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梓驍抱著懷中的人面如寒霜,眸光似刀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后,馬上又低下頭,剛才的表情此時已化為溫柔水:“研兒,可有受傷”?
沈清妍兩眼通紅含著淚水的搖了搖頭,不可置信的問道:“皇上,她說的可都是真的,毒害我的人竟然是越娘”?
沈清研雙眼含淚的看著墨梓驍,用雙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襟,希望能得到不一樣的回答,還有眼前的這一切,讓她無法接受,自己是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身邊的人都一個個的離她而去。
墨梓驍看著眼前的人兒,那迫切想要得到答案樣子讓他的心就揪起來了,他冷眼的看了一眼宦子曰,他太小看了這個女人。
“妍兒,如果你信她那就不是她,如果不信便就是她,待我把事情都調(diào)查清楚后你自然會有一個判斷”。
說完這句話又輕輕的懷中的人緊緊抱住,俯身在那女人耳邊說道:“今日的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你見不得這血腥場面,你先回我的寢殿好生安歇,等著我”。
沈清妍此刻還沉浸越娘的事情中,哪里聽得進(jìn)去墨梓驍這一番話,掙扎的從他懷中出來,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說道:“我不信,一定不會是越娘,一定有人陷害與她,她怎么可能會下毒,她那般的疼愛我,她比父親母親還要疼愛我,她可是我最信任的人吶,我要去當(dāng)面問問她,皇上你陪我去找她,她在哪?她被關(guān)在哪?帶我去找她好不好”?
“她自然是死了,就跟你這不服管教的丫頭一樣,都死了”!宦子曰看著面前這一對兒,看著沈清妍痛苦的神情,看著墨梓驍為她的難過而難過,她無比的痛快。
墨梓驍聽了宦子曰的話后,先是扶穩(wěn)沈清妍,待她站穩(wěn)后,眼前身形一閃,宦子曰只感覺脖間冰涼,已經(jīng)被他一只手掐住,殺意漫天襲開,死亡的恐懼一下涌上心頭。
“宦子曰,你是以為朕不敢殺了你嗎?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在朕面前如此失言”。
莫瀾見到此狀況感覺不妙,雖然皇后的做法確實很不妥,但是皇上如今羽翼未豐滿,還為到時候,棋要一步一步的走才能將軍,于是莫瀾單膝下跪叩拳說道:“請皇上三思后行,皇后乃一國之母,若在這凌清閣出了差池,想必朝廷上必會動蕩不安……”
莫瀾并沒有往下說了,墨梓驍慢慢的松開了手,墨梓驍也明白這其中的利弊得失,畢竟后宮跟朝廷有著重要關(guān)系,他越是偏袒妍兒,妍兒就越會受到傷害,朝廷的那些外戚權(quán)勢就會有很好的借口來重新發(fā)展,可他如何忍下這口氣。
宦子曰重新得到呼吸,整個人都有點站不穩(wěn)了,還好有畫芽扶著她,宦子曰摸了自己的脖子,心里有些難受,她只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而他是真的想殺了自己的。
墨梓驍慢慢的走到沈清妍身旁,一把抱起她,溫柔的說道:“我向你承諾過只要有我在誰都不能讓你受委屈的,相信我”。
然后又對著莫瀾說著:“宣朕口諭:皇后鬼魅纏身,神志恍惚,出言不遜頂撞于朕,無尊卑之禮,這是其一罪,其二在身為國母,濫用職權(quán),德行盡失,應(yīng)脫去頭銜廢位處置,然念其太子年幼,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重杖十下,禁足懿祥殿,無傳召不得出,后宮嬪妃以此為戒!”說完這話他又溫柔的看著他懷里的女子往凌清閣外走。
可墨梓驍全然不知,沈清妍聽到墨梓驍差點要把皇后廢后,她有些害怕,伴君如伴虎,自己從未見到這樣的墨梓驍,心里剛剛的難受一下轉(zhuǎn)化為害怕了,雙手合十的抓緊,不敢抬起眼睛看此時抱著的這個男人。
而畫芽聽到皇后要被重杖趕緊向皇上求饒磕頭:
“皇上請您寬宏大量饒恕娘娘吧!娘娘也是一時心急才胡言亂語,平常侍衛(wèi)重杖十下都會數(shù)足月下不了床,何況娘娘乃千金之軀,這十板下去怕是要傷其性命,求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啊”!
