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兒汝到了?!?p> 何宴聞聲轉了過去,十四年過去,昔日爽健的聲音也夾雜了幾分喑啞,就如同他鬢間花白的頭發(fā)一樣,一代梟雄也終究抵不過歲月的侵蝕。
魏公站在正廳門口,朝站在下面的他和躲在海棠花樹里的女孩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一起隨他進去。
何宴剛走進正廳,就看見了許久不見的母親正坐在魏公身側的主座,而跟在他身后的女孩也走了進來,并肩站他身側,一絲不詳浮上了他的心頭。
魏公:“宴兒本來去年生辰就該行加冠之禮,可知孤為何讓汝推遲?”
何宴看向身側站著的女孩安靜嫻雅,容貌秀麗,五官給他的感覺竟是熟悉......年紀看著尚小,發(fā)髻也是梳的未及笄的樣子,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愕然看向魏公。
魏公:“哈哈不錯,宴兒看來并沒有忘記汝的這個妹妹,她明日就該及笄了,”
“汝方才也應該是見過了?”
聽聞魏公此問,女孩的臉上紅霞未退,反而更加明艷了。
明日及笄,曹操這個年紀的女兒,那就只能是一個人,金鄉(xiāng)公主——曹鯉!
魏公最寵愛的女兒。
魏公推遲他的冠禮,是想讓他與曹鯉的及笄之禮一起,母親也在,難道魏公是想......
何宴側過身對曹鯉揖禮:“明日原是妹妹的及笄之禮,為兄竟忘了給你準備禮物,這倒是為兄的不是了。”
曹鯉唇瓣微抿,緋紅的面色盡數褪去:“兄長多禮了?!?p> 她亦還了他一禮,一禮之后匆匆離去了。
尹夫人秀眉微皺,眼里滿是擔憂。
說完何宴看向魏公:“兄妹同行成人之禮,魏公此舉確實風雅?!?p> 話畢,正廳里鴉雀無聲,魏公看著何宴目光沉沉。
半響————
魏公:“汝離府已有十四年,鯉兒與汝也并沒有實質的兄妹之情,”
“孤看汝與鯉兒也不必以兄妹相稱?!?p> 何宴看著眼前主他殺伐的男人:“那依魏公所見呢?!?p> “孤看,宴兒與孤的金鄉(xiāng)公主甚為般配。”
何宴平靜道:“魏公娶我母親,我如今若娶了魏公親女,豈非亂了人倫。”
魏公笑了:“宴兒啊,汝是真當孤沒看過汝寫的文章了,”
魏公站起身來,走至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汝甚是厭惡儒家思說,那些儒家的綱常禮教汝也向來是不屑一顧的,如今說這個,是想來用來搪塞孤嗎?”
尹夫人面色蒼白地站起,盯著他。
魏公確實分析得挺對,他不置可否。
魏公放在他肩上的手似有無形的力,快要將他壓倒在地了。
何宴面無表情地看著前面站起來的尹夫人,尹夫人面色蒼白,神色倉皇地搖頭,對他唇語:不要。
不要什么?是讓他不要反抗?還是不要違逆?
看著自己依舊美艷,歲月都舍不得蹉跎半分的母親,他心中為自己筑起的堅實城墻好似破了個洞,習習的冷風進出,帶走了這些年他僅留的溫存。
他心中筑起的城池原本是要裝誰的?好像是一條蛇,一條大冬天會躺在雪地里賞梅的蠢蛇、一條會無意識護他的毒蛇、也是一條有脾氣偷他酒喝的饞蛇......他的名字叫白燁。
何宴彎眼微笑,一剎風華綻放:“何宴今日向魏公求娶金鄉(xiāng)公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