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21世紀有飛機,但囊中羞澀的宋然買過最貴的票,還是火車的臥票。
不過看著仙舟外的景色,除了開頭有些新鮮外,之后就如常了。
“人數(shù)已滿,現(xiàn)今返宗,不日便可抵達修仙界?!?p> 聽到陸師兄這樣說,宋然的心里也是同其他人一般激動。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么確定的,但聽到返宗一詞,宋然就知道,她馬上就要見到傳說中的修仙界了。之后她也會同那些修仙者一般,踏上一條尋仙求道的路,面對不知名的危險,努力的向盡頭走去。
思及此,有些心潮澎湃的宋然立刻望向船頭,那里端坐著的兩人,正是先前提到的一男一女。
同時,也是此次作為他們接引人的師兄、師姐。
一個叫林落雪,一個叫陸長明。
比起嚴肅的林師姐,大家都更喜歡溫和的陸師兄。不過就算如此,林師姐也還是有不少的人氣,因為林師姐會講故事。
雖然每日陸師兄會定時給大家講解些修仙界的常識,但多少有些枯燥,比不得林師姐的故事,驚險,有趣!
不過于其中,宋然多少也聽出了些敲打的意味。
看來那修仙界也不是什么善地啊。
......
枯燥的知識雖然沒有故事那么好聽,但卻沒有一人敢錯過。
至于個中原因,只能看破,不可說破。
而通過陸師兄每日講解的修仙界常識,眾人確實了解到不少修仙界的不凡。
但宋然也知道,只憑這些,是彌補不了她們和自小生活在修仙界的那些人之間的差距的。
旁的不說,就說這求仙路的第一步,她們走的就比界內(nèi)人要更為艱難。
先是一點,這修仙界雖然有很多門派,而且稍微大點的門派在凡俗界都是有自己地盤,但其實修仙界的新生兒就夠他們自產(chǎn)自銷了,哪還會從凡俗界收錄那么多人!
而他們所在的宗門名喚隱仙宗,乃是修仙界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宗,于凡俗界的地盤,地幅之廣,更是難以想象。她所在的大周朝雖算在其內(nèi),不過到底是深究不得,真要論,那大周朝只能說是處在邊界上的山溝溝里。
在一些繁華的地方確實是每十年都有宗門派下的仙師來收徒。但其它地方,卻是要通過卜算,確定幾條大致路線,這其中變數(shù)就很大了,正因此,大周朝都有數(shù)百年沒來過仙人了!
這便是第二難。
至于第三難......每個仙宗每次于凡俗界收錄多少人數(shù),其實是有規(guī)定的!
所以,仙船一旦滿員,便不會再停船測資質(zhì)。
也就是說有靈根也不一定有仙緣!
這些規(guī)則并不是陸師兄告之她們的,而是陸師兄介紹到這一塊時,林師姐補充的。
正因為有這些時不時便會出現(xiàn)的敲打,所以,雖然多數(shù)時間林師姐都在修煉,但對他們而言,最有威懾的卻仍是她!
不過那些敲打的話語,倒不是她為了打壓誰,而是想壓下一些人飄飄然的自以為是罷了。
她說的一般都是實事實話,很殘忍,但大家身上的浮躁明顯都去了不少。
就連宋然心中也是暗自警醒——沒有任何人可以被小瞧!
進入修仙界時,已是三天后了。
感受到身周明顯濃密起來的靈氣,眾人毛孔瞬間舒張,似沐浴在陽光中一般舒服。
“難怪世人都說修仙好。”有人不自覺的喃喃出口。
等大家感嘆完,陸長明再告知他們五天后便可抵達宗門。
聽到陸師兄說這話時,一路上被壓抑著性子的一眾,陡然放松下來,在個別膽大之人的帶動下,甚至出現(xiàn)了不少雜聲。
當然,這也少不林師姐的默許。
經(jīng)過一路的相處,大家對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也可以算是認識了。
而人一旦認識了,彼此間,話就會多起來。
最后上船的那個少年叫做林七,是除兩位仙師外,年齡最大的。
此人是正月生的,十六歲足足的,若不是因家中清貧,過得不甚如意,怕是連媳婦都娶了。
他雖是最后來的,但也是大家集體炮轟的對象,你一言我一語的,什么底都掏出來了。
火力最猛的便是愛看仙俠異志的許志東和坐擁萬貫家財?shù)慕鈻|元。
一開始宋然還只覺得這兩個孩子十分健談,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是嘴碎!
