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玉娘等人離開不久之后,干涸的河谷內(nèi)出現(xiàn)了一批神秘的不速之客,他們衣飾華貴,衣服上鑲綴的皮毛懂行的一看就知道是塞外蒙古貴族才能穿的。
此時河谷內(nèi)已經(jīng)積起一層薄薄的雪花,他們的腳印踏上去,很快變成了骯臟的雪水。
為首的一名漢子與其他人格外不同,他蓄著精心護理的胡須,雪狐皮帽下的辮子上還系著瑪瑙做的發(fā)飾,雖然沾染了些許風(fēng)塵之氣,但整個人仍然精神奕奕,雙眼像天上的雄鷹,散發(fā)出堅毅又充滿力量的光芒。他腰間別著一把蒙古人特有的刀,上頭也嵌著妃色的瑪瑙。
此時他手按刀把,站在那個被陳長書等人炸開的洞口,靜默不動,他身邊的人也沒有一個說話的,只是靜立在他的身邊,等待他的命令。
“把準(zhǔn)備好的東西拿出來?!彼愿乐磉叺娜?。
于是眾人很快從隨身的馬匹上取下結(jié)實的帳篷,但他們并不是要搭起厚實的氈房,而是將河谷上方吹刮的寒風(fēng)阻截在洞口之后,雖然能阻擋的能力有限,但灌進洞口的寒風(fēng)更多了!
“臺吉(蒙古首領(lǐng)的稱呼),這樣真的有用嗎?”他身邊的親隨詢問道,很快對方便低下頭去,不敢再說話。
但那人卻似乎很有耐心,“不來場大雪,我又怎么雪中送炭呢?”
重返洞里的凌熙看到那姑娘的同伴正扶著她,他連忙走過去,“怎么樣?她還好嗎?”
蕭凝墨見是凌熙,“情況不太好。你又回來了?我還以為……”
“什么?”
蕭凝墨搖搖頭,“沒什么?!?p> 蘇瑾轉(zhuǎn)頭一看這三人還在,有些怒,“你們怎么還不走?”
蕭凝墨把老落的胳膊架到肩上,對凌熙道:“咱們先走?!?p> 化地老祖眼睜睜看著他們想走,卻無力阻止,他被寒風(fēng)激發(fā)了多年未曾復(fù)發(fā)的舊傷,嘴唇烏紫,要應(yīng)對全力以赴的陳長書和不時騷擾他的蘇瑾已經(jīng)有些勉強,至少要把這兩個人解決了,之后再讓傀儡去收拾那幾個傷員好了。
他心中主意打定,便專心對付起陳長書和蘇瑾,二人再次感受到了壓力。
陳長書雖然劍法超群,但終究與化地老祖相去甚遠。蘇瑾的武功也不過只比老落稍好一定,輕功甚至不如她,因此對對方的全力壓迫非常吃力。
凌熙剛一回到鬼城內(nèi),一股強勁的寒風(fēng)也跟著灌著進來?;乩献嬲龑P膶Ω蛾愄K二人,未注意這寒風(fēng)一激,他呼吸一窒,只覺得四肢百骸猶如寒冰侵蝕。
陳長書眸光一閃,這化地老祖果然有舊傷在身,才會躲在這靠近地火的地方,他長劍一震,攪動著更大的氣流,“往外面走,他原本就被寒冰真氣所傷,所以才不敢離開這里,趕緊走?!?p> 蘇瑾咬牙同凌熙拖著老落向洞外跑去,陳長書見化地老祖舊傷復(fù)發(fā),跌坐在地,再無力進攻,連忙跟在最后?;乩献嬉膊桓以僮?,他五人竟然就這樣逃出了大漠鬼城。
甫一出洞,率先出來的蕭凝墨楞了一下,他看到了洞外的那群蒙古人,接著陳長書等人也出洞來了,他問道:“他們也是跟你們一起的?”
