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貓著腰遮住臉,悄無聲息的,哪知身后女子的聲音突如其來,嚇得她立刻將手中的信件丟在了地上。
蒙塔麗手中端著要送給客人的熱湯,一臉疑惑地問:“公子,這個時辰你要去哪兒?”
她尷尬地笑了笑,應(yīng)付道:“今天晚上月色不錯,我想出去看看。明天就要離開了,忽然想起我還沒看過大漠中的月景是一番如何奇妙的景色呢!”
所幸她和蒙塔麗之間隔著一張桌子,她不動聲色地將腳邊的信挪到穿的長衫下,剛剛好完全罩住,呼了一口氣,見蒙塔麗臉上的疑惑神色不見,她道:“你快去吧,不用擔(dān)心我?!?p> 蒙塔麗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朝樓上去。她正要彎腰去撿信,蒙塔麗忽然又回過身來:“蘇公子,要不我去跟玄衣公子說一聲?”
云封沒告訴她他的名字,蒙塔麗連他的姓都不知道是什么,故而她就稱他為玄衣公子。
蘇易寧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衣裳,干笑道:“不用了。我一個人隨便走走,不用叫他了?!?p> 蒙塔麗見她不樂意,也就算了。
其實她是藏了小女兒家的心思的,那公子平時疏離地很,她想多跟他說幾句話,奈何總沒有機會。而這又是最后一晚上了,她要是再不跟他說上幾句,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蘇易寧沒看到蒙塔麗有些失望的表情,自然沒往這方面想,她只是下意識地不想云封知道這件事。
直到看著蒙塔麗上了樓,她才快速地把信撿了起來,匆匆出了驛站。
那專供人寄信的小竹屋就在驛站一側(cè)。據(jù)蒙塔麗說,里面是一位在這兒住了很久的一位老先生,十分神秘,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是那些月月都要跟他打一次交道的各地信使們,也鮮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而且這位先生從來不許人進(jìn)他的小竹屋,寄信的話得一個一個排隊,取信亦是如此……
正想著,已經(jīng)走到屋前。隱隱約約有燈光從窗戶中透出來。她喊了一聲:“先生,我來寄信,不知現(xiàn)在可方便?”
等了一會兒,除了偶爾的夜風(fēng),掠過她的發(fā)梢,無人回答。
蘇易寧見沒人理她,便想著要不直接把信放這兒得了,屋內(nèi)的人許是以為她要走,終于說了一句:“稍等?!甭曇粲行┥硢?,緊接著便是一陣水聲。
大概是在洗漱……
她站在從蒙塔麗那兒探知的寄信的小窗戶前,抬頭看見稀疏的幾顆星星,孤孤單單的發(fā)著光。
“姑娘,姑娘……”等她回過神來,那先生的聲音里已經(jīng)有些不耐。
“你要寄到哪兒?”蘇易寧將信遞進(jìn)去,壓低了聲音道:“永京承德酒樓。”
“一兩銀子。”
蘇易寧翻了個白眼,一封信要一兩銀子,這信使騎的馬吃的都是什么稀世草料不成!不過現(xiàn)在還是不要再弄出什么事情來,她從懷里掏出一塊銀子,遞了過去。
她本不想讓他這么容易就拿過去,看到他的手時卻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