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注意!拿好武器,戒備!”災厄高聲說道。立時所有人都警戒起來,行進的速度慢了下來,每個人都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那是什么東西,以前見過嗎?”多爾斯父親悄聲問災厄。
“沒見過,圓石城周圍沒這樣的東西,像一團火一樣。聽你這意思,萬世帝國附近也沒有了?!?p> “會不會是一種怪物?”
“要真是怪物倒還好了,僵尸、骷髏射手、蜘蛛,這些沒一個會攻擊我們,如果那個東西真是怪物,很可能也不會攻擊我們。我就怕它是某種猛獸,或者是住在這座島上的居民。人,才是最可怕的?!?p> 災厄村的人緩慢地向山上走,叢林中傳來一陣陣奇怪的叫聲,那叫聲聽起來很像是誰在吹口哨。
“這是有人在吹口哨吧?!睘亩虻吐曊f道。
多爾斯父親在一旁沒有作聲,只是聽著叢林中此起彼伏的口哨聲。這應該是島上的原住民在相互間傳遞信號吧,多爾斯父親猜想著。
“看來這島上確實有人,而且對方已經發(fā)現(xiàn)了我們,現(xiàn)在估計是在商量如何對待我們。之前跑過去的我懷疑是用來嚇退我們的。畢竟再這樣的叢林中,紅色實在過于醒目,無論是來刺探情況還是準備偷襲我們,都沒必要穿紅色的衣服?!倍酄査垢赣H說道。
“聽聲音這些人應該是藏在樹上,這里的樹木很高光線又暗,對我們實在是不利。不過如果剛才那團紅色真的是用來嚇走我們的,那說明對方也在忌憚我們,最好的情況就是可以和平見面,那樣的話對我們還算是有利。不過目前得做最壞的打算,如果對方要對我們出手我們最起碼得找到一個可以固守的地方。”
就在災厄想著如果出現(xiàn)敵人該如何指揮的時候,突然在前方三四步的地方突然傳來了一聲口哨聲。這個距離完全可以讓所有人確定聲音的位置,如果那棵樹后面真的藏著一個人,那么這個人要么就是出現(xiàn)了一個重大失誤,要么就是在故意引誘災厄村的人過去。
“我先過去看看?!倍酄査垢赣H說著直接沖了出去。到底是萬世帝國的暗探,雖然速度很快但是腳步卻非常輕,行動起來依然像二三十歲的人。
然而多爾斯父親沖到樹后一眼卻愣住了,這里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生物。這時突然又一聲口哨聲在他頭頂的位置響起,多爾斯父親只覺得頭皮發(fā)麻,立即抬頭向上看去。只見頭頂上方有一個樹枝,那高度差不多跳起來就能碰到,在樹枝上有一個長相奇特羽毛艷麗的鳥站在那里,正用一種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多爾斯父親。
鳥?多爾斯父親第一反應是這就是口哨聲的來源,但是緊接著又開始納悶起來。萬世帝國周圍也有一些鳥,但是這種鳥他卻從來沒見過,更沒聽說過有哪種鳥可以吹口哨。
這只鳥頭和身體都是紅色,翅膀從根部到翅尖依次是紅色、黃色、藍色,尾部的顏色和翅膀一樣。這樣艷麗的顏色多爾斯父親只在各樣的花朵上見過,但他也沒見過哪種花可以像這只鳥一樣身上同時擁有三種顏色。萬世帝國周圍鳥類不多,大部分都是深灰色的雀鳥,很不起眼。
雖然面前只有一只鳥,但是多爾斯父親并沒有放松警惕?,F(xiàn)在他還不能確定那口哨聲到底是不是眼前這只怪鳥發(fā)出來的。如果不是,那這里恐怕就藏著非常厲害的怪物了。
終于,眼前地這只鳥對著多爾斯父親發(fā)出了一聲口哨聲,那樣子就好像是在和多爾斯父親說話一樣。確認了這鳥就是口哨聲的來源,多爾斯父親的心也算了放松了許多,不過他依然做好了隨時應對突發(fā)情況的準備。