陳長書搖搖頭。
那蒙古領(lǐng)頭人道:“沒想到各位還能安全出來,中原果然人杰地靈?!?p> 陳長書掃了一眼他們搭起的“集風(fēng)墻”,“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與諸位無關(guān),既然各位已經(jīng)安全出來了,就請自便,在下還有要事在身?!?p> 陳長書與其他幾人對視一眼,示意不要多管閑事,立即轉(zhuǎn)身就走。而那蒙古人目送他五人遠遠離去了,方才對手下的人說道,“把圍氈撤了?!?p> “臺吉,要不,我也與您同去?!泵晒湃说碾S從道。
那蒙古人笑道,“你怕我不是他的對手?”
“屬下不敢,只是……”
“不必多言,我一個人去就好?!?p> 化地老祖調(diào)息片刻,方才能勉力站起,他遠離了洞口,身體漸漸恢復(fù)過來,那洞口待會兒讓傀儡人去堵上,現(xiàn)在他要專心調(diào)養(yǎng),壓制住體內(nèi)復(fù)發(fā)的寒氣。
“想不到當(dāng)年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如今竟只能像螻蟻一般躲藏在這種地方?!?p> “什么人?”化地老祖今日已經(jīng)受夠了。
“在下是能助閣下脫離困境的人?!蹦敲晒湃寺哌M。
化地老祖聽出對方的漢話并不純正,便道:“你是蒙古人?!?p> “蒙古人,漢人,不都是一樣的人嗎?”
化地老祖嘿然一笑,“老夫可是活了七十多年的人了,以前可沒見你們蒙古人把漢人當(dāng)成跟你們一樣的人?!?p> 那蒙古人譏諷道:“沒想到老祖竟然還有幾分民族血性?!?p> “哈哈哈哈,漢人如何?蒙古人又如何?不過都是老夫的藥蟲罐子罷了?!被乩献娑⒅敲晒湃?,“莫非你也是要來找什么金銀財寶?絕世武功?”
那蒙古人揚天長笑,“區(qū)區(qū)一陪葬之地的金銀,本王還不放在眼里。絕世武功再強,又能敵過我蒙古男兒的鐵騎嗎?”
“那你到此有何目的?”
“我要的,是你!”那蒙古人止住笑意,盯向化地老祖。
化地老祖楞了半晌,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狂笑,“老夫若是妙齡少女,只怕……”
“你身受寒冰真氣多年折磨,只有我才能治好你。還有你的研究,要多少人,本王也有多少人給你?!蹦敲晒湃说?,“如何?你可愿助本王一臂之力?”
“九宮老人的寒冰真氣,江湖上已幾無敵手,你有什么本事能治好我?!?p> 那蒙古人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選擇嗎?難道你要一輩子躲在這地底,指望著那帶走這財寶的女人替你報仇雪恨?”
“你……”
“實話說吧,我和我的人已經(jīng)在這里守了幾個月了,那位帶走財寶,答應(yīng)替你尋到九宮老人的云晴兮,是如今朝中燕王的人,縱她忌于你的蠱蟲,替你尋得仇人,又怎及你自己親自手刃仇人來得痛快。何況天高地遠,她若替你辦不到,你又如何,豈不是抱憾終身,死不瞑目?”那蒙古人巧舌如簧,內(nèi)心早已篤定以化地老祖的氣性。
果然那化地老祖道:“你說的的確不錯。但你說能夠治我寒冰真氣之傷,我又該如何信你?”
“我雖不懂你們中原武功,但卻知道,若要化解寒冰真氣之傷,必得要百年以上天山雪蓮為引,百年雪蓮易得,可是這天山雪蓮都生長在極寒之地,采下之后必須馬上制藥,你自己斷斷是去不了的,而我……”那蒙古人道,“已經(jīng)派人采到了這天山雪蓮,制成藥丸,在我王庭之中,我蒙古神醫(yī)也早已等候多時?!?p> 化地老祖心中一動,“那你要我為你做什么?”
“我要你替我研制蠱蟲,訓(xùn)練蠱人,強化的我軍隊,有朝一日,本王要劍指中原,恢復(fù)我大元王朝,屆時,老祖您便是我大元的護國法師,復(fù)國功臣!”
化地老祖盯著那蒙古人很久,“很好,老夫便信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