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擠到里面。
溫念君搶到一個位置,讓開來讓楚云溪站在他前面,免得身后有什么猥瑣人士。
溫念君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把身上擠得有些亂的衣服給扯平了,這才有閑心來看中間的事情。
眾人圍在中間的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而是一個轎子。
這是一定花轎,半人高,抬著的木架,包括轎頂周圍都是編織好的鮮花。
轎子四周都用上等白紗圍了起來,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轎子里面透出的人影。
轎子是被四個模樣清秀的,十一二歲的少年抬著的。
這四個少年,都穿了一身的白衣,衣領上都別著一朵花,四個人別的花都不一樣。
左前的那位少年別的是牡丹,左后的那位別的是山茶。
右前這位別的是玫瑰,右后這位別的是薔薇。
四個少年眉間都點了一點朱砂,襯得四位少年更是清秀俊朗,白白凈凈地模樣,惹人心疼。
這四個少年,抬著這頂白轎,就站在一圈花燈下,一臉的嚴肅,看到倒是有一種肅穆的感覺。
花燈圈里的地面上滿是銅錢和鮮花。
楚云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好幾圈,愣是沒看出來有什么問題來,也沒看出這有什么異常,正一腦門疑惑呢,就聽到溫念君問她的聲音。
“山主山主,這是干嘛???”溫念君看的一臉疑惑,第一反應就是先問楚云溪。
“不知道!”楚云溪懶得理他,隨口回了一句。
“這是我們城中最有名抬花神,每個月的十六,都會有花子抬著花神轎巡游整個安寧城,在晚上的時候,就是抬著花神轎停在這里,接受眾人的朝禮?!迸赃呌行┍镜厝?,聽到他們的對話,好心的對他們解釋了一句。
溫念君聽了第一個反應就是問他:“那你們的朝禮就是花么?”
“是啊,朝拜花神,朝禮自然是花了。我們家家都有種些花草,花神也最愛這些花花草草的了?!蹦侨嘶卮饻啬罹?。
楚云溪聽著若有所思,于是問了一句:“那近些日子來,你們的花神可有什么異常?”
“花神能有什么異常?沒聽說過?。 蹦侨艘彩且荒樏曰?。
“花神是沒出什么問題,不過我聽說啊,那個被太守家那個被選為神子的二少爺似乎是出了些問題,太守家這段時間正著急的忙著找神醫(yī)呢!”不知道是誰又差了句口。
“神子?”楚云溪和溫念君都是一臉詫異,齊聲問了一句。
“哦,是這樣的,我們這里啊,每二十年會選一次神子,這神子就是花神廟的廟祝,平時主要的事情就是守護花神廟,保護花神?!?p> “這位二公子,是三年前被選上神子的,當時入選的時候,不過十七,過些時候就要辦冠禮了。也正是因為這樣子,二公子這段時間就回了家了,可不知怎么的,一回家就病倒了,看了好些醫(yī)生都不見好,太守這不正著急著么?!?p> “這倒是稀奇了。”溫念君挑了挑眉,“居然還不知道病因,我從醫(yī)十多年,還未見過如此奇怪的病?!?p> “誰說不是呢,當真是奇怪的很,很多人都說這二公子是沾惹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庇钟幸蝗苏f了一句。
楚云溪勾了勾嘴角,沒說話,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朵光有花,沒有葉子的白色的曼陀羅華。
楚云溪走向那花燈圍成的圈子,踏著一地鮮花而行,卻未踩著任何一朵鮮花,楚云溪在那四個少年一臉驚訝的目光中,將那曼陀羅華放在了花轎上那一籃花中。
通體潔白的曼陀羅華,仿佛花瓣都閃著光,美極了,直接艷壓群花。
“走吧!”楚云溪不愿留下來了,招呼了一聲溫念君,便要離開。
溫念君再次擠入人群,追上已經(jīng)走出人群的楚云溪。
他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冠,一邊一臉疑惑地問道:“你看出什么問題了?”
“問題倒是沒看出來,只是覺得稀奇罷了?!背葡π?,“明天,我們?nèi)タ纯茨俏欢??!?p> “你想去,那就去吧。不過他跟你要查的事情有關(guān)嗎?”溫念君問道。
“不清楚,得看了人才知道?!背葡獡u頭。
“那行吧!”溫念君皺著眉,他們這一趟出來,并沒有帶什么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就這么想直接去見那位二公子,肯定是不行的,這直接去,還沒上門就得被人趕出來!
楚云溪既然想要去見見人,那定然是他去想辦法了,這可怎么辦呢?
溫念君想著明天要怎么辦,才能讓楚云溪見到人呢,楚云溪自己倒是轉(zhuǎn)身就玩去了。
夜市還是滿長的,兩個人逛了一大圈,才在月上柳梢的時候,回了客棧。
溫念君將楚云溪送回了房間,自己倒是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楚云溪也沒管他去哪,要去做些什么。徑直回了房間,趴在窗戶邊,看著遠處漆黑的山脈。
繁星點點!山脈里雖然是黑漆漆一片,天空的繁星卻是夠閃亮。
璀璨的星空,浩瀚無垠,便只是看著心情都不自覺的好了起來。
楚云溪的嘴角微揚,整個人歪坐在椅子上,兩只手臂疊在一起,搭放在窗臺上,下巴搭在手臂上,目光落在遠方的山野間。
散落的發(fā)絲,隨意的搭在身后,還有幾縷,被風吹著,微微揚起,順著風力飄蕩。
夜市喧鬧的聲音,還能隱隱的傳到這里,只是隱隱約約不大明顯。
獨坐在這里,楚云溪卻是越發(fā)覺得這里清幽了。越發(fā)的有一種整個世界都在喧鬧,可唯有我在的這一方天地,孤寂無音。
楚云溪的心情不見悲傷,卻是意外的有些好心情。
她換了個姿勢,將椅子辦了過來,整個人靠在椅背上,與窗戶平行而坐。
左手手臂搭在窗臺上,右手手臂則是壓在左手手臂上,楚云溪的下巴搭在手臂上,輕聲的哼著歌:“······獨酌一壺大夢,對邀長夜來兮,釀山川江湖入喉,三分醉意七分舊憶······最遠不過生死,最苦不過相似,而人間自有情為誰入癡,千萬人皆相似,難得一人相知······”
聲音不大,卻很悠揚,悠悠的傳了出去,像是有人在耳邊溫柔的低吟淺唱,勾起你心中那些或美好,或傷心的事情,宛若魅惑之音。
這聲音,若是換一個地方,或許就讓人熟悉了,比如深海之中的美人魚的歌聲,比如幽冥船上幽冥女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