西方有位哲學家把女人和五百只鴨子劃過等號,見識完這兩位,宋然肯定,他會說這話那是因為他沒見過話多的男性!
“我家叔父與那婦人對了幾番話,只聽那婦人前言不搭后語,牛頭不對馬嘴,猛的問及關(guān)鍵之處,那婦人便暈暈乎乎地將話脫口而出,隨即反應(yīng)過來時,面色猛然一變......”
這是許志東又在與人講他叔父的江湖之旅。其實故事就是他叔父去討要別人欠于他的銀錢,那婦人的相公聽到風聲,從后門跑去友人家避禍,那婦人便騙他叔父說自己相公出了遠門,但很快便被他叔父識破了。
宋然在一旁默默聽著,嘴角不由抽抽,這個最新版本好像內(nèi)容又豐富了?!
此等人才跑來修仙,實是聽書友的一大損失啊!
五日后,仙船駛進莽莽山脈。
未多時,仙船猛的掉轉(zhuǎn)了方向。
隨即,宋然一眾便見陸師兄和林師姐起身,對下方恭敬一拜。
正是這一拜,仙船下方層層云霧瞬間散開,連綿的山脈也變成了六座直入云巔的高山!
其中五座山峰如天柱般聳立在主峰四周,云霧環(huán)繞山峰,叫人如霧里看花一般,難以窺見全貌!
而后仙船雖是駛進了主峰,山上的景物卻仍是叫人看不真切。
宋然遠遠地望著那座山,只覺得山峰越來越具威嚴,“咚!”眾人恍惚間似聽見一聲鐘響,響聲直擊心尖,讓人不敢生有惡念。
林落雪看著這群孩子臉上不斷變化的神色,皺著眉,在一個臉上不斷閃現(xiàn)掙扎之色,額冒虛汗的孩童的眉心上虛虛一點,而后再沖陸長明點點頭。
見狀,陸長明也知曉其余人的心路關(guān)是過了。
二人一齊施法,待眾人的信息化作靈光被輸入鐵牌后,林落雪臉上閃過明顯的輕松之色——之后只需將此令交至善功堂,他們的任務(wù)也就完成了。
所以,現(xiàn)在就差最后一步,那事便與她無關(guān)了!
令牌回手,待林落雪瞥見令牌上,最后浮現(xiàn)的數(shù)字時,秀氣的眉毛不由一挑,看向陸長明時,臉上是止不住的訝色,“只有二百六十六數(shù)?!毖韵轮獗闶巧僖蝗?。
聞言,陸長明也是面色一變,此次師祖卜算出來的結(jié)果明明是二百六十七人??!怎會少了一人?!
思及此,陸長明瞬間看向剛才那名被挑出去的小孩,缺一個,就補一個!
“師兄,此事該如何是好?”林落雪慌了,她就不該來這一趟!
聞言,陸長明正待說些什么,無意間,卻是見一蓄著長髯的中年男子,乘風踏劍而來。
“這便是那最后一批弟子?人數(shù)可齊?”中年男子語氣甚是溫和。
“稟師叔,齊了二百六十六數(shù),少一人?!绷致溲┞犞挥X得頭皮發(fā)麻,心下不由暗嘆倒霉,這秦師叔都來了,事情怕是已被發(fā)現(xiàn)了。
“二百六十六人?這人數(shù)不是正好嗎?何時少人了?”中年男子笑道,接過林落雪手中的令牌,看了眼,又丟了回去,“這可是沈長老算出來的結(jié)果!”
