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財路
荷珍看著年半夏忙前忙后給她包扎好了傷口,又細細叮囑她一些注意事項,原本還在狂跳的心頓時平靜下來了。
如果這個穿越的人真的是年半夏,倒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這妹子第一不會像種馬男那種“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帶著主角光環(huán)拉著美女開后宮,第二看著也不像某些招蜂引蝶自視甚高的瑪麗蘇,成天把談情說愛當成人生至高目標。
年半夏正說著話,突然發(fā)現(xiàn)原本還點頭“嗯”一聲回應她的小妹妹,看著她發(fā)起了呆,她摸了摸臉,道:“荷……珍?”
荷珍回神:“?。俊?p> “我聽見你哥哥是這么叫你的,你是叫荷珍吧?”年半夏笑了起來,荷珍看見,她臉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不笑的時候很嚴肅,一笑起來,就很甜,讓人看著很舒服,“我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焙烧潼c了點頭,“半夏姐姐?”
“嗯?”
荷珍問她:“外頭排隊的人,你們?yōu)樯恫灰蝗税l(fā)個號牌,讓伙計輪流叫號,按數(shù)字一、二、三、四一直往后,叫到的人上去登記,沒叫到就在邊上坐著,這樣子,排隊的人就不用擠到外頭去了?!?p> 年半夏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嘴巴微微張開,似乎很吃驚她的說法。
荷珍咽了口唾沫星子,她感覺手心都汗津津的:“我就是看大家都排著隊,覺著夏天和冬天,太遭罪了,碰到下雨啥的……”邊說邊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年半夏一眼。
年半夏“噗嗤”笑出聲來,道:“是我們考慮不周了。”
荷珍看著她。
年半夏手里頭收拾著包扎用的白布,嘴上解釋著:“其實現(xiàn)在這個法子是爺爺前陣子才想出來的,醫(yī)館人太多了,大家都想搶到前頭看病,鬧得不成樣子。這個月雨水少,還沒碰到雨天啥的,天也不算冷,你說得對,是不能一直這么下去?!?p> 年半夏的態(tài)度很誠懇,口氣里也很認真,沒有把她當小孩糊弄的意思。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被荷珍看在眼里,真不是在說謊,醫(yī)館形似現(xiàn)代掛號流程的運行模式,真不是她想出來的。
荷珍聽到這里,不免覺得有些失望。
雖然她嘴上一直說著拒絕種馬男、拒絕瑪麗蘇,其實內(nèi)心深處,還是希望能遇到一個老鄉(xiāng)的,就算這個人不靠譜也沒關(guān)系,至少證明,陳荷真這個人確實曾經(jīng)在遙遠的很多年后存在過,穿越也確有其事,不是莊周夢蝶。
傷口都包扎好了,年半夏帶著她出了屋子。
年大夫還坐在那里,逮著陳明業(yè)說個不停,陳明輝一臉劫后余生的表情,荷珍走到他身邊,整好聽見他在和桃珍說:“幸好大哥跟過來了,要不然今天被年大夫逮著罵的就是我了,年大夫這訓人的本事,真是……”
荷珍:“……”先前那些矯情的小情緒突然不翼而飛。
桃珍看見了她們,沖著陳明輝使勁眨眼睛。
“桃珍,你怎么啦?眼睛進沙子了?”陳明輝一回頭,看見年半夏和荷珍正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后,他心虛得往后退了一步,腳跟拐到了后頭一個木架子,差點把上頭放藥材的篩子給帶翻了。
桃珍眼疾手快,幫忙扶了一把,才讓藥材幸免于難。
年大夫正說得興起,眼角掃到了這一幕,氣得不行,也不訓人了,直接送客。
看病被大夫趕出來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
荷珍現(xiàn)在就能回答這個問題,原本因為她提了一條建議對她和顏悅色的年半夏臉再次變黑了,當然了,單方面針對陳明輝的。
她撲過去檢查了一下藥材,見藥材沒事,領著他們直接往外走。
路過一片曬干的黃色干花,荷珍一眼便認了出來,問道:“這是……銀藤?”
年半夏愣了愣,道:“銀藤是……”
荷珍猛地反應過來,銀藤是江浙一帶的說法,她換了個常見的叫法:“我是說,這是金銀花?”
年半夏點頭:“是金銀花?!?p> 荷珍問她:“你們這里單賣曬干了能泡茶的干花嗎?譬如菊花干、桂花干之類的?”
年半夏不明所以,回答道:“金銀花是入藥用的?!毖韵轮饩褪?,不單賣干花。
荷珍不放棄:“那能入藥的花草,如果我炮制好了,你們收嗎?”
這是在找她做生意嗎?年半夏簡直哭笑不得。
陳明業(yè)覺得荷珍這些話實在是不禮貌,喊住她:“荷珍!”
荷珍并不理會他,只盯著年半夏。
年半夏道:“如果炮制的好,我們自然也是收的?!?p> 陳明業(yè)趕緊給年半夏道歉:“對不住,我這妹妹……”
“沒事,我們本來也收一些外頭的藥材,我們回春堂人手不夠,自己炮制來不及?!蹦臧胂膶烧涞挠∠蠛芎茫龔澫卵?,摸了摸她的頭,道,“現(xiàn)在野菊花開得正好,你先送點菊花干過來,姐姐看看,若是好,你以后就一直給我送?!?p> 荷珍眼前一亮,比起做吃食賺錢,眼下這個花茶制作更容易上手。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徹底和金氏鬧翻了,不去伺候王八小姐,家里頭除了一點家務活,平時也就繡繡花。繡花時間長了容易熬壞眼睛,她穿越之前是個近視眼,好不容易重新看清楚,可不能再折騰壞了。
她和桃珍、梨珍都沒啥事,繡繡花,做做花茶,又多了一條來錢的路子,擔心人手不夠,荷珍已經(jīng)開始盤算叫上豆花和二丫一道共同富裕了,嘴上卻甜甜的叫著:“謝謝半夏姐姐,我過些日子就給你送過來。”
年半夏拉著荷珍的手,出了后堂,把藥粉和白布給了陳明業(yè),陳明業(yè)正要付賬,陳明輝卻掏出錢袋,搶著要給錢。
眼看著就要為了付錢的事情吵起來了,沒想到,年半夏并不收錢:“藥粉不值幾個錢,荷珍給我們回春堂出了個好主意,我還沒謝謝她,就抵了這次的診金和藥錢了?!?p> 陳明業(yè)對這神展開有些不知所措,時不時看向荷珍。
陳明輝則一臉麻木,他感覺他越來越看不透他這個妹妹,而且,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