在得到多爾斯父親確認安全的信號之后,災厄帶著人走了過來,看到眼前的這只鳥災厄也是十分驚訝。在災厄村所有人當中,對于這些未知的東西了解得最多的就是戴維了,畢竟他比別人更了解歷史。但是這一次戴維也搖頭表示不知道,在戴維看過的所有書中,記載最少的就是鳥類了。據說是因為在下界的時候,龍居住得離人類太近,很多鳥類害怕龍所以都在離人類很遠的地方活動,只有少數的一小部分鳥生活在人類居住地附近。
以前的人認為,留下的那些鳥是因為覺得自己羽毛顏色灰暗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因此沒有特意避開龍,依舊在人類居住地附近活動。
而現(xiàn)在眼前的這只鳥實在是太耀眼了,不管飛到哪肯定都是最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陕犅曇暨@座島上有很多這樣的鳥,估計在這里它們并沒有天敵,否則肯定沒法大批量的存活。
不過戴維感覺有些奇怪,現(xiàn)在聽起來周圍似乎有很多這種鳥,可是剛才他們上山的時候并沒有聽到,就好像這些鳥是特意等他們走近些才開始叫的一樣。而且,這個鳥雖然身上主要的顏色是紅色,但是體積實在太小,絕不可能是之前他們看到的那團火一樣的身影。
戴維的想法得到了災厄和多爾斯父親的認同,災厄下令所有人小心警戒同時加快速度往山頂上走。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那只怪鳥突然飛起來,并且一直跟著多爾斯父親,在他頭頂不斷地飛來飛去。多爾斯父親感覺有些煩,想揮劍把鳥砍了,卻被災厄攔了下來。
“沒必要。這東西究竟有多大攻擊力我們也不完全清楚,如果把它惹急了,到時候萬一從叢林中飛出來成千上萬只這樣的鳥攻擊我們,那就麻煩了。”
多爾斯父親一想也有道理,于是忍住心中的煩躁繼續(xù)向前行進。而那只鳥似乎感受到了多爾斯父親的敵意,雖然依然跟著他但是比之前的距離遠了一些。
再往山上走,他們發(fā)現(xiàn)這里有很多鳥,這些鳥雖然顏色不同,但是都非常艷麗,而且身形都和他們最初遇見的這只一樣。戴維覺得這些鳥雖然長得不一樣,但應該是同一種鳥,這些鳥似乎比普通的鳥要聰明一些,它們發(fā)現(xiàn)災厄村的人之后就一直遠遠地注視著這些人。不過一路跟著他們的始終只有最初遇見的那只紅色的鳥。
這座海島不算小,但是山很低,將近中午的時候災厄村所有人已經順利到達了山頂。說是山頂,但是一眼望去周圍并沒有很明顯的下坡,似乎除了他們登陸的那個地方,島上其他地方都在同一個海拔。災厄站到最高的地方,前面就是懸崖峭壁,這里正是他們上岸地方的正上方。
這里似乎是島上唯一一處樹木比較少的地方,雖然適合定居,但是所有人都對這個懸崖有所忌憚。災厄也覺得這里不像是居住區(qū),反而更適合做一個哨站,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海灘的情況。
災厄從懸崖處向里走了一百步然后說道:“我們就將這里定為新的災厄村住址,現(xiàn)在所有男人去左邊叢林中開始砍樹準備搭建房屋。這里的樹比較大,四人一組,小心樹倒下的時候不要傷到別人。所有女人去右邊叢林采摘一些果實、抓些魚、打些水回來。砍樹搭建房屋這邊由我負責,有問題隨時叫我。女人那邊由災厄夫人負責,有問題隨時叫他。對了,戴維,你也去采摘那邊吧,可能有些果實我們都不認識不知道能不能吃,你認識的多,過去應該能幫到她們?!?p> 分配好任務之后,男人女人分成兩組左右散開開始工作。
剛開始災厄還在想把戴維分到女人那邊他會不會不高興,但是看到戴維臉上驕傲的笑容他就知道他想多了。戴維完全不在意自己被分到那一邊,他并不認為自己被分到女人這邊是因為體力不行,相反,他覺得是因為自己確實如災厄所說的那樣可以識別很多別人不認識的動植物。