“長明呀,不知你可曾聽你師父,提過他老人家的名諱?話說回來,我倒是聽過一樁秘聞,那沈長老名下,除了一個大徒兒,還有一名記名弟子。原先我是不信的,你看這人數(shù),不是正巧了嗎?”
被男子點到名的陸長明面皮一僵,不敢應(yīng)話。
“呵,還知道錯。你們私下這般斗法,卻不知苦了誰!”中年男子諷笑,轉(zhuǎn)身時,卻道,“走吧,你師父還在等你呢?!?p> 聞言,陸長明猛的一抬頭,心里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
等人走后,林落雪再長長舒了口氣,走了好,走了就別回頭!
這番對話里,究竟暗藏多少風雨,不該是她想的!
不過心里雖是這般想,但林洛雪臉上的苦色卻還是抑制不住的濃了起來。
......
“小羽以后就托你照顧了。”陸子昂盤腿端坐在團蒲上,臉上沒有一點大限將至的悲哀。
“謹遵師命?!标戦L明跪在老人身后,連磕三個響頭,淚流不止,不愿起身。
“起來罷,莫要哭了,你也無須自責,我只是大限到了,天要收,誰又能留?其實能收得長明為徒,縱使大道無果,也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崩先诵Γ粗虻乖诘氐暮⒆?,思緒漂浮。
回想起往事,陸子昂的眼睛不由模糊起來。
當年他曾以為筑基無望,便與師妹一同回凡俗界,結(jié)為神仙眷侶,過了幾年的逍遙日子。
后來機緣巧合下,他筑基成功,師妹與親子都不如當年他眼中的大道重要。
沒想到造化弄人!三百年后,他于宗外歷練,沖擊結(jié)丹中期時,被仇敵暗算,終身修為難有寸進,還險些跌落至練氣境。幾番求藥無果后,瘋魔了數(shù)十年,直到撿到這個徒兒,才慢慢恢復正常。
七年前,他突感大限將至,想起血脈至親,便找到了那個孩子。只是有些人,到底是錯過了。
小羽資質(zhì)有限,難成大器,所以他只愿她將來能富貴一生。沒想到弟子卻被人利用,以為是他的想法,將人帶了回來。幸而師父出面,才沒釀成大禍。
不過長明到底是因毀人機緣,背了債。以后的路,該怎么走,他也幫不了。只能盼著這兩個孩子修為有成,若將來能窺見大道一斑,即使不入輪回,他也能笑著走了。
陸長明跪了許久,他不敢抬頭,不敢探究老人落于他身上的目光怎么消失了。
直到老人身旁的小童發(fā)現(xiàn)老人去世,驚叫出聲時,陸長明才敢抬頭直視老人含笑的面龐。
“師父!”陸長明悲痛道。許久,許久后,他才僵硬的將頭轉(zhuǎn)向小童,問道“為何無人鳴鐘?!”
小童被他臉上瘋魔的表情嚇著了,結(jié)結(jié)巴巴道:“至少要是結(jié)丹期的長老死后,宗門才會鳴鐘?!?p> “你說誰不是結(jié)丹期?!”
小童面露苦色,不知該如何接話。
“好了,長明,別為難小童了。”一青年出現(xiàn)在門口,顯是看了許久的模樣。
沈臨溪看著這座洞府,心境微微浮動,真是闊別已久啊。
“師祖!”
上鋪
這章就是講顏小羽是陸長明的師妹,她本來根本沒有修仙資格,是陸長明把別人替換下來,才留了名額給她。沒想到沈臨溪其實已經(jīng)留了名額下來,所以缺的那一個人正是被陸長明替換下來的那個。 也正因為陸長明的自作主張,沈臨溪才出面將原本已經(jīng)定好的名額給該了,這才有那刑法堂的中年男子和林落雪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