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腦海中奇怪的想法,李銘還未動身,門外的敲門聲就變成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李銘本來有些緊繃的身體,驟然放松下來。
大門應聲推開,一道瘦弱的年輕男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從門外走入。
男人“相貌平平”,整個人身上有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質(zhì),眼神中有種見慣生死的冷漠感。
不過……這些所謂的氣質(zhì),在他進門,看見了坐在沙發(fā)上的李銘后,生人勿近的氣質(zhì)瞬間就土崩瓦解。
就像從一直高冷的喵咪,變成了一直金毛……
在他大大咧咧的把鞋子換掉,脫掉合身的外套后。
金毛就變成了哈士奇。
“銘哥,你頭上怎么回事?給人打了?”
男人一邊問著,一邊去冰箱拿了一罐汽水,“不是啊,受個小強,連爸爸回家都不開門了呀!兒子越大不懂事呀!”
“呵呵!沒死過嗎?”
李銘坐到沙發(fā)上,接過瘦弱男人扔來的啤酒,接著,將沙發(fā)上的抱枕精準的扔到瘦弱青年的頭上:“一天到晚就想占我便宜,你得分清,我是爸爸,你才是兒子!”
李銘笑罵著。
剛才,見到體內(nèi)自稱“神”的家伙,李銘都面無表情,淡然處之。
但此時,他卻臉上笑意吟吟,嘴上罵罵咧咧。
互相都想當對方爸爸,這或許就是男人之間奇怪的友誼吧!
“死胖子,不是說今晚不回來,加班嗎?”
“沒辦法呀!”
張曉歌搖了搖頭,將掉落在地毯上的抱枕放回沙發(fā)。
接著,他一屁股坐進沙發(fā)里。
“呼!做個實習生真不容易,還好導師老婆突然生了,不然今晚是真的回不來了!”
張曉歌長舒一口氣,整個人癱進沙發(fā)中,整個人處于放松狀態(tài)。
李銘口中的“死胖子”,是面前瘦弱的青年小時候的別稱,從小到大的死黨,張曉歌。
兩個人從小到大,可以說是穿著一條褲子長大。
正在醫(yī)院實習的張曉歌因為種種原因,最近搬來和李銘同住。
嗯……說起來,這房子是張曉歌家的。
不過,這些都是可以忽略的細節(jié)。
“銘哥,你頭上的傷到底是?”
躺在沙發(fā)上的張曉歌,又隨口問了句,但他的眼神卻放到了李銘的眼睛。
李銘剛想隨口編個理由,但看著張曉歌灼灼的目光,又想到這家伙醫(yī)生的身份,哪怕……是個法醫(yī)。
猶豫一下后,李銘還是選擇道出實情:“我身體里的那個東西,它又出現(xiàn)了!”
沙發(fā)上的張曉歌眼神一凝,坐直了身體。
顯然,對于李銘口中的那個東西,張曉歌是有所了解的。
“看樣子,你的癥狀已經(jīng)越來越頻繁了,之前是十天,現(xiàn)在不到一個星期就……”
“放心吧,會沒事的。”
張曉歌皺著眉頭,他了解李銘。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李銘一般是不會麻煩別人?!?p> ……
“咕咕咕!”
某位法醫(yī)實習醫(yī)生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又到了熟悉的夜宵外賣時間。
李銘嘴角上揚:“點份外賣?”
張曉歌明顯意動了,咽了咽口水,但有些遲疑:“都這么晚了,還吃外賣,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你出門去買食材做,而我來吃外賣?”
