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這一站就是三天,連朝都稱病不去上了。
李承德本想勸阻但想到先皇后和茍夫人之間的感情,李承德對蕭允辰現(xiàn)在的這幅神情也就想的通了,不過他哪里知道現(xiàn)在的蕭允辰的殼子里裝的是從安的靈魂呢?
真正的蕭允辰現(xiàn)在待在從安的殼子里,身子不住地?fù)u晃。
他的身子本就虛弱,落水后又被丟到冷宮里沒有及時得到照顧,又在剛剛轉(zhuǎn)醒時被從安威脅著跪在這里,這三天里可謂是滴水未進(jìn),終于是經(jīng)受不住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小妹!”茍從義忽然聽到身后傳來聲響,趕忙回頭,見從安昏倒在地忙撲了上去。
從安也趕忙查看蕭允辰的狀況,脅迫蕭允辰歸脅迫,若蕭允辰真有什么三長兩短怕是自家爹爹就能揍她個千百回。
手剛觸摸到自己的身子,從安便驚得縮回手來,這個蕭允辰,身上燙的像個火爐一般?
此時的她一時未想起來,在冷宮的時候蕭允辰身上也是滾燙的,只是后來被太醫(yī)生生壓下去了。現(xiàn)在他以這副身子跪了三天三夜又滴水未進(jìn),身體當(dāng)然受不了。
“快,回宮!”從安幾乎立刻便下令吩咐道:“傳太醫(yī)!”
坐在轎攆中的從安緊緊的握住蕭允辰的手,在心中不由得一遍遍的呼喊“蕭允辰,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盡管她不喜歡蕭允辰甚至憎恨后者,但她明白蕭允辰對北辰國的意義,國不可一日無君,若蕭允辰真出了什么事,她頂著蕭允辰的殼又能做什么?
就算沒有黨爭內(nèi)斗沒有外敵入侵,這個國家也會被自己生生拖垮,這絕不是爹爹娘親想要看到的。
就在從安思索間轎攆卻忽然停下,從安一怔,臉上劃過一絲茫然,皇宮到了?怎么會這么快?
從安剛想掀開轎簾,卻聽到外面一聲巨響,然后便聽到又侍衛(wèi)歇斯底里的叫喊“有刺客!保護(hù)公子!”
有刺客?從安眼睛微瞇,他們本就是微服出宮,好端端的怎么會泄露行蹤?
身邊沒有帶知秋劍,從安當(dāng)機(jī)立斷的拔出了聽楓,掀開車簾便向外沖去。
“公子小心!”一邊的李承德忽然大喝。
“你進(jìn)去保護(hù)皇后!”從安頭也不抬的對李承德喝道,一把抓住險些射中自己的箭矢。
從安看向正和侍衛(wèi)激斗的那十幾名黑衣人立刻跳了下去加入戰(zhàn)圈。
那些侍衛(wèi)見皇上忽然竄了過來也是一驚,更有一人險些被對手擊中,從安眼疾手快忙用聽楓將那人的劍擋住,一擊將后者震退。
這些人雖然武功不俗,不過可惜他們遇見的是茍從安。
從安自知自己手上沒有趁手的武器,也不單打獨斗,而是跟在那名剛剛被自己救下的侍衛(wèi)旁與之聯(lián)手。這樣一來只苦了那名黑衣人了,他一個人和侍衛(wèi)單打獨斗甚至將后者擊殺都是有了能的,可是現(xiàn)在來看他的處境變的岌岌可危起來。
從安一個搖身忽然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臂,趁后者還未掙脫來了立刻結(jié)結(jié)實實的來了個過肩摔,摔完這一下從安可未罷休,趁后者被她摔得七葷八素未能做出反應(yīng)之時立刻將后者揉起,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另一個倒霉蛋上。
從安自然不會殺人,她這樣一擊不過是讓這兩人昏迷了而已。接著她有用同樣的方法解決了兩名黑衣人,為首的黑衣人見情勢不對立刻下令。離他最近的兩名黑衣人立刻在后者的帶領(lǐng)下朝停在一旁的轎攆飛去。
從安瞄見那三人所去的方向頓時雙目圓瞪心中駭然,這些人的目標(biāo)難不成是皇后不成?當(dāng)下便喝道:“保護(hù)皇后!”
這邊繼續(xù)與從安等人交戰(zhàn)的黑衣人眼中流露出幾分死志,立刻發(fā)動全部力氣將從安等人拖得死死地,就算他們有心救援也被拖得無能為力。
從安這一分神險些被面前的黑衣人擊中,當(dāng)下也不敢大意。不過越與之交手從安便越心驚,這些人的身手處處透露出詭異,不由得讓從安眉頭大皺。
就在這一會兒那幾名黑衣人已登上了轎攆,從安心中打亂可卻無能為力,就在這時,從安聽到了馬蹄聲及大片整齊的腳步聲,原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百尺得了消息,這才帶著金銀守衛(wèi)匆匆?guī)иs來。
見到這些人來,正與從安交手的兩名黑衣人不但沒有逃走的意思反而猛地將從安震開后直接自己抹了脖子,其他的黑衣人亦是如此。
從安顧不得心中的恐慌,忙一個飛身躍上轎攆掀簾而入,只見得轎攆之中只有三具黑衣人的尸首,而蕭允辰和李承德卻不見了蹤影。
正在從安慌神之時卻聽見轎攆之后傳來一聲異動,驚得她忙抓緊了聽楓。
就在此時轎攆之后的木板卻慢慢的開了一道縫隙一臉驚魂未定的李承德慢慢的爬了出來,緊隨其后的便是渾身虛弱的蕭允辰。
見后者沒事從安才慢慢的舒了口氣,蹲下身子想掀開這些人的面巾,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別碰!”蕭允辰突然出聲提醒“小心蠱毒?!?p> 從安的手一僵,蠱毒?這不是南楚的手段么?
