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望著阿讓站在那龍淵澗上的鐵索橋上練拳,再左右瞧一瞧,不見若沖,便喊:“阿讓,小師叔去哪了?”
阿讓收了功,縱身一躍,以凌波之態(tài)躍到阿莫面前,笑說:“方才聽小師叔說要去懸空閣看書,現(xiàn)在應該還在吧?!彪S后,阿莫便請阿讓帶著大友進懸空閣去找若沖。
懸空閣。
那人聽見有人進入懸空閣,又見若沖躺在一層的樓梯口處,恐暴露行蹤。下樓來抱起昏迷不醒的若沖直奔向三層去了。阿讓一群人在一層細細地找了找,不見有人,可他們沒有上二層的資格,大友便只能在一層樓梯處喊:“太師叔,太師父請你去正殿!”
阿讓也喊著:“若沖小師叔!你在不在?”
良久,也不見若沖回答,平日里只要阿讓喊她,她從沒有不回應的道理,阿讓想了想,自問:“難道師叔回青藤宮去了?我沒有瞧見?”大友喊了半天,嘟囔著:“阿讓師叔,若沖太師叔應該是不在這里?!?p> 阿讓點頭,道:“或許她背著我們師兄弟回去了?!比魶_以前常常在督促弟子練功的時候,她悄悄溜走,弄得眾弟子還以為她在暗處盯梢,不敢懈怠。
可此時,二層有一男一女二人,刀劍出鞘,背靠著背,一人盯著上去的樓梯,一人俯看下樓的樓梯。剛才若沖來二層找書時,二人也是在的,他們腳步輕巧躲過了一直在二層找書的若沖。
懸空閣三層。
若沖還在昏迷,那個蒙面人坐在她身旁,撕下衣擺,包扎被若沖咬傷的手腕。若沖這一咬,正好咬在他的手腕血脈上,血一個勁兒地往外流。他用力將自己的手腕勒得發(fā)紫,許久后才止住血。
他撩開她擋住她面龐的亂發(fā),仔細打量她的臉,說道:“這小丫頭,長得倒不難看?!?p> 這人在聽見下面的人喊“師叔”時,他也沒想到他們是在找他身邊這位小道姑。
他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說道:“本王拿你怎么辦呢?”
若沖還閉著眼昏睡,怎會知道面前這個人便是大名鼎鼎的七皇子祺王幼清。
今日祺王登不爭觀,只是個幌子。
假祺王吸引了若字輩,真祺王從悄悄潛入不爭觀境地的懸空閣。
近日來司禮監(jiān)通過不少有關懲治貪墨的條令,龔光杰覺得此事絕不會是空穴來風,便與他說起魚難成記載過的賬目,祺王又叫人查了魚難成的身世。知道魚難成生長在不爭觀,故此,他將賬本藏匿在不爭觀的可能性很大。再者說來,自從魚難成去世后,仁清太子每年都要抽空來一趟不爭觀,表面上是說認了個義女每年前此探望。
可在祺王和龔光杰看來,仁清太子的看望義女的舉動不過是個幌子。
今年便要趁著仁清太子前來探望義女之際,來不爭觀一睹究竟。
他們本可以派下人來,可祺王便要親自來不爭觀懸空閣,因他想看一看不爭觀這些老道士有何秘密,能擔當大榮道宗之首。
此時此刻。
他湊近若沖的睡顏,看她不施粉黛,周身道士的裝束,便定下心來,喃喃說道:“看你不過是個打掃藏書樓的小道姑,傷了本王,這可是殺頭的罪責,你的性命嘛,本王也不想濫殺無辜,就你這瘋瘋傻傻的樣子,本王也用不上你,放你出去也不妥當……不如跟著本王回去好了。”
不爭觀中,諸位若字輩道長還沒趕到正殿,便得了消息,往客舍而去。
守在祺王下榻的客舍外,為“祺王”做法驅邪。
半個時辰前,“祺王”在三清殿上香時突發(fā)邪祟病癥,忙安置了客舍供他居住,眾位道長趕到時,“祺王”已在客舍修養(yǎng),除了侍從和服侍他的一位貼身太監(jiān)魏大寶之外,不讓旁人進入臥房中。因“祺王”病得蹊蹺,隨行的太醫(yī)也說無能為力,故此只能請給位道長做法了。
因為也用不到若沖,大友回去復命,說是找遍了不爭觀也不見若沖。若拙道長道:“罷了,她一向行蹤不定,或是躲在哪里悟道玩耍,或是和師父在一處,在九幽洞也不可知?!?p> 祺王在懸空閣,將三層的書籍翻了個遍,也不見賬目,也看不懂此處的道家密宗,后悔辛辛苦苦來這一趟。日頭西斜,思過崖上還有不爭觀的人,他也無法離開,發(fā)愁之際,因陽光透過直楞窗照在若沖的臉上,耀眼的光刺醒了她。
她一醒過來遍伸手擋住陽光,才一抬手,她覺得手腕疼痛,不能動彈,她“啊”一聲,按住手腕,露出痛苦的表情。
祺王兩大步?jīng)_上前來,捂住她的嘴,恐她的叫聲引來外面的人,而后壓著聲音抱怨說道:“你這小道姑,見到我怎么像是看見鬼一樣,不是打就是喊的?”隨后又道:“我現(xiàn)在松開手,你不準大叫,好好說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