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崢看她一眼,忽然輕嘆道:“天下紛亂,自有強(qiáng)者站出來,到時橫掃六合江山一統(tǒng),總歸還是會有一個朗朗乾坤,衣食住行乃是大事,從來不會虧個底朝天……”
說到這里停了一停,微笑道:“況且我這酒肆也不去危險之地開辦,我就在縣城之外的官道上掙錢,你家里應(yīng)該勢力很大,有你的庇護(hù)誰敢來找茬?”
小主公怔了一怔,有些意外道:“你竟然連我也算計進(jìn)去?你猜到我今晚回來找你玩?”
唐崢嘿了一聲,笑瞇瞇道:“就你這個跳脫性子,前幾天我臨走之前故意嘲諷你,我篤定你最多三天就會來找茬,想不到你連兩天時間都沒忍住?!?p> 小主公呆了一呆,不知為何又想生氣,她看著唐崢那張欠揍的臉,總想上去狠狠咬幾口。
唐崢卻不再繼續(xù)挑釁,忽然目光灼灼道:“世道紛亂,百姓無錢,就連富戶也是謹(jǐn)小慎微,輕易不會出門尋吃食,所以我這個酒肆不賺他們的錢,我這酒肆專門賺取軍隊的錢……”
“賺軍隊的錢?”小主公又是一怔。
唐崢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情悠遠(yuǎn)道:“天下大亂,必然戰(zhàn)火紛紛,心有大志者若想一統(tǒng)江山,必然會注重練兵強(qiáng)軍之道,強(qiáng)軍怎么強(qiáng),自然是吃肉,我這紅燒肉做法簡單,正適合大批量供應(yīng)軍隊,最主要的是家豬售價低廉,一口肥豬頂多支出百十文,我花錢買來雇人宰殺,轉(zhuǎn)手做成菜肴就能賣一貫,利潤十倍翻番,不怕生意不賺?!?p> 一群侍衛(wèi)聽得迷迷糊糊,百姓們更是滿頭霧水,唯有小主公卻忍不住咬了咬牙,滿臉氣怒道:“你這是坑我家的錢,軍隊都是我家供養(yǎng)的,一口肥豬你花百十文收購,為什么賣給軍隊卻要一貫錢,你有沒有想過,這是殺頭的大罪。我的母……她不會放過你的……”
唐崢得意一笑,忽然湊臉過來,道:“所以,我拉你入伙?。 ?p> 小主公登時呆??!
唐崢不欲繼續(xù)氣她,畢竟這事還要借助對方當(dāng)做擋箭牌,想了一想接著又道:“你放心吧,你家里的長輩不會降罪我,雖然我借酒肆坑取錢財,但是我給你家提議賺取更多錢財?shù)挠嫴摺?p> “你想進(jìn)言進(jìn)策?”
小主公有些恥笑,驕傲道:“我的師傅學(xué)貫天人,我的……她更是飽讀你想都想不到的各種書籍,無論朝堂政事還是民間商事,所有的策略都要比你強(qiáng)。”
“那可不一定哦!”
唐崢滿臉自信,微笑道:“比如眼前就有一件事,你家里的長輩就想不到,哦,也許他們想到了,但是他們不敢干!”
……
“是嗎?”
夜空中忽然傳來一個清冷聲音,帶著淡淡不屑道:“那么你倒是說說,我們有什么事情不敢干?”
月色之下,但見遠(yuǎn)處緩緩出現(xiàn)一行人,有唐崢熟悉的唐無敵和李懷云,也有曾經(jīng)抓捕過他的捕快孫丁,獄卒王朝如今也換了大將軍服飾,正在偷偷朝著唐崢使眼色。
領(lǐng)頭卻是一個女子,可惜臉上遮著紗巾,就是這個女子剛才發(fā)出嘲諷,帶領(lǐng)一眾故人走到近前。
她似乎并不在意唐崢,到得跟前先是看向小主公,略帶無奈道:“你這丫頭輸了,沒有遵守約定……”
“哼!”小主公傲嬌一甩腦袋,明顯是在和女子置氣。
女子搖頭了搖頭,似乎還發(fā)出一聲苦笑,她隨即看向唐崢,語氣已經(jīng)變得冷厲,道:“就是這個小子么?勾引了我家的小明珠!看著也無甚出奇,軍師你怎會將他夸到天上去?”
這話聽著就帶有一種權(quán)勢凌人的味道,唐崢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女子淡淡一笑,質(zhì)問道:“怎么,你不服?”
唐崢吸了口氣,微微拱手道:“不敢,手握刀兵者,歷來不懂得尊重人,因?yàn)槟銈児亲永锒己芨甙?,心中永遠(yuǎn)沒有弱勢者的留存地?!?p> 女子突然負(fù)手轉(zhuǎn)身,遙遙眺望眼前大河,悠悠道:“日月當(dāng)空,吾名為曌,我要照耀這一片時空,庇護(hù)整個天下的窮苦,所以一兩個弱勢者的尊嚴(yán)不在我關(guān)注之內(nèi),尤其還是你這種想要吃軟飯的弱勢者……”
“你說誰是吃軟飯的?”
唐崢明知不能和對方爭辯,仍然按捺不住心中暴怒,作為一個男人最煩的就是這個口吻。
女子嗤的一聲,意思再明顯不過。
唐崢忽然想起一件事,整個身體猛然晃了一晃,他下意識退后一步,有些惶恐道:“你剛才說日月當(dāng)空?你的名字里有個曌字?”
“怎么?不可以么?”女子聲音里帶著冷漠。
唐崢咽了口唾沫,小心問道:“敢問您可是姓武?”
女子慢慢轉(zhuǎn)回身,似乎在紗巾后面用目光打量唐崢,突然冷聲問道:“聽你這個意思,莫非有人叫武曌?”
唐崢頓時一呆,隨即吐了口氣,他已經(jīng)從這話聽出端倪,眼前的女子應(yīng)該不是歷史上那個女皇。
想想也是這樣,如果真是傳說中那位殺伐果斷的女皇,恐怕一見面早就令人將他拿下了,哪里會由得他還能爭辯兩句?
最主要的是,這個女子的聲音似乎也不是中年婦人。
“奇怪,真是奇怪……”
唐崢只覺心中匪夷所思,心中感覺很是迷茫不解,暗暗道:“歷史之上,還有人用過這個曌字么?據(jù)說這字乃是那位女皇自己造的字啊,我到底是穿越到了一個什么樣的未知時代?嗯,這肯定不是武則天,這肯定不是武砍頭!”
他小心在那里揣測,越想越覺得心安,忽聽女子冷冷開口,略帶譏諷道:“世有夸夸者,美名曰奇談,本皇早已將你看穿,你亦不需再做掩飾!”
唐崢微微一怔,下意識道:“我掩飾?我掩飾什么了?”
女子似極其不喜他,所以壓根不做解釋,只是自顧自冷冷又道:“阿秀拿你當(dāng)朋友,我便看在這朋友二字饒恕你,不過事可一不可二,朕有一良言尚要勸告汝!”
說話這等冷淡,而且還帶著森森殺機(jī),唐崢就算是鐵頭娃也懂得縮脖子,連忙恭敬道:“在下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