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悔不當(dāng)初!
下午。
石苦接柳如煙母女回家,不過,因為小晴兒想要跟著石牧的原因,柳如煙母女回家,只是待一下,讓石家族人知道了,她并沒有跟石戰(zhàn)夫妻不和,鬧不愉快,離家出走,然后晚上還會回來牧府居住的。
至于石牧,石苦也沒有能夠說服石牧回去石家居住。
牧府石牧都已經(jīng)購置了,斷然沒有回去石家居住的道理了。
但是,這次娘回家,因為小晴兒離不開他的關(guān)系,石牧還是跟著走一趟了。
石苦的目的,并沒有完全達到。
但是,他也知道,這是他所能夠達到最好的結(jié)果了。
在很多事情上,石牧已經(jīng)讓步,他這個當(dāng)爺爺?shù)?,都無法指責(zé)石牧什么了。
只能在心里,隱隱埋怨他自己,石家以前對石牧做的并不好,所以,石家,沒有多少感情牌可打,可以拴住石牧。
唯一可以打的感情牌,也就只是柳如煙母女而已。
現(xiàn)在石苦是心里清楚了,如果石家以后不對柳如煙母女好,那么石家,就會徹底失去這么一個優(yōu)秀的孫子。
這并不是開玩笑的。
聽說柳如煙回家了,石戰(zhàn)雖然有點怯見夫人,但是,還是馬上過來看了。
“老爺喝茶?!币姷绞瘧?zhàn),柳如煙立即招待了石戰(zhàn),素手上茶。
“夫人,你不怪我?”石戰(zhàn)見到這樣的柳如煙,不打不罵,反倒心里不安了。
“跟牧兒學(xué)會了大度。不想說以前的事情了。老爺也不要提了。提了只會讓人心里不愉快?!绷鐭煹?。
“好,好。”石戰(zhàn)真想說,能不能夠不提那個妖孽般的兒子,好不好。但是,這話已經(jīng)不敢說了。
“小晴兒呢?”石戰(zhàn)問道。
“跟著牧兒在忘憂閣玩耍呢。爹也在那里?!绷鐭煹?。
“牧兒也回來了?”石戰(zhàn)有點不想問的,但是,都說到了這里了,不能不問了。
“他不會回來了。”柳如煙道:“牧兒在朱雀街購置了府邸,另立門戶了。爹也沒辦法。我今天來,也就是回家看看。一會兒,我還要帶小晴兒過去牧兒那里小住幾日。之后就會回來了。這些天,我不在,老爺好好照顧自己吧?!?p> 聽說石牧都已經(jīng)購置了府邸了,另立門戶單住了,石戰(zhàn)的心里,真是一下很不是滋味兒起來。
這兒子,怎么想法就跟別人都不一樣。別人想的都是怎么在石家賴著不走,將來好能夠爭奪家主之位,只有這個小子,對這種想法從來不屑,一頭就是扎到外面去,自立門戶去了。
忘憂閣。
“牧兒,你雖然不會回來住了。但是,難免以后小晴兒想你了,會叫你來看她。你也不能在石家沒有一個落腳的地方,這忘憂閣,爺爺送給你了。沒有爺爺?shù)脑?,誰也不能夠收回這個院子,再趕你走?!?p> 這是石苦的心意,也是對之前他被石戰(zhàn)趕出忘憂閣和家族的彌補。
石牧淡淡的道了:“謝謝爺爺。那我有需要的時候,會回來住的。”
石牧并沒有拒石苦于千里之外。
但是,石苦心里想要的卻是,讓石牧說,現(xiàn)在就搬回來的。
但是,石牧不接這話,他這個當(dāng)爺爺?shù)模贾罌]臉再開口讓石牧回來。
怪只怪,之前石家先把石牧趕出家族的。
傷害已經(jīng)造成,想要愈合,顯然不會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呆了一個多小時,柳如煙也從家里出來了,找跟石牧和石晴兒匯合了。
之后,母子三人,一起回去牧府。
石苦送他們出府門了,才回來,然后在這里見到石戰(zhàn)正在等著他。
“爹,兒子知罪。請爹責(zé)罰我吧?!笔瘧?zhàn)真的是寧愿石苦責(zé)打他,也不愿意再讓爹這樣不冷不淡的待他了。
石苦親手扶起了石戰(zhàn),然后道了:“你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爹不想怪罪你。何況,你能夠維持著家族,保持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爹也覺得你是有功勞的。要說在這一件事上,錯,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爹也有錯。一直以來,對牧兒的關(guān)心不夠。這是咱們父子倆一起的錯?!?p> “爹,你別這樣說,我看都是牧兒的錯!他以為他有些本事,就目中無人了!”石戰(zhàn)非常不滿石牧地道了。