李銘拿起手機,看也不看張曉歌一眼,就在手機上點起餐來。
不用思考,李銘就點了兩大份的吃食。
而一邊的張曉歌在幾秒的抉擇后,毫不猶豫的選擇了……
“銘哥,多點一份,我請客?!?p> “呵呵!你去廁所吃謝特吧?!?p> 半個小時后。
張曉歌放下手中的雞骨頭,對著滿桌的狼藉打了個飽嗝,毫無形象可言:“嗝!吃的真飽?!?p> 草草的清理了滿桌的骨頭,李銘對張曉歌道:“盤子明天洗吧!你去洗澡吧,我先去睡了?!?p> 張曉歌對李銘點了點頭,隨后看著哈欠連天的李銘走上樓梯。
李銘沒有注意到的是,看著他背影的張曉歌,一臉擔憂的面孔。
大約兩個月前,李銘私下中找到張曉歌。
當張曉歌注意到李銘認真的眼神和以及進門就是“曉歌”稱呼時,他就知道李銘肯定是遇上大麻煩了。
當時,李銘的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看起來十分疲憊的他,對張曉歌言說,‘他身體里似乎多出了什么東西?!?p> 接著,張曉歌帶著李銘私下,偷偷找到國內(nèi)外,多名赫赫有名的精神科專家。
多次確認李銘并不是精神分裂,也不是多重人格之類的病癥后。
專家們紛紛告知李銘身上發(fā)生的事,他們從未遇到過。
并且,他們還希望李銘為醫(yī)療事業(yè)做出自己的貢獻——被研究。
一氣之下,張曉歌大鬧醫(yī)院,最后,他家里還費了不少手段才將李銘從醫(yī)院帶走。
讓李銘避免被切片。
并且,張曉歌還請求父親,動用了一些家族關系,才把李銘身體內(nèi)發(fā)生的怪病壓了下去。
當然,壓下這件事,除了防止被人研究外,也是李銘害怕被自己母親知道這件事。
本就為了瞞著自家母親,李銘才會偷偷地找到張曉歌,不然他也不是不能去找那些“專家”。
李銘母親從小出生醫(yī)藥世家,在母親身邊,從小的耳濡目染下,李銘本身醫(yī)術就有些造詣。
而他早對于自己的身體情況比較了解,至于所謂的去醫(yī)院看病,只不過是想從那些專業(yè)的設備上,分析一下自身的身體狀態(tài)而已。
李銘悄悄辭去了本來安逸的工作,偷偷住進張曉歌的一處別墅內(nèi),并在別墅對面街區(qū)內(nèi),開了一家私人偵探事務所。
可能是擔心李銘的安全,沒過多久,張曉歌也搬過來,跟李銘住在了一起。
“說起來,不久前自己也是見過那個自稱為‘神’,占據(jù)銘哥身體的家伙……”
“那個東西,現(xiàn)在還不算太強,自己的想個辦法……”
柔和的燈光下,張曉歌慢慢提著衣物走進洗浴間。
洗浴間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打斷了他的思考,張曉歌拿著衣服的手頓了頓,他用鼻子嗅了嗅空氣。
“真的有一股的血腥味,不過很淡,幾乎消失了。”
張曉歌對這些血腥之類的氣味還是極為敏感的。
李銘在廁所處理傷口了?
張曉歌想到了李銘頭上裹著的紗布,想通這點后,他便不在多疑,暗暗自嘲一句,自己變得太警覺了后,他打開淋浴噴頭,開始洗澡。
熱氣蒸騰,整個浴室顯得霧蒙蒙的,被熱氣熏得模糊不清的鏡子中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在淋浴的張曉歌,看起來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二樓。
李銘靜靜地坐在一張木椅上,在他的書桌上,不知何時被放了一本黑色“筆記本”。
李銘可以肯定,這絕不是張曉歌的東西,也不是自己的東西。
那么,問題來了,這是誰的?又是誰放在這里?
黑色“筆記本”帶著濃濃地不祥,有一股逼人的冷氣。
李銘下意識的想要遠離“筆記本”,可是他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往桌前靠去。
“這是……所謂的“神”又占據(jù)了自己的身體?”
李銘瞬間又進入了那種奇怪的視角。
凌駕空間之上的第三人稱視角,李銘觀察“自己”的動作,“自己”并非一臉淡漠和平靜。
此時的“自己”更像一位普通人,雙手在“筆記本”上猶豫不決。
終于,“李銘”把筆記本拿在手中,一瞬間。
“李銘”的雙眼充血,臉上由渴望變成了恐懼,仿佛見到了什么極為害怕的事情似的。
處于上帝視角的李銘看著“自己”,略微怪異,沒想到體內(nèi)的這家伙也有害怕的東西。
意識逐漸回歸,“神”似乎收到某種影響,再次退回李銘身體之中。
回過神來,李銘呆呆的看著手里的“筆記本”,這哪里是筆記本?
看起來像是一本書,上面寫著“生存手冊”
李銘伸手緩緩翻開手冊,一幅詭異的畫面突忽出現(xiàn)在腦海中。
就像是腦海中塵封的一角記憶被打開一樣。
“畫面之中,李銘看見自己紅著眼,喘著粗氣,手中拿著匕首,身旁是一具四分五裂的尸體……”
畫面中似乎還有什么別的東西一閃而過,還沒等李銘看清,畫面就直接消失。
李銘驚訝的發(fā)現(xiàn)本來叫做“生存手冊”的筆記本,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李銘-生存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