“快回宮?!笔捲食綇姶蛑瘛按说夭灰司昧簟!?p> 從安微微點頭剛要走出轎攆又折了回來“這里怕是也不能呆,你們一起出來吧?!?p> 蕭允辰點點頭,在李承德的攙扶下跟著從安走出。
百尺早就跪在轎攆外等候,見從安出來才趕忙道:“微臣參加皇上皇后娘娘。臣等護(hù)駕來遲請皇上皇后娘娘恕罪?!?p> 從安對這個人有些印象,早年的時候他在爹爹身邊待過,就連爹爹也曾夸過此人是練武奇才。
“愛卿平身?!睆陌矊W(xué)的有摸有樣的,指了指那些黑衣人“這些人里應(yīng)該有四個是暈過去的,你親自去找出來一定要問個清楚,千萬不能讓他們死了?!?p> “是!”百尺領(lǐng)命,在從安滿意的眼神中百尺將那四個人找了出來,不僅如此還當(dāng)場卸了那四個人的下巴以及周身關(guān)節(jié),以防他們自殺。
做完這一切從安才抱著蕭允辰騎上了百尺的大馬在這些守衛(wèi)的護(hù)衛(wèi)下回宮。
讓從安想不到的是這短短的一路上竟又有兩撥刺客,得虧有了百尺和這些守衛(wèi)才有驚無險的回了宮。
三日未上朝再加上剛剛路上遇刺從安可沒那個膽去蕭允辰的乾坤宮,唯恐有哪位大臣或是太后前來質(zhì)問他,干脆借著照顧皇后的借口躲到了自己的坤寧宮。
蕭允辰雖一直保持著清醒可卻十分虛弱,幸虧太醫(yī)看過后只說是憂思過度驚疲交加又受了風(fēng)寒不過卻并無大礙好好調(diào)養(yǎng)下多休息幾天就好了。
從安微微松了口氣,見蕭允辰一直陰著臉并沒有說話,趕忙將這一屋子宮人都趕了出去。
看著面色不善的蕭允辰干笑了幾聲“那個,皇上。”
“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朕要幽禁你不讓你回府了嗎?”
聽到這樣一句莫名奇妙的話從安頓時一臉懵,忙搖了搖頭。
蕭允辰微微嘆了口,朕的皇后怎么這么蠢?
“你讓李承德把這幾天的折子搬到這里來吧?!笔捲食讲黹_了話題。
“你要看折子?”從安驚愕的開口“太醫(yī)剛叫你好好休息?!?p> “國不可一日無君?!笔捲食侥椭宰拥溃骸坝绕洮F(xiàn)在是兩國交戰(zhàn)情勢緊張的時候。你就算心中有氣,現(xiàn)在撒都撒過了也該懂點事了吧?”
難道她要回府守孝就是不懂事么?從安冷冷的譏笑一聲,從安啊從安,他要看折子你就讓他看,他的身體關(guān)你屁事?
不過從安卻忘了,她現(xiàn)在和蕭允辰的身體互換,蕭允辰現(xiàn)在糟蹋的可不就是從安自己的身子么?
從安當(dāng)下便起身去吩咐李承德去御書房將這些天堆積的奏折拿來,又吩咐若是有大臣有急事覲見也帶到這里來。
“皇上,這怕是不合規(guī)矩吧?”李承德小心的提醒。
“難道你想抗旨嗎?”從安一個眼神過去嚇得李承德忙道不敢,慌忙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那些奏折就堆到了蕭允辰的床邊,從安屏退了眾人隨手拿了本遞到蕭允辰手中。
“這樣可以了么?”
蕭允辰更本就沒有理會悶悶不樂的從安,自顧自的拿著奏折批閱。從安輕哼一聲,只去另一個角落為娘親抄寫佛經(jīng)去了。
“皇上,百大統(tǒng)領(lǐng)覲見?!闭?dāng)從安抄的手都疼了時李承德的聲音忽然傳來。
從安下意識的看了眼蕭允辰,見后者微微點頭才對著李承德道:“讓他進(jìn)來。”
蕭允辰費力的爬起身將一邊的床簾放下,從安忙去幫忙。
“那邊的不用?!闭?dāng)從安想要將床尾的床簾放下時蕭允辰道并用手拍了拍床邊“你坐在這里?!?p> 從安一怔坐了過去,用身子將蕭允辰擋的死死的,忽然身上一沉,他能感受到蕭允辰此時半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臣叩見皇上?!卑俪哌M(jìn)來后明顯一怔而后又趕忙行禮,從始至終都低著頭二目垂簾,眼觀鼻、鼻觀心。
“愛卿請起?!睆陌驳溃骸翱墒谴炭偷氖掠辛嗣寄浚俊?p> 聽從安這樣問,剛剛才站起的百尺又跪了下去“臣請罪。”
從安一怔“愛卿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