書、秦翔在內(nèi)的幾乎所有朝臣,皆跪下與太子一起請命。
此情此景下,兵部尚書胡衡帶著狐疑的眼神,瞧了秦翔與杜清一眼,也跪了下來。
惠當(dāng)即刻便下旨命刑部與大理寺同審此案。
散朝之后,換過便衣的刑部尚書杜清與大理寺卿吳崖,便一同前往呂三家所在的長興坊。
當(dāng)他們在刑部一位小吏的帶領(lǐng)下走進(jìn)一條窄小的胡同時,卻發(fā)現(xiàn)一個身姿挺拔、氣宇軒昂的男子,正站在呂三家門口凝望著刑部貼在門上的封條。
“右衛(wèi)率?”杜尚書喚道。
笛宣聞聲轉(zhuǎn)身,趕緊朝他倆行禮,而杜尚書與吳寺卿雖然年紀(jì)與品級都要高過這位年輕人,卻也客氣地還了一禮。
“右衛(wèi)率可是奉太子之命前來查探此事?”吳寺卿問道。
“太子命我前來協(xié)助二位,還望杜尚書與吳寺卿多多提點?!钡研挥艘蛱拥慕槿攵陡袎毫?,態(tài)度便格外謙遜。
“右衛(wèi)率哪里話,我們兩個老骨頭終究是反應(yīng)慢了半步,不知右衛(wèi)率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我正等著二位帶我進(jìn)去查探呢!”笛宣溫和有禮地笑著說。
吳寺卿點點頭,見慣了京城里倨傲的公子哥,像眼前這位一般謙和有禮的卻是少有。接著,他對杜尚書道:“杜老兄,請吧!”
杜尚書這才手腳利索地將呂三門上的封條揭去,然后請他倆一同進(jìn)入室內(nèi)查看。
呂三的屋內(nèi)簡直是對“亂七八糟”四個字的完美解釋,屋內(nèi)不過一個矮桌,一個柜子,一張竹榻。桌山被鍋碗、茶具堆滿,柜子里擺滿了各種干農(nóng)活所用的器具,一張竹榻有一半都被散亂的衣衫占去。
“呂三的媳婦早逝,前些年又患了病,每個月只能靠著桃兒的俸祿過日子,所以這屋內(nèi)確實寒磣了點?!倍派袝忉尩?。
笛宣卻不這樣想,桃兒在答應(yīng)替德妃做事之時,一定是被許了好處的,要不然誰會白白犧牲掉自己的一條性命?只不過這屋內(nèi)看起來確實一貧如洗,德妃給的好處到底是什么?
他重又仔細(xì)地將屋內(nèi)打量了一遍,目光忽然被角落里一個擺在地上的佛像給吸引。他走近佛像,便可聞到一股劣質(zhì)、刺鼻的檀香味。
吳寺卿和杜尚書察覺到他的舉動,也跟著走了過來。吳寺卿緊盯著佛像看了片刻,嗤笑道:“這呂三,家中其他東西都又臟又亂的,佛像倒擦得干凈!只是不知道他日日又祈求佛祖什么?!?p> “呂三家中可還有親人?”笛宣問。
“就他們父女倆,要是他死在流放途中,這家就成絕戶了!”杜尚書說道。
“不對,他應(yīng)該還有個兒子?!眳撬虑浜鋈徽f道。
“我們曾查過桃兒入宮時的資料,上面并沒有提到她有兄弟!”杜尚書質(zhì)疑道。
“你們看這個!”吳寺卿指著一個剛被他打開的包袱,只見里面放著一把木制的小劍、一張小弓和一個撥浪鼓?!斑@些東西看起來都有些念頭,撥浪鼓還好說,這木劍與弓可不像是給女兒玩的!”
杜尚書目光一凌,對陪他們一道而來的小吏道:“去找?guī)讉€歲數(shù)大些的街坊過來。”
須臾,那小吏帶著一胖一瘦兩個阿婆回到了屋中,想是已被告知屋內(nèi)人的身份,兩位阿婆一進(jìn)門邊顫巍巍地要跪下行禮。
笛宣趕緊上去一攙,然后征詢他二人的意見,“可否讓阿婆站著回話?”
吳寺卿和杜尚書平日之時對著犯人兇神惡煞,眼前這兩位阿婆無辜又年老,他倆自然不會為難。
“不用行禮了,本官也是私服查案?!?p> 兩位阿婆拘謹(jǐn)?shù)檬侄疾恢撏睦锓牛熘心钸吨骸肮倮蠣斢性挶M管問我們,我們一定實話實說?!?p> “是啊,是啊,我們一定都照實說?!?p> 接著,杜尚書先問:“呂三在這住了多久?”
“回官老爺,呂三是十五年前帶著妻兒搬到這里的,他妻子病死之后,他一直住在這里?!笔莅⑵呕卮鸬?。
“那他只有一個女兒嗎?”笛宣問。
“不是,還有一個兒子,比女兒要大兩三歲。”
吳寺卿與杜尚書狐疑地對望一眼,然后由杜尚書問道:“他兒子現(xiàn)在何處?為什么前些日子刑部上門抓人時不見他兒子?”
“官爺有所不知,當(dāng)年呂三的妻子病死之后,他把家中剩余不多的錢都拿去買酒喝,一雙兒女餓得皮包骨頭,他都不管。后來有一日良心發(fā)現(xiàn),才將一雙兒女送出去找活路?!迸职⑵棚@得格外善談一些。
兒女自然是被他賣入宮中為婢,三人心里都清楚。
“兒子呢,他把兒子送到了哪里?”杜尚書問。
胖阿婆思索之后回答:“他不愿自家斷了香火,所以就將兒子送去了寺廟,然后又把女兒賣給了出宮采買的公公。”
“當(dāng)了和尚同樣也不能娶妻生子,這算什么留香火?”笛宣問。
“當(dāng)和尚還能還俗,若是送進(jìn)宮挨了那一刀,就再沒指望了?!笔莅⑵艊@息道。
笛宣聽得略有些尷尬,便借機問杜尚書:“可為什么宮中的名冊上登記桃兒為獨女?”
卻是胖阿婆解答了他的疑問,“送去出家的孩子就是斷了六根,與父母、手足再無干系。”
“原來是這樣。”
“呂三這個兒子你們可曾見過?”杜尚書問。
“那孩子送走之后便再也沒回來過,但近幾年似乎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呂三常去寺中探望?!?p> “您兩位可知這個孩子當(dāng)年被送去了哪座寺廟?”吳寺卿問。
“就是離我們這兒最近的一個小寺廟,只有那里出家還俗最為簡單。”胖阿婆回答道。
待小吏送走了兩位阿婆之后,三人又一同前往她們所說的那座寺廟。
拂曉未知
男主視角幫助查案哦~ 我們女主需要時間緩沖一下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