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五百金,鄭忽已經(jīng)沒有剛見到時的激動,頗有些糾結(jié)。
常言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可不相信這幾位送錢的“同志”真有這么好心。
反之,鄭忽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們的用意,畢竟像祭仲這種比狐貍還要精上三分的老貨怎么可能作虧本的買賣。
他若是真像現(xiàn)在表現(xiàn)的這么樂善好施,那他又怎么能成為歷仕五朝而不倒的不倒翁。
“看來這個祝聃也沒看起來的那么傻”鄭忽想道“能在歷史上留名的,果然就沒有一個是易于之輩!”
“算了,反正自己也即將成為被廢的落魄公子了,虱子多了不怕咬!”鄭忽自嘲道。
鄭忽擺擺手讓人把這些閃閃發(fā)亮的小可愛抬下去。
說起來,鄭忽回到鄭國才不過兩天時間,加上他老爹賞賜的一百金,現(xiàn)在手上就握有整整六百金的現(xiàn)金流了。
就是做生意也沒有這么賺錢的。像范蠡跑到陶邑做生意,用了十九年的時間才“三致千金”,最終成為富商大賈的代表而被寫入《史記》。
換句話說,現(xiàn)在鄭忽只不過用了一天時間就完成了陶朱公十九年積累的五分之一。
“果然,權(quán)力才是完成資本原始積累最重要的條件。”鄭忽心中不由得感慨道。
想想自己前世拼命碼字卻連套房子都買不起,現(xiàn)在僅用一天就得到了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
不得不說,生活就是個愛諷刺人的小東西。
很快,鄭忽就將這些念頭拋之腦后,他現(xiàn)在最重要的任務(wù)不是感慨這些有的沒的,而是賺錢,狠狠的干一票大的。
由于留給自己的時間太短,進行改革的話,肯定時間來不及。故而,鄭忽只能想辦法先賺快錢。
不過,即便是賺快錢也得結(jié)合實際情況,若是把后世圈地炒房的那一套搬過來,鄭忽肯定會虧的血本無歸。
故而,鄭忽思前想后,最終決定把釀酒作為一個突破口。
一方面,酒這個東西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樣,自從被打開之后,就一直備受追捧,經(jīng)久不衰。
而且來說,此時的酒精濃度低,綿軟有余,烈性不足。若是自己將后世的二鍋頭搞出來,此時的人嘗過之后應(yīng)該會很魔性吧!鄭忽心中不乏惡趣味的想到。
另一方面,此時的酒大多是高粱釀造,雖說“好酒離不開紅糧”,但是高粱無論是產(chǎn)量還是出酒率都遠(yuǎn)不如小麥。而且,自己完全可以借釀酒來推廣種植小麥,至于小麥酒口感沖、香味不佳,誰有會在乎呢?
要的就是烈性酒這個噱頭而已。只要別家釀不出來,自己就是市場上絕對的壟斷者,不怕沒有人來買。
像晉秦燕這種常年與戎狄作戰(zhàn)的國家,民眾大多豪邁激昂,而且由于緯度較高,氣溫較低,正是烈性酒的需求大戶,所以,不愁銷路打不開。
再說了,鄭忽在老齊侯那都已經(jīng)狠狠的刷過一波廣告了,不搞個東西出來,廣告不就白做了嗎?
而且此時正好是仲秋,要是現(xiàn)在趕回自己的食邑的話,正好能鼓勵民眾再種一茬冬小麥。
想到這,鄭忽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
看著自家公子一本正經(jīng)的不在狀態(tài),燕又輕喚了兩聲,這才把鄭忽從“美好新世界”中拉了出來。
看著自家小侍女似心急又似擔(dān)憂的俏臉,鄭忽有些茫然道“怎么了?”
燕一邊轉(zhuǎn)動著眼珠子向前方示意,一邊小聲的告訴鄭忽“君夫人來了!”
順著燕示意的方向,鄭忽才發(fā)現(xiàn)原來此時的房間中竟多出了一人。
只見那人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看向自己時雖面露笑容,但眉眼中卻仍盤桓三分愁色。
鄭忽不敢怠慢,忙起身行禮道:“見過母親!”
那人擺了擺手道:“人言我兒要歲入五千,不知可有此事?”
鄭忽也不敢隱瞞,畢竟都傳開了,也沒什么可隱瞞的了,就將事情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不過,當(dāng)講到“亡不過三十萬金”的時候,鄭忽撒了個慌,說是從齊歸來的時候路遇隱士高人,這個數(shù)字是從高人那聽來的。
鄧曼聽到自家兒子講完,心里有些埋怨鄭忽的輕浮,又有些心疼兒子被逼作出這樣的許諾,又對而今已經(jīng)造成的局面無可奈何!總之,各種滋味齊涌上心頭。
道:“事已至此,我兒是作何打算?”
鄭忽回道:“千金雖難得,然未必不能取得,兒已有計劃,母親勿憂!”
鄧曼聽到鄭忽這么說,心中又是一嘆,方才鄭忽將整件事情講完的時候,她便萌生了讓自家兒子出國避難的想法。
無論怎么說,她畢竟是鄧國國君之女,將自家兒子安排到鄧國避難,不說能過多好,但也不至于受太多苦。
再者說,鄧國距鄭國又遠(yuǎn),即便想動武也得越過兩個國家。
而今聽得自家兒子這么一說,鄧曼知道避難一事至少現(xiàn)在是行不通了。
“若事不可為,希望我兒能速速離去,君位雖好,總不如身家性命來的重要!”
作為一國公女,鄧曼對于宮廷之中的君位斗爭見的是太多了。遠(yuǎn)的不說,就說鄭忽這次五千金事件傳出之后,公子突的母親雍姞專門去她寢宮冷嘲熱諷了一番,氣的她牙根癢癢,偏偏又發(fā)作不得。
她性格本來就有些柔弱,從原主的性格中就可窺出一些端倪,故此她實在不愿讓自己的兒子再置身于危險之中。
看著自家母親略顯焦急的神色以及口中的關(guān)心之語,鄭忽心中感激無已。
他原本就是個孤兒,從未享受過母愛,現(xiàn)在突然有人像母親一樣關(guān)心愛護他,手足無措之余,剩下的就是滿滿的感動。
鄭忽明白,從現(xiàn)在開始他不在是一個人了!他的成功或失敗會牽動到很多人的心。
“兒雖不肖,必不敢使母憂!若事有不逮,兒自會離去,請母親放心!”
聽到鄭忽這么保證,鄧曼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她最怕到了這個時候,自家兒子還不聽勸,最后落得個身死人笑的下場。
“既如此,我亦出百金以為我兒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