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歹告訴我怎么找到你所謂的夢魂吧?”祁孟凡盯著靠在桃樹邊上的離音問道。
“不知道。”離音似乎根本沒在聽,隨口回答,“不過我覺得你閉上眼睛感受到的概率應(yīng)該比你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感受來的大?!彼a充了一句。
“廢話!”
……
離音是靠不上了,這家伙貌似根本沒有教祁孟凡和云鶴的心思,兩人相視苦笑。祁孟凡皺著眉問怎么辦,云鶴攤攤手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云鶴坐累了,就起來爬到了旺財?shù)谋成?,剛剛坐穩(wěn)就被離音拽下來了。
“你當自己是誰啊,坐老虎背上都能想出來?這玩意得接地氣懂吧,坐地上去!”于是離音就坐到了旺財?shù)谋成?,圍在云鶴和祁孟凡邊上轉(zhuǎn)悠。
祁孟凡閉上眼睛,去感受離音所謂的夢魂,但是屁都沒有感受到,他只看到了黑不溜秋的一片。
云鶴就沒那么老實了,坐地上也要東摸摸西東東,或者眼神鄙視一下離音。被離音狠狠地踹了一腳以后就老實了。
兩個家伙駝著背,兩只手攤在自己的腿上,像一個和尚一樣瞇起了眼睛,嘗試在一片黑暗中感受出什么來,兩人都很是努力,然后,然后就睡著了……
兩個人一會腦袋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沉了,開始不住地往下垂。
“你們,當是享受人生來了是嗎?給我起來!”伴隨著離音憤怒的吼聲,兩個人被狠狠地踹醒了。
“嗯!?”云鶴揉揉迷糊的眼睛,看著離音很是無辜地說:“這不能怪我啊……黑黑的我怎么知道怎么找,夢是有了,但是魂就……”
祁孟凡也攤攤手,云鶴都感覺不到,就他,想多了。
離音聳聳肩,說道:“算了,本來也沒渴望你們能找得到?!?p> 云鶴這就不服了,作為一個皇家弟子,雖然好的啥也比不過別人,但是他決不允許任何人看不起他,即使全世界都是這么認為的……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我可沒這個意思,不過你要非讓我看的起也可以,只不過找不到你的夢魂,就沒晚飯吃了??!”
“切!……誰要你看的起我,小爺我自己看得起自己……”云鶴不敢多嘴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也不是我看不起你們,如果你們兩個這么駝背,攤手,軟腿,再瞇著眼睛打個盹就能找到夢魂的話,我覺得你們兩個和勻耘老祖就差不多了?!彪x音說道。
“那你還讓我們自己去感受?你是不是存心地在戲弄我們?”祁孟凡擼了擼袖子問道。
離音瞥了他的手一眼,笑著說道:“我說是你又能怎么樣呢?”
祁孟凡又擼了擼袖子,然后說:“老子打不過你,老子閉嘴行了吧!”
……
“事實上,夢魂的尋找從古到今一直是所有夢者頭疼的問題,因為它很隱蔽,而且與任何人的都不一樣,所以你要在自己的身體里就這么去感受,我覺得跟大海撈針的扯淡程度是一樣的?!彪x音從旺財背上下來,把祁孟凡和云鶴從地上拎了起來,毫不費力,而且他只用了一只手。祁孟凡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只雞崽子一樣被人拎著,關(guān)鍵是這樣拎著自己的臉跟云鶴的臉剛好擠到了一起……
他走進桃花林中,到一棵很是普通的桃花樹下,伸出另外一只手輕輕地摘下一片桃花,接著,三人就消失了。
祁孟凡只覺得自己眼前的東西都像是扭曲了一樣消失了,然后再看清楚時依舊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祁孟凡知道,他進入了一個夢境。
這里似乎是一座酒樓,裝飾古樸,除了柜臺之外,就是滿眼的酒和桌桌椅椅,酒樓不算是大,但是桌椅似乎卻多的很,而且之間似乎還有很大空間。
祁孟凡和云鶴加一個離音坐在窗戶邊上,祁孟凡看不到窗外的景象,只有一片黑暗,但是酒樓里卻是燈火通明,喧嚷吵鬧。
這像是一個真正的酒樓一樣,小二掛著一條毛巾端著盤子和酒來回走,招呼客人,很多人喝得面紅耳赤,說話洪亮,笑聲明朗,天南海北地胡吃海喝,大塊喝酒大碗吃肉。
“來!喝喝喝!滿上!……”
“小二!小二呢?!把好酒好菜端上來!快點麻利的!”
“得嘞,您瞧好了!”
“來喝??!誰喝的過我啊!來比比啊!”
“來來來!倒上倒上!快干快干!”
……
“你帶我們到這里來干嘛?”祁孟凡看著這些人喝得如此豪爽,竟有種想要加入的感覺。
“喝酒啊!”離音很正經(jīng)地說,他抽了三雙筷子,分別放在了祁孟凡云鶴還有自己面前接著開始招呼小二拿酒拿菜。
“你又要搞什么鬼?”云鶴明白,就這老狐貍怎么可能單純的來這里喝酒,他一定有陰謀。對!陰謀!
但是離音很淡定地從小二手里抱過來兩大壇子酒,看著似乎很正經(jīng),但是等到端菜上來的時候,祁孟凡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這盤子里壓根沒菜,就三個盤子,大小還偏偏都不一樣。
祁孟凡和云鶴兩人誰也沒動,只有離音旁若無人得哼著小曲開始抱著酒壇子倒酒。
“嘩嘩嘩……”醇香的白酒就像是水一樣嘩嘩地倒?jié)M了三盤子,還倒得桌子上都是。三個盤子看著小,但是容積卻像是一個巨大的碗一樣,倒了滿滿當當?shù)木啤?p> 祁孟凡和云鶴還是沒動,以同樣迷茫的表情瞪著離音,祁孟凡心想看你到底要搞什么鬼。
離音抬頭莞爾一笑,接著舉起手中的筷子,向著第一個盤子敲了一下。
盤子“當!”地發(fā)出一聲脆響,很是干脆利落。
“聽好了啊,這個叫做清?!?p> 接著他又舉起筷子敲了第二個盤子,這次發(fā)出的是“當——”的延長音。
“這個叫濁?!?p> 最后他敲了第三個盤子一下,這次發(fā)出的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聲音,就像是很幽邃的,仿佛是從虛無當中來的,同時這聲音似乎還在吞噬自己的聲音,像是一個黑洞一樣。
“這個叫做幽?!闭f著,他放下了筷子,然后又是很親切地一笑。
“接下來,你們要聽在這酒樓里,有一個人也在敲這個盤子,每三秒鐘敲一下,你們聽到以后,就跟著他敲一下,一次一共一百下,錯一下,就要把盤子里的酒喝下去?!苯又?,他就雙手插在胸前,背靠著椅子看著二人。
祁孟凡和云鶴看了一眼喧囂聲滿天的酒樓,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