畫芽哭泣的用力磕頭,出血了也未察覺,皇后乃是國母,怎可受如此重刑。
重杖,禁足,不過是說了一句事實的話就要致自己于死地,宦子曰嘲諷的笑著說道:
“皇上您剛剛是想要掐死臣妾吧!為何要放手啊……您怎么不把臣妾掐死在這凌清閣,天下人都說您我如漆似膠,恩愛夫妻,為了臣妾罷朝修養(yǎng),如今臣妾成了這禍害皇宮的鬼魅,你與她日日夜夜成雙成對卻拿臣妾做擋箭,你把我置于何地,再次之前,后宮三千佳麗您誰都不偏愛,我一直以為您只是一個清心寡欲的人罷了,直到她的出現(xiàn)我才知道,你不是不愛,沈妃才是您心尖上的人,眼里哪里還容的下別人,可你為何還要臣妾來做這皇后,為何”?說出這番話宦子曰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一股熱血涌上心頭,毫無理智可言。
“娘娘,別說了,別說了,趕緊跟皇上認(rèn)錯”,然后又跪爬到皇上面前哭求道:“皇上,娘娘她身子不適,頭疼了好幾天,看來是神情有些恍惚才說錯話了,娘娘一直敬重著皇上,心里想的都是皇上,求皇上念及舊情,饒恕娘娘…”,畫芽一遍一遍的重復(fù)磕頭。
墨梓驍聽著真的很不耐煩,用腳把畫芽踢到一丈遠(yuǎn)外的柱子上,人頓時就撞的昏迷不醒昏死過去,嘴角頓時鮮血直流。
墨梓驍鐵青般的臉朝著畫芽倒下去的地方說道:“朕與皇后說話一個奴婢也敢亂插嘴,來人把這不知輕重的奴才掌嘴五十,降至刑司做苦役”。
此時剛剛跟著皇后的太監(jiān)宮女被嚇的跪倒一地,額頭緊緊的貼著地面齊聲高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墨梓驍說完又看著宦子曰說道:“宦子曰,你自然知道你這皇后之位是怎么來的,你放心,朕不會親自動手的,但你若下一次再挑戰(zhàn)朕的耐心,朕怕這后果你承擔(dān)不起”,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凌清閣,他沒有留任何把柄機(jī)會給她,有了前面的事情做鋪墊,就算他今天處置了宦子曰,朝堂上的人也不敢言論什么,但大局為重,還未到時機(jī)。
宦子曰心中憤憤不平,但看著突然倒下的畫芽,慌張的跑到她的身邊,扶起身子,用手慌亂的擦拭畫芽嘴角的鮮血,眼眶打轉(zhuǎn)的淚水終是忍不住。
莫瀾看著已出宮庭的皇上,無奈起身招手叫侍衛(wèi)講宦子曰架了起來準(zhǔn)備拖走,宦子曰甩開那些人,冷峻堅毅的眼神看著莫瀾喊道:“我看你們今天誰敢動本宮,沒見到畫芽暈倒了嗎,快叫太醫(yī),來人,宣太醫(yī)”。
“娘娘,您不要為難臣,畫芽姑娘該受的刑還是要受,您也是,但臣有句話不得不說,您今日沒必要跟皇上置氣,服個軟事情就不會這樣了,如今皇后娘娘您也不要逼臣下動手,您還是自行請吧”。莫瀾畢恭畢敬的回答她的話,沒有一絲卑微膽怯,皇上雖然降罪與她,畢竟她還是皇后,還是那些外戚權(quán)勢也還存在。
她不愿意求他,憑什么屈服于他,宦子曰用力的咬著嘴唇看著他剛剛離去的背影,心灰意冷的低下頭想用手去觸摸畫芽頭上受傷的地方,看看傷勢如何,畫芽此刻才是最重要的,但此時懷中的人卻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
“畫芽...畫芽...畫芽你怎么了”,宦子曰搖了搖畫芽的身子,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懷中的人,希望得到回應(yīng)。
莫瀾看著宦子曰急切的樣子,蹲下身為畫芽探脈,宦子曰急切盼望得到不一樣的結(jié)果,粘著鮮血的手抓住莫瀾,莫瀾一驚,趕緊撤手,宦子曰此刻哪還注意這些,只是一味的問道“她怎么樣,她怎么樣”。
