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拂過小院,陣陣香氣悠然,卻合著幽幽的冰冷氣息。
歿腳下生風(fēng)似的快步往院中行著,大有不可擋之勢。
“歿姐姐,你怎么來了?”馮紫茜快步迎至門前,卻被歿忽略,她步子不停的大步往里闖。
“喂,這里是小姐的閨房,不得擅闖?!币π烈膹膫?cè)室跨步出來,竟被無視,只得追過去。
姚辛夷伸手去抓,卻歿將袖子一卷,徑直去推廂房的門。
門從里面被打開,徐童瀟豎掌而出,直直打在歿的胸口,絲毫沒有留力,打的歿步步后退,姚辛夷與馮紫茜跨步,擋在了徐童瀟身前。
徐童瀟從兩人中間行出來,低眸冷聲,道:“你以為這是何地,可任你隨意進(jìn)出?”
歿撫了撫胸口,繼而頷首抱拳,冷聲說道:“大小姐,請把燕王交出來。”
馮紫茜呵呵干笑兩聲,輕語道:“歿姐姐,你說什么笑話呢,這里哪有什么燕王???”
歿將身子挺直了些,冷笑一聲,說道:“你不必唬我,我知道他在這里,你們前日施展障眼法,將燕王從庫房中帶出來,我清楚的很?!?p> 徐童瀟斂下眼眸,她自認(rèn)為那日的計劃天衣無縫,想不到還是被這個女人發(fā)覺了,這女人到底是從哪來的。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yīng),歿抬起冷眸,死死地盯著徐童瀟,幽幽的開口道:“大小姐心如明鏡,此番若是藍(lán)少爺親自來要人,燕王可還有命活嗎?我可以跟你保證,把燕王完好的送出山谷,送往京城?!?p> 話語中,滿滿的逼迫,徐童瀟下意識的抬眸,迎上她的目光,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道:“可我不信你?!?p> 歿不由得冷笑一聲,口中淡漠冷語,道:“不錯,小姐你素來只信自己,可依你現(xiàn)在的處境,未必比我更方便來做此事吧?!?p> 徐童瀟笑意又加深了些,道:“那也不勞煩你了。”
歿正欲開口再說些什么,卻見徐童瀟突然眉頭蹙緊,驚恐的轉(zhuǎn)身,廂房之中已經(jīng)傳來了花瓶碎裂的聲音,打起來了。
藍(lán)封嶠踏著湖泊,以蜻蜓點水的輕功,由窗口飛入,病弱的燕王被迫出手,打了個狼狽,看的幾人心中不免慌張。
朱棣一陣心慌,晃神之時,藍(lán)封嶠一拳直直打過來,避無可避,朱棣閉緊了雙眼。
徐童瀟心頭不禁一驚,倏地抽出姚辛夷腰間纏著的銀色長鞭,順勢揮出,纏繞于藍(lán)封嶠手腕,用力一扯,直將藍(lán)封嶠整個人扯出廂房。
一個回旋,將那長鞭繞于姚辛夷的腰上,作為腰帶,朱棣掙開眼時,這一切動作便已結(jié)束。
馮紫茜與姚辛夷連忙跑上前,一人一側(cè)攬住了朱棣的手臂,姚辛夷問道:“王爺怎么樣?”
朱棣手撫著心口,重重的吞了口口水,繼而搖了搖頭。
確認(rèn)了他完好無事,徐童瀟雙手一撐,擋在門前,冷聲說道:“要燕王嗎?先打贏了我再說?!?p> 藍(lán)封嶠出其不意,飛身出掌,一掌直直打向徐童瀟,徐童瀟輕輕側(cè)身,躲過,反身一拳打出,藍(lán)封嶠游刃接招……
幾招之下,藍(lán)封嶠用手禁錮徐童瀟的雙手,徐童瀟嘴角勾起淡淡的一抹邪笑,右手中忽現(xiàn)一把小刀,趁藍(lán)封嶠慌神,小刀順勢抵在他的脖頸上。
歿抽出寶劍,正欲動手,姚辛夷一眼便瞄到了,手中捻了一顆珠子,直打在歿的手上,歿吃了痛,將劍收鞘。
姚辛夷飛身到她身前,素手抵在她頸間,冷聲道:“我們只消看著就好?!?p> 徐童瀟深深呼氣,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意,冷聲問道:“認(rèn)輸嗎?”