雖然是讓女人來采摘果實,但其實這里最多的就是西瓜。大部分女人一次只能拿一個西瓜,因此很快就出現(xiàn)了一個非常壯觀的場面,女人們排成一列將西瓜一個個從叢林中采摘傳遞出來。沒一會兒的功夫,營地已經堆了一百多個西瓜。
戴維并沒有加入到傳遞西瓜的隊伍中,他在叢林中不斷觀察周圍的植物,很快發(fā)現(xiàn)這里有些樹上結了一種很神奇的果子。這果子戴維從未見過但又覺得很熟悉,只是一時間猜不出是書上寫的哪一種果子。這果子聞起來有一種奇特的香味,只可惜長得有些高,不借助工具肯定是夠不到的。
暫且放棄夠不到的果子,戴維把目光轉移到地面上。地面上雖然雜草叢生,但是戴維還是從雜草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小麥和蘑菇。雖然他們之前離開的時候帶了不少小麥種子,但是就算現(xiàn)在開始種也要過幾個月才能收獲,如今這里有一些小麥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太陽落山的時候,營地堆了不少的木料和果實。災厄夫人考慮到如果以后想要長期在這里生活下去,需要先圈養(yǎng)起足夠的牛羊雞后才能開始捕殺野外的。畢竟這里不像之前在陸地上物資充足,這里只是一個島,如果盲目地獵殺動物,最后的結果可能就是突然有一天發(fā)現(xiàn)已經沒有動物可以獵殺了。
在這一點上作為前食物部長的災厄夫人自然是非常有經驗和遠見的。災厄夫人和災厄商量第二天分派一些人出去活捉一些動物回來養(yǎng)起來。而今天的晚飯就只有蘑菇和一些水果了。
晚飯的時候戴維突然想到,既然是在島上,那周圍海里肯定有大量的海帶。其實有不少人知道海帶可以吃,只不過在萬世帝國的時候大家衣食無憂又遠離海邊,根本不會有人考慮吃海帶。但是現(xiàn)在在島上,海帶對于災厄村可以說是目前最多的可食用植物了。雖然海帶要吃上很多才能充饑,但是總比沒有強。
戴維說了自己的提議之后,多爾斯父親表示自己明天可以帶幾個會游泳的人下山去海里多撈一些海帶回來。戴維告訴多爾斯父親他們可以在岸上生幾堆營火,然后留一個人在岸上烤海帶。海帶烤完之后失去大量水分會輕很多,這樣一次可以帶很多上山。
多爾斯父親點了點頭。這時停在一旁樹上的那只紅鳥又叫了一聲,多爾斯父親看了它一眼,然后從身邊的草叢中撿了一些草籽放在手里伸向紅鳥。紅鳥看到后立即飛到多爾斯父親的手上開始吃了起來。
吃完之后紅鳥竟然直接站到了多爾斯父親的肩膀上,并且連著叫了好多聲,似乎很開心的樣子。多爾斯父親已經從最初的警惕變成了如今的接受,他覺得如果這真的是個怪物,那恐怕也是個沒什么攻擊力的怪物,否則災厄村這些人早就被這些鳥消滅了。
多爾斯父親也考慮過這種鳥能不能作為食物,畢竟數量很多。但現(xiàn)在仔細看看,這鳥的體型比野雞還要小一半,而且全身都是豐滿的羽毛,剩下的肉應該都不夠塞牙縫的。不能當食物又一直粘著多爾斯,這顯然就是奔著寵物的方向發(fā)展了。
多爾斯父親如今離開萬世帝國,離開了自己的家人,妻子、兒子、女兒以后可能都不會再見到了,說不思念是假的。在這種寂寞的環(huán)境下有一只奇怪的鳥愿意站在自己肩頭做寵物也不錯,更何況這只鳥雖然怪但還是很漂亮的。
入夜,女人們聚在營地中間,隨便找了一些木塊和枯草做枕頭。男人們則圍著女人睡在了外面一圈,并且分好了組,每天八個人守夜,四個人守前半夜,四個人守后半夜。
多爾斯父親躺下的時候,那只鸚鵡竟然落在了他面前,也不叫,只是站在那里東張西望仿佛一個堅守在崗位上的士兵。多爾斯父親先是一愣,繼而露出了一個淡淡地微笑。多爾斯父親突然發(fā)覺,自己已經記不起上一次笑是什么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