“皇后娘娘,畫芽姑娘,她....沒救了”。莫瀾輕聲回答到。心里早已明了,皇上那一腳雖然只用了三成力,但畫芽五臟六腑全部震碎,有內(nèi)功人受了那一腳也會有些吃虧,何況還是一個沒有武功的宮女,處罰皇后是小,一命抵一命才是為沈妃娘娘主持公道。
“不可能,本宮不相信你,叫太醫(yī),太醫(yī)呢”?宦子曰像是瘋了一樣的喊著,畫芽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她從來沒有把畫芽當(dāng)奴婢看待,倒像是有一個妹妹一般,她對自己也是極好,在這宮中都是由她貼心照顧于她,她自己的罪行怎么能讓畫芽來承受,她死都沒想到墨梓驍會踢畫芽。
“娘娘.....”,莫瀾俯身請示,此刻也不知如何了,死的不過是一個宮女,但皇上的命令還是要執(zhí)行的。
“畫芽,是我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去逞強(qiáng),讓你受這不明不白的傷害,畫芽你醒醒,我們還像從前那般,你醒來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酒釀桂花丸子,畫芽......”,宦子曰雙眼通紅的抱著畫芽,誰都不能再傷害她了。
“娘娘,得罪了”,莫瀾等了一會,見此狀皇后娘娘定是不會從命的,他示意兩個侍衛(wèi)拉起宦子曰望外走,宦子曰奮力掙扎,抱著畫芽的雙手慢慢被拉扯開。
“你們豈敢如此放肆,莫瀾,你先讓本宮送畫芽回去,本宮會自行去領(lǐng)罰,你若不信可隨本宮一起”,宦子曰知道自己現(xiàn)在拗不過這些人,自己不想再莽撞行事,畫芽是無辜的。
莫瀾見皇后娘娘冷靜下來,示意侍衛(wèi)停下說道:“娘娘,皇上的命令是耽誤不得,您不要為難臣下了”。
宦子曰見侍衛(wèi)停下就掙脫開了,擦干眼淚平靜的說道:“本宮是皇后,難不成本宮還跑了不成,說道做到”。
說完這話招呼剛剛站在一丈遠(yuǎn)的那些太監(jiān):“把畫芽送回懿祥殿,趕緊去宣太醫(yī)醫(yī)治,若有延誤,本宮拿你們問罪”。
太監(jiān)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答道:“奴才遵旨”。即使畫芽已經(jīng)沒救了,他們也只能照做,幾個人一起扶著尸體往懿祥殿走去。
“莫瀾,走吧,本宮這就去領(lǐng)罪”?;伦釉唤淮晔虑樽孕谐虒m走去,心中隨悲痛不已,但她是皇后,脆弱不堪在這里是沒有用的,必須要學(xué)會面對一切。
莫瀾見宦子曰的轉(zhuǎn)化太快,一時之間對她佩服起來,剛剛還哭的撕心裂肺般的,如今面上卻一股做好赴死的樣子,宦家世代武官,看來天性如此,他搖了搖頭,招呼留下的人處理殘局,還有那血肉模糊的夢煙,心想著皇上估計又要安撫一番,凌清閣也要重新修整修整了。
夕陽落幕,丞相府中一片安詳,只見沈洛鈞正在書房看書,小廝匆匆忙忙的趕來,將今日宮中的一切如實匯報,沈洛鈞聽完面無表情,只輕輕的應(yīng)了一句:“嗯,下去吧”。
小廝見丞相沒有任何表意,也不知是何意思,不敢多加揣測,恭敬回答到:“是”,便退下了。
待小廝退下,沈洛鈞拿紙?zhí)峁P,片刻就寫好后裝入一個小容器中,把東西給了一個拿劍的藍(lán)衣少年,叮囑著一定要親手送到。
少年走后,沈洛鈞又重新拿起剛剛放下的書,輕聲嘆息:“妍兒,希望您能體諒為父的用心”。
七七菌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