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溪揉揉額頭,眉頭皺起,她一個宅到不能再宅的宅女,最愁的便是出去應酬,可偏生她怎么都逃不掉這事兒:“大搜,這事兒以后再說吧,我有些累了,想先去休息?!?p> 見楚云溪的臉色是真的不好,沈凝也不在啰嗦了,讓身邊的大婢女送她過去:“那好吧。梔子,你跟著小姐,等明兒煙瑞、煙柯來了,你在回來。要伺候好小姐,不許怠慢。”
“是!”沈凝身邊的一個模樣端莊的姑娘聽著行了禮。
楚云溪知道她身邊每一個人在,他們都不會放心的,于是也就沒有拒絕只是,再次囑咐了楚靈昀一聲,然后表達了自己的歉意,便帶著梔子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楚云溪的院子是整個楚家最好的,她在這里的院子是按著她以前在邊疆的院子布置的,布局擺設完全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大概就是這院子比她以前的那院子多了許多的植物,而這里的植物也是她親手中的,她這兩年雖然沒怎么在這里住,可當初楚家這邊建筑的時候,卻是她讓人在看著的,房間也是等到一家子商量好之后再分配的,對于把最好的院子分給楚云溪這事兒,楚家沒有一個人反對的。
楚云溪當初在這院子里種上這些花花草草之后,就跟著墨顏離開了,這里的一切都是楚璃在打理,包括種花,澆水,施肥的,全都是楚璃親自在打理。如今楚云溪回來一看,正是花開的時節(jié),滿院子的花香逸散,一叢又一叢的,很有規(guī)律,也是極美的,這些花的種子便是楚云溪精挑細選出來的,又是按著楚云溪的要求一點點的種植分布的,等到現在整片都開起來的時候,那就和花海一樣,漂亮極了。
楚云溪看著歡喜,只是在花叢多了,要注意的東西卻也多了,蛇蟲鼠蟻什么的,可是最喜歡聚集在這里的了。楚云溪隨身拿出一包香丸伸到梔子面前,說到:“待會在房間里全都點上這個香丸,到處都點了掛一掛,熏一熏。”
“小姐,這是做什么用的?”梔子好奇地看了看手中的香丸,聞了聞,味道有些刺鼻。梔子跟著沈凝好多年了,跟楚云溪也熟悉,要不然一般的下人婢女那可是沒這膽量這么問楚云溪的。
“驅蛇鼠蟲蟻的,味道有些嗆,你熏得時候,躲遠一些。我房里就不用放了,我會放其他的香丸。”楚云溪笑了笑說到。
“是!”梔子應道。
楚云溪的房間是每隔兩天就會打掃一次的,干凈倒是干凈的,就是少了些人氣,有些冷清。楚云溪回到房間,等到梔子給她鋪好床,楚云溪便把自己常年帶著的香丸給掛在床頭,這便睡了,這連續(xù)幾天坐車,她是真的累了。這一世不知道為什么,身子骨比以前的時候弱了許多,這讓她虛弱很多,而且這虛弱是天生的,一時半會還沒法調養(yǎng)好。
至于她身體虛弱具體是因為什么,墨顏也跟楚云溪說過,不過這個結論太過于驚世駭俗,即便是楚云溪也不敢太相信,可墨顏所說的又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楚云溪自己也是半信半疑的。
楚云溪一覺睡醒已經是月上柳梢了,鼻間縈繞著香丹的香味,似是花香卻又不是,只知味道好聞極了。
楚云溪揉揉額頭,坐起了身來,也沒讓人進來伺候,裹了件披風就起來了。
走到外間一看,坐在外間的兩個人正是她的侍女煙瑞和煙柯。
“小姐,您醒了啊。怎么也不穿衣服?這天還涼著呢!您剛睡醒,可別凍著了。”看到楚云溪出來,煙瑞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來。
“無事,我餓了,可有吃的?”楚云溪問道。
“沒呢。我們才到不久,剛把房間都打掃了一遍,還沒來得及整理小廚房,而且小廚房里也沒有食材。不過大廚房那邊應該是有的,我讓煙柯這就過去拿些吃的回來。”煙瑞一邊回答著楚云溪,一邊讓楚云溪回房間。
“行吧!”楚云溪隨意應了一聲。
煙柯匆匆忙忙地離開了,煙瑞卻是伺候著楚云溪,穿上了外衣。楚云溪任煙瑞忙來忙去的打扮著自己,一邊詢問道:“我爹和幾位大哥可回來了?”
“已經回來了,不過聽說小姐還在睡著就沒來打擾?,F在時間還早,小姐待會可要去見見?”煙瑞回答。
“去啊,你準備準備吧,不過應該是沒什么要拿的吧?”楚云溪想了想回答了一句。
“是沒有什么需要準備的,小姐準備的東西不是全都讓靈昀少爺給分出去了嘛!”煙瑞說到,“雖然說這些東西還是小姐自己出去分比較好,能混個臉熟,也能多得到一些好感。可惜了小姐一向不喜歡做這些事情,也不屑于討好別人?!睙熑饑@息著,卻也不勸楚云溪。她們家小姐,身份高貴,即便是不做這些討好人心的事情,也沒有什么問題,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根本就不用擔心交集的問題。
“什么叫做不屑,我只是懶得去做而已,別人愿不愿意待見我,那可和我沒有關系,做好自己就行了?!背葡鏌o表情地回答煙瑞,“你早年間于家中不也是機關算盡,百般討好么,得到有些什么?想要讓別人憐惜你,那你也得有這個身份和能力。與其指望別人施舍一份善意,不如讓自己變得更有價值,讓別人無法舍棄,那——你就是唯一!”
“小姐看問題總是這么犀利,只是這么活著,您不累嗎?”煙瑞給楚云溪裝扮好,定定地看著楚云溪,她始終無法想明白,為什么這么一個從小被捧在手心呵護的小姑娘,看事情卻這么的犀利與無情呢!
“心中若有一個目標,當然不會覺得累。”楚云溪如此回答,看著銅鏡里,面容模糊不清地自己,心里卻是茫然一片。更何況,像她,若是與煙瑞以前一般祈求著別人的施舍,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她還能如現在這么清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