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伸手
李福心里還在疑惑,萬年就來到了門前。
“你是?”李福伸出手指著萬年,這張臉?biāo)谀睦镆娺^,他絕對見過但是現(xiàn)在想不起來了。
萬年輕輕一笑:“李大管可能是府里諸事繁忙,忘了我這個無名之輩了?我可是看見大管跟著丞相大人很多次了?”
萬年這么一說讓李福更迷惑了,能看見自己跟在李林甫身邊的不少,但是都是長安有頭有臉的人物啊,好說也是上了年紀(jì)的,可這個人明明年紀(jì)輕輕的,會是誰呢?
看著快想破頭的李福,萬年心里說不出來多高興,都說要尊重老人是吧,李福這歲數(shù)都夠做自己爹了,這么欺負(fù)他怕是不好吧?
萬年拍了拍李福:“李大管,別想了,我姓萬,單名一個年!”
李福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是不淡定:這就是萬年?。空媸抢蠣斣缜岸谶^的那位?處事風(fēng)格是和別人不一樣,上門也這樣悄悄的。
“原來是萬給事,不知今日可是來找我家老爺?shù)?!”李福不敢猶豫,先把李林甫搬出來再說。
這才看出來我是萬年啊?難道李林甫沒有讓你天天盯著我的畫像看嗎?萬年在心里暗想到。
出于禮貌,萬年還是說了違心話:“李大管的確好眼力,不知你家老爺何在?”
李福面露遺憾之色:“我家老爺走城外一處親朋家去了,臨行前吩咐老奴招待好一切來客!”
招待一切來客?難道不是為了專門對付我的?去親朋哪里?城外?把我當(dāng)傻子了吧?你李林甫本就是皇室宗親還有親朋在城外?說不定就躲在府里哪個角落注視著我呢?
萬年故作失落的模樣看著李福:“是嘛,那我可來的不是時候?要不今日就算了吧?我改日再來?”
不愧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李福換上一副和平時無二的模樣看著萬年:“老奴也幫不上什么忙,萬給事如要離去那就老奴就送給事到門口吧!”
萬年站起身來好好行了一禮:“多謝李大管,子云在這里謝過了!”
“沒什么,請!”李福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卻沒想從袖口掉下一張信紙,不偏不倚正好落到萬年腳下。
看到這張紙掉落,李福也是臉色一變,他和萬年同時伸手去撿。
萬年畢竟比李福年輕,竟是搶先一步撿起了信紙,理了理還給了李福。
李福眉頭一舒,喜色溢于言表:“這是給我老爺?shù)男藕?,好在沒有損壞,要不然老奴可要受罰了!老奴謝謝給事了!”
萬年也是帶著笑意:“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既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李大管就不必送了,我按照原路出府即可?!?p> 萬年都說出這樣的話了,李福也不好意思再送了,轉(zhuǎn)而回身一眨眼就不知道去哪了?
而萬年一頓快步,出門的時候還微笑著和剛才替他通稟的李府家丁打了個招呼,那人還沖著萬年說著,讓他下次再來。
出了李府,萬年邁進(jìn)了一間茶舍叫了一壺清茶,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確定沒有尾巴之后,給自己倒了一壺杯茶。
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萬年腦海中又浮現(xiàn)了剛剛在李福面前撿到的那張信紙。
雖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是上面有一個熟悉的名字讓他忘不了!
李全海!信紙的末尾署名就是這三個字!
而對李全海,萬年一點(diǎn)也不陌生,因?yàn)樗麄儍扇送瑸閮?nèi)侍省兩大給事。雖說兩人官秩一同,但是萬年只是一個新人,根基不深。所以內(nèi)侍省很多人事都要看李全海的意思。
萬年對李全海這么上心不僅僅是因?yàn)樗驹谧约簩α⒚?,而是萬年懷疑蔡樂兒的失蹤和李全海有關(guān),而且最近李全海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
難道這一切的授權(quán)者就是李林甫?這張信紙是他向李林甫轉(zhuǎn)達(dá)的?
“茶博士,結(jié)賬!”萬年在桌上擺出了幾文銅板,立即起身離開了,嘴角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他已經(jīng)決定了,借這機(jī)會設(shè)套除了李全海。不僅僅是印證心中的猜測,而是只要李全海在內(nèi)侍省一天,早晚會成為自己的掣肘,還不如盡早拔了。
既然要陪李林甫好好斗,單槍匹馬怎么能行,又不能事事都去找高力士,是時候培植自己的勢力了!
當(dāng)然自己培植多費(fèi)勁,李全海那里不是有現(xiàn)成的嗎?撿來淘淘,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算了。李全海不同意怎么辦?那就砍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第二日了,這一晚大明宮里有事發(fā)生了內(nèi)侍省內(nèi)給事之一的李全海暴斃于自己的房間內(nèi)。
李全海的尸體是天亮了才發(fā)現(xiàn)的。整個人平穩(wěn)的躺在床上,卻沒有一絲生機(jī),雙眼大睜,嚇壞了第一個進(jìn)入他房內(nèi)的內(nèi)侍。
李林甫走進(jìn)門對著李福輕輕念叨到:“沒想到萬年動作這么快,拔了李全海也好,也省了我一樁心事,不用惦記著那條狗會反咬一口了!”
李福既然能成為李林甫的管家,腦子自然不笨,心里已是明鏡一般但還是要配合一下:“老爺說的那條狗可是李全海?”
李林甫一臉笑咪咪的看向李福:“李福啊,跟我還裝糊涂?沒有你,事情會按照我們設(shè)想的發(fā)展嗎?好了,給我倒茶,今天我是心情大好??!”
“一切都是老爺?shù)闹\斷,李福只不過是略盡綿力罷了,那老爺?shù)哪歉睕]寫完的字還接著寫嗎,我給您拿出來!”李福也不貪功,陪笑的回應(yīng)著李林甫。
他見過了太多卸磨殺驢的事情,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只是期盼著李林甫想對自己動手的時候能想起自己的好,哪怕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
而萬年剛剛才從一片喧鬧聲中穿好衣服,推開門走了出來,門口站的居然是李二小。
看到萬年出來,李二小拉住了萬年的衣袖:“年哥,昨晚發(fā)生大事了,李全海死了,就死在他自己的房間里,陛下已經(jīng)把這件事壓下來了!”
萬年看著把就差把焦急寫在臉上的李二?。骸胺砰_,你不去看熱鬧跑到我這里來做什么?”
李二小還是抓住萬年的衣袖:“不放,年哥,現(xiàn)在有比湊熱鬧更嚴(yán)重的事!我聽到消息說,有人懷疑李全海是死在你手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