石苦卻是有些疲憊的道了:“你才受了這樣一點兒委屈,就大呼小叫了??赡羶耗?,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十八年的委屈,他說了一句話了嗎?本來,我是要做足賠罪的樣子,讓你親自去牧兒那里接如煙回來的,可是牧兒說不用。如今,他還親自陪著如煙回家,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非得弄得父子成仇了,你才高興嗎?現(xiàn)在好了,牧兒搬出去住了,你也清靜了?!?p> 這話,說的石戰(zhàn)無言以對。石牧所受十八年的委屈,石戰(zhàn)心里怎么不清楚。他什么都清楚,所以才會刻意忘記。因為一旦想起,他就會覺得他自己做人好失敗,虧欠良心太多。
“我就是想讓他回來,讓爹你高興!”石戰(zhàn)避重就輕地道。
“爹也想讓他回來??墒?,人家為什么非得回這個家不可呢?因為房子嗎?人家的牧府,可比石府好。因為銀子嗎?牧兒隨手在土里撥拉,都是能夠撥拉出銀子來。因為女人嗎?牧兒的身邊,可從來不缺女人。房子,銀子,女人,哪樣,他需要的不可以自己得到。何必回這個家,看咱們臉色。換我,我也不會回來。你不要總一廂情愿,覺得你是他老子,就可以如何如何!過去十八年,你對人家盡過一天當(dāng)父親的責(zé)任嗎?你沒有。我這個做爺爺?shù)囊矝]有。都沒有,現(xiàn)在牧兒還愿意叫我一聲爺爺,對我還很孝順,就已經(jīng)很難得了。戰(zhàn)兒,真的,將心比心,牧兒已經(jīng)做的夠好了的。你不要再作了,再作下去,爹會很傷心的。”
“爹!”這話說的,石戰(zhàn)都是跟著落淚了。
也不知道,這眼淚是為他自己,還是為石牧,又或是為誰而流。
“爹!本來之前還都好好的!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啊!兒想不通!”石戰(zhàn)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了,都是一下在石苦的面前哭的像個孩子。
“不要哭。牧兒只是不回家里來住,石家現(xiàn)在還算是富貴的時候,他不會回來,跟咱們共富貴??墒牵绻麑碓蹅兪衣潆y了,比如要全家獲罪,滿門抄斬了,你放心,牧兒會過來跟咱們一起面對的。爹看人很準。爹相信,牧兒會是石家的好孫兒的。你好好待他吧。將來的石家家主之位,爹想要直接交給牧兒。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了,站好這班崗,將來等著交給牧兒。目前來說,爹還沒有看到比牧兒更出色的人選?!?p> “爹,這是你最后的決定了嗎?”聽到這番話,石戰(zhàn)的心里,很難平靜。家主之位,就這樣果然跳過他這一輩,直接落到下一輩人的手中了嗎?心里,理智上有些理解,但是情感上還是很難接受的。終究,誰不想有機會可以問鼎一族至尊的位置呢?他也不會例外。
“爹也不知道。爹最怕的事情是,就算是到時爹把這副重擔(dān)給了牧兒,他也未必愿意去接。對他來說,石族是負擔(dān)。雖然這個想法,我并不想承認。但是,我心里知道,這應(yīng)該是事實。哎,早知道這個孫兒如此好,當(dāng)初何苦啊!現(xiàn)在爹心里,真是悔不當(dāng)初!”石苦的心里,比誰都苦澀。
石苦這話,石戰(zhàn)嘴上不承認,心里都知道,這種事情,石牧真做得出來。別人求之不得的家主之位,這個石牧,真的可能會卻是棄之如履。
因為這就像是他石牧能夠做出來的事情,他就是一個妖孽,一個怪胎,一個讓石戰(zhàn)和石苦都沒法用常理來推斷的人!
倘若之前,他不用常人之理去推斷石牧,總以為石牧?xí)诤踹@些家主之位,在乎榮華富貴,如今,也許就不會把事情弄到眼下這種境地了。
真悔不當(dāng)初,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