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青紗沒有過多的猶豫,借助外面的月光,看準(zhǔn)了白石溪位置就往他的懷里跳。
如果她狀態(tài)好,也不用白石溪來接,沒準(zhǔn)從三樓躍下都能站定,但此刻她受了重傷,便只能靠隊友幫忙了。
白石溪接到了儲青紗,然后兩人相視,沉默。
他們都感到這一幕有些怪怪的,好在此刻不能說話的限制緩解了幾分尷尬。在這個標(biāo)準(zhǔn)的公主抱姿勢下,白石溪干脆就沒讓儲青紗下地,撒丫子就跑了起來。
這個選擇確實(shí)是比較有效率的,若由他攙扶儲青紗前行,反而會比較慢。現(xiàn)在這樣還能享受爵士之舞的加成,只不過白石溪多耗點(diǎn)兒體能值罷了。再者,這樣還省去了用手語瞎比劃的時間,白石溪直接就將儲青紗帶到了食堂。
進(jìn)入食堂以后,白石溪才將儲青紗放在了一張長椅上,然后取出提燈,擱在桌上,迅速轉(zhuǎn)身去把大門給關(guān)住了,并且取出木棍,卡在兩扇門的后面,當(dāng)做臨時的門閂。
做完這些,他坐到儲青紗對面,長吁一口氣。然后指了指自己,用手比劃,四、三,接著,又指了指儲青紗,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儲青紗打開菜單看了看自己的狀態(tài),她的傷口還在流血,生存值也只剩下了12%,若不保持靜止的狀態(tài),可能還會流失。她做了一和二的手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再重新對上白石溪的目光,搖了搖頭。
白石溪深呼吸一下,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到了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祈禱剩余兩句歌謠中所指的事件可以像音樂室那次一樣,不需戰(zhàn)斗便可解決。
砰砰砰——
食堂的大門忽然受到了沖撞,外面?zhèn)鱽砹肆钊四懞陌Ш?,各個窗戶外皆是鬼影憧憧,片刻后便有窗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
看來這鬼魂追殺還真是如影隨形,連一分鐘的喘息時間都不留給玩家。
就這樣……
我的死期將至……
從我的敵人身上濺出成桶的鮮血,創(chuàng)造了一個海洋。
我現(xiàn)在必須乘著用他們尸骨制成的小舟穿過這片海。
我的帆是他們的皮肉……
吹動風(fēng)帆的是他們最后的呼吸……
我將凝視這片海洋并講述我的故事,因?yàn)槲易罱K會得到憐憫與寬恕。
我等待著處死我的命令,我不期望任何事情——直到這條性命走向死亡。
…………
一段獨(dú)白突兀地出現(xiàn)在了白石溪和儲青紗的耳畔,當(dāng)這段話出現(xiàn)時,其他的聲音全都消失了,兩人都從彼此的臉上察覺了什么,知道對方也聽到了相同的內(nèi)容。
當(dāng)這段話說完,周遭又恢復(fù)了嘈雜和混亂,鬼怪們肆意沖擊著大門,有部份已破窗而入。
雖不明白剛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眼下可沒有時間愣在原地思考。白石溪扶起儲青紗,拿上提燈,引著她快步走向了廚房的方向。
他們靠近隔開廚房與食堂的那個柜臺時,廚房里的燈光忽然亮起,一個高大的黑影正站在柜臺后,凝視著兩人。
這怪物的身體是人形,卻長著一個豬頭,它裸露在外的肌肉皆是呈粉色,身穿著白色的背心和軍褲,挺著肚子,手臂上虬結(jié)的肌肉看上去如同石塊一般堅硬。
這位的造型,給人感覺像是二師兄減肥后的狀態(tài),不過目前看來,它的手邊并沒有擺著九齒釘耙之類的東西……
白石溪和儲青紗跟這怪物只隔開一個柜臺,一種難以名狀的壓迫感突兀地襲來。
他們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個怪物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恐怖氣息,比外面那所有包圍過來的鬼怪都要強(qiáng)烈得多。僅僅是這樣面對面站著,那種無形的威懾力就足以讓他們難以動彈。
“你們好,我是屠夫劉?!彼尤婚_口跟他們打了聲招呼。
這時大量的鬼怪已經(jīng)成功涌入了食堂中,翻過桌子,爬過地板,欺近了白石溪和儲青紗。
屠夫劉歪過它的豬頭,沖著兩名玩家身后,用不高不低的聲音道了一句:“從我的地盤兒滾出去,現(xiàn)在!”他說出最后兩個字的時候加重了語氣。
鬼怪們竟然真的在這句話之后停止了行動,它們只能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已到嘴邊的兩個獵物,隨即悻悻然地離去。
“去那兒坐下。”待鬼怪退去,屠夫劉用手指了指距離柜臺最近的一張桌子,示意白石溪和儲青紗坐過去。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達(dá)成默契,一起來到了那邊,把提燈放在桌上,面對面坐下了。
毫無疑問,歌謠中第五個任務(wù)已經(jīng)開始。
比較可喜的是,這個豬頭大叔的相關(guān)劇情貌似并不需要用戰(zhàn)斗的方法來解決。
因?yàn)閺乃欠N殺人如麻的氣場來看……就算兩名玩家都是滿狀態(tài),和它斗也是必死無疑的。
當(dāng)白石溪和儲青紗就坐以后,屠夫劉便開始忙活。它從冰箱里取出了一些東西,然后來到料理臺前,開始洗洗切切……
貿(mào)然站起來走動可能會有不太好的后果,白石溪不想冒那個險,所以他只是伸直了脖子朝里張望。
但料理臺靠近廚房另一端的墻壁,屠夫劉那肉山大魔王一般的體魄將白石溪的視線完全擋住了。
聽聲音……
屠夫劉應(yīng)該是從冰柜里取出了兩塊很大的肉,去掉皮,剁成幾塊,連骨帶肉地分別扔進(jìn)了兩個加過水的湯鍋里。
作為一個經(jīng)常下廚的人,在這種安靜的環(huán)境下,聽聲音、聞味道,便可大致知道對方在做什么了。
人煮豬這樣的事情,白石溪是熟手,今天看來,豬煮人的流程,貌似也差不多……
不過白石溪可沒有煮人肉的經(jīng)驗(yàn),更不知道那種肉湯聞起來是什么味兒。
假設(shè)屠夫劉煮的兩塊肉,一塊是它的同類,另一塊是白石溪的同類,那么……歌謠中的“哪碗人肉哪碗湯”,恐怕真得“嘗一嘗”才能分辨出來。
屠夫劉還真考究,烹飪得有板有眼,胡蘿卜、洋蔥、馬鈴薯、西芹、蒜蓉、紅酒、奶油、月桂葉、各式香料等等……
先不說他刀工如何,反正該放的都放了,飄出來的香味兒說明這兩鍋湯從調(diào)味方面來講都不錯。
白石溪和儲青紗都沒有起身逃跑的打算,他們都很清楚,那是行不通的,就算屠夫劉不攔著,到了外面以后,鬼魂也不會放過他們。還不如利用寶貴的時間進(jìn)行休息。
兩鍋湯足足燉了一個多小時,期間屠夫劉一直都在忙碌著,時不時添加佐料、調(diào)整火候,好似完全忘記了兩名玩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