“師妹,你使詐?!彼{(lán)封嶠大口喘氣,苦笑一聲。
“我只要贏,不在乎用什么方法?!毙焱癁t抵著藍(lán)封嶠的脖頸,推他往后,冷聲道:“你跟我出來?!?p> “你們,通通不準(zhǔn)跟來。”冷冷的撇下這句話,徐童瀟攜著藍(lán)封嶠,一路出了小院。
飛瀑山洞,篝火燃著,爭吵之聲不斷。
藍(lán)封嶠甩開了徐童瀟的手,有些失控的大吼道:“師妹你到底怎么了?你要這樣到什么時候?他燕王,他心里只有一個徐妙錦,你對他的付出,他從沒放在心上過。”
徐童瀟面色微凜,冷聲道:“你怎么知道他沒有?”
藍(lán)封嶠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平靜了自己的心緒,淡漠的說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他有還是沒有?!?p> 徐童瀟依舊面不改色,冷冷低語道:“我自然清楚他有,他對我的,別人是看不到的?!?p> 藍(lán)封嶠仰頭哈哈一笑,轉(zhuǎn)而回了臉,笑意漸漸變得苦澀,問道:“呵呵,你平日里就是這么自己騙自己的嗎?”
隨手扯了扯徐童瀟滿是傷痕的手,冷語道:“你肯為他付出生命,他呢?他可曾給過你什么交代?”
用力一扯,俶的收回手,徐童瀟忍著疼痛,冷笑兩聲,道:“呵呵,什么交代不交代的,我不在乎?!?p> 藍(lán)封嶠回身去扯徐童瀟的手腕,面色凝重,冷聲道:“你不在乎他將你至于何地,難道也不在乎,他知道你元朝余孽的身份嗎?”
徐童瀟轉(zhuǎn)眼瞧了瞧被他禁錮的手,語氣頗堅定的說道:“元朝余孽的身份嗎?我若是害怕,就不會離開山谷,更不敢涉足京城,我敢離開,就什么都扛得下?!?p> 藍(lán)封嶠抓著徐童瀟的手,緩緩收緊,幽幽的低聲,問道:“但他若是知道我的身份呢?你就不怕他知道了我元朝太子的身份嗎?”
話及此,他突然苦澀的笑了笑,轉(zhuǎn)而又說道:“就算你不在意我的生死,難道也不為族人們考慮嗎?隨隨便便帶了一個大明的親王入谷,對我們的族人來說是多危險的一件事?!?p> 聞言,徐童瀟心不禁狠狠的一墜,是啊,莊中還有這么多的遺孤,他們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環(huán)境生存,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樣,可以自救。
藍(lán)封嶠突然甩開了徐童瀟的手臂,提高了一個聲調(diào),惡狠狠的吼道:“你以為我驅(qū)趕燕王,是為了一己私欲嗎?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被他一吼,徐童瀟緩了緩心神,她緩步走上前,輕扯了扯藍(lán)封嶠的衣袖,輕聲說道:“對不起師兄,但是我希望,你能讓燕王把傷養(yǎng)好了再走?!?p> 藍(lán)封嶠思忱著點了點頭,輕撫撫徐童瀟的手,輕語道:“我實在是有些著急,才對你大吼,別生我的氣?!?p> 徐童瀟輕眨眨大眼睛,乖乖的點了點頭。
她與他,兩人相對,卻永遠(yuǎn)只是欺騙跟虛偽,誰也不信誰,卻誰也不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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