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金體最主要的視覺特征是收筆處的頓筆與字中極細的長筆,由頓筆形成的狹長的“面”與細筆的“線”之間所形成的強烈的對比。
齊思以前學(xué)習(xí)書法臨摹的時候,其中便臨摹過趙佶的《秾芳詩帖》。
后世有人專門研究過這詩帖,由頓筆的形態(tài)可以推斷出筆腹直徑遠小于筆毫長度,簡言之趙佶寫字用的筆應(yīng)該就是他畫畫時用到的勾線筆。
也就是說,瘦金體的典型形態(tài)直接來自所用毛筆,趙佶用最方便的工具最自然的書寫造就了他具有獨特視覺形態(tài)的瘦金體。雖然他有些謹守法度,并無過多突破和個人特征,但做到這一點本身也并非輕而易舉,皇家過眼雖皆上上珍品,亦需天資勤奮才能有所成就,趙佶在這方面無愧于此。
當(dāng)然,現(xiàn)在這字體還不是叫瘦金體,只是作為趙佶的個人風(fēng)格比較明顯而已。
齊思也非常的喜歡這種能夠形成強烈對比和獨特視覺效果的字體,他在練習(xí)瘦金體方面也是下了苦工的。
所以當(dāng)齊思將這二十八個大字寫出來,周李兩位學(xué)士便盡皆沉默了。
不沉默也不行,這讓他們說什么好?齊思頭鐵,他們的頭可一點都不鐵。
不知道也就罷了,可這既然認出來,對于兩人來說就是一個燙手山芋。
隱蔽閣樓里的中年男子也看到了齊思寫的字,他“噌”的一下站起來,目光微微發(fā)亮。
“這是……”
注視了片刻,他霍然轉(zhuǎn)身對那老者道:“難怪太師讓朕來看這文會,原來是因為這個?!?p> 這自稱朕的中年男子自然便是大宋皇帝趙佶,而能讓他稱呼為太師的老者,也只有那位蔡太師蔡京了。
蔡京正是之前在齊記麻辣燙與齊思交談過的老者,以他的權(quán)柄,想知道今天哪些人會來參加文會自然是輕而易舉。
當(dāng)初第一眼看到“齊記麻辣燙”那五個大字后,蔡京就認出來這是用趙佶的瘦金體所寫,而敢模仿御筆的那還真不是一般人,所以一直關(guān)注著齊思。
期間也有些見過趙佶字體的人經(jīng)過齊記麻辣燙的時候認出來,上稟的時候卻都被蔡京不知道什么原因給壓了下來。
而這次他正好得知趙佶也悄悄出了宮,就借這個機會讓趙佶來見見那小子。
此蔡京一直猜測趙佶和齊思有某種關(guān)系,但現(xiàn)在這種猜測卻被他自己給否決了。
趙佶和齊思明顯是不認識的,那為什么這小子會使用趙佶專屬的字體?
同樣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有傅月憐,她在李師師的閨閣中可是見過趙佶親筆的,因為是皇帝親書,所以她對于這種狹細的字體印象很深刻,此時見到齊思的字也是一下就認了出來,她也想不通這個少年為什么寫這種字體,看向齊思的目光也更加的不同了。
蔡京站起來,對趙佶躬身道:“皇上覺得那小子寫的字如何?”
由于隔得還是有點遠,趙佶看得不是特別清楚,也不好作什么評價,他招招手,一個侍衛(wèi)立即上前行禮。
“等會散場之后去將那少年請過來?!?p> 聽了趙佶的吩咐,那侍衛(wèi)便領(lǐng)命下去。
這邊齊思寫完,等了片刻卻見周李兩位學(xué)士沉默不語,不由得有些奇怪:“兩位學(xué)士,是不是小子寫得太差了?”
周李二人心里一陣苦笑,就你寫的這字,他們哪敢說差?。?p> 而且拋開其他,就單純從字型出發(fā),齊思寫得字不說特別好,但起碼也不會差了,在場的年輕一輩能有他這水平的那還真是不多。
可……這完全就不是什么寫得好與不好的問題好嗎?
“來自周橋的抑郁值88,宿主影響力數(shù)值+101!”
“來自李興的抑郁值85,宿主影響力數(shù)值+94!”
這就讓齊思有些愣住了,自己寫幾個字而已,還能將這兩人給寫抑郁了?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剛寫的字,工工整整的,也不差啊。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高衙內(nèi)在下面喊道:“三郎,你寫完了嗎?”
齊思聽到高衙內(nèi)的喊聲,也不在墨跡,這兩呆頭學(xué)士在這里不動,他可不想干陪著,跟兩人隨便說了一句也不管他們聽沒聽清楚,徑直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周李二人見齊思自己走了,反而都松了口氣,他們連齊思名字都懶得問了。
周學(xué)士對傅月憐說道:“傅行首,這幅字,就留在集芳閣吧?!鳖D了一下,他又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什么都沒說。
傅月憐對于是不是模仿的御筆并不在乎,反正這些跟她也沒什么關(guān)系,出了事自然有人頂著,怎么也怪不到她一個小女子身上。
招手讓侍女上前收好這幅字作,留待日后再行裝裱。
齊思剛下來,就被李藝給叫住了。
“之前在醉花樓外在下多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不知道小兄弟可否告訴在下尊姓大名?在下想知道是輸在何人之手!”
齊思對李藝的印象其實也不算差,雖然雙方有些打擂臺的味道,但一碼歸一碼,他覺得李藝這人還是很有君子風(fēng)度的。
“李藝兄客氣,在下姓齊名思,集思廣益的思?!睂Ψ娇蜌?,齊思自然也是客客氣氣的。
“齊兄弟這首賞荷實在是……”
齊思連忙打斷他的話:“哎,賞荷這首詩是高衙內(nèi)所寫,我只是稍微潤色了一下,跟我沒太大關(guān)系?!?p> 李藝一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就騙鬼吧,這也是高衙內(nèi)那貨能寫出來的?
他見齊思不承認,也沒有過多糾纏,問道:“上次高衙內(nèi)他們拿來的那首‘一枝紅杏出墻來’也是齊兄弟所寫吧?”
見他猜出來,齊思也沒有隱瞞,他點點頭:“確實是?!?p> 李藝感嘆道:“那首詩實在是妙,妙不可言,齊兄弟文采斐然,在下輸?shù)貌辉?!?p> “李兄客氣了……”
兩人在這里正酸掉牙的客氣著,就見兩個身著勁裝的漢子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對齊思說道:“這位公子,我家主上有請!”
齊思愣了一下,說:“你家主上是誰?”
“公子去了便知?!?p> “那我不去!誰知道你們是好是壞,你們?nèi)f一將我綁架了怎么辦?”
“……”那人也不作聲,只是默默的掏出一個帶有衛(wèi)字的銅牌在他面前晃了晃。
齊思哪認識這銅牌,這沒事拿個牌子出來當(dāng)照妖鏡使是啥意思?
他撇撇嘴,不想理會那兩人,一旁的李藝卻悄悄的碰了齊思一下,小聲道:“齊兄弟,你還是跟他們?nèi)ヒ娨娝麄兊闹魃习?,這幾人可不簡單,那牌子是代表皇宮護衛(wèi)的?!?p> “皇宮護衛(wèi)?”
齊思一驚,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鐵頭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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