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崢和荔非守瑜匆匆忙忙回到山寨中,他們要抓緊休憩一會兒,臨分開前,李崢再三叮囑:“荔非兄弟,凡事欲要達必要勤,我兩只能休憩三個時辰,然后趁天亮前還要去埋伏,我不相信鬼老七不在,再狡猾的狐貍斗不過勤奮的獵人,這兩日有勞兄弟了?!?p> 荔非守瑜抱拳一揖,道:“請李兄盡管放心好了?!?p> 李崢囫圇睡下,突然想起還有誤入鴛鴦池一出戲沒有結(jié)果呢,這可是一天了,按理說白小梅定會找到寶蚩,把自己形容的卑鄙下流,齷齪不堪,然后派強兵追來,可是……一切都好像沒有發(fā)生,寨子里平靜如往常,難道狐精小妮子也意識到被男人看到洗澡是羞羞的事,羞于啟齒,只好委屈的把這事兒咽到肚子里去了?然后悄悄抹兩把眼淚,嘿嘿!我見憂憐吶!
李崢想起在鴛鴦池的情景,她俏美的臉型,只可惜肌膚上都是斑痕,濕漉漉的秀發(fā)披于肩后,在暗夜里并不能看清她的全貌,尤其是該死的池水那樣深,把整個人都掩于水中,若是淺水區(qū)就好了,不過將她攬入懷中時,肌膚碰觸間……是一種什么感受來著?
本就是瞌睡遇到枕頭,又幻想起女人來,沒多會兒也就睡著了。
……
鬼老七就這樣在營帳中睡了一夜,而王龍卻坐立不安,主要是聽到王卜基的說法后亦覺得計劃要變一變了,以三日為限,本想著在這里守株待兔兩日,第三日如果李崢不來劫營,那自己便喬裝成牡部落的田丁混進山寨,再打聽李崢的下落。等除掉李崢,再回來殺光這些不良人,回去謊稱李崢派人劫了營便是。
可計劃不如變化,按王卜基的說法,他預感到在紫林山中有一個強大的力量,迫使他每次行巫術(shù)時都是狂噴鮮血,而這種力量若是不除還會殃及本部首領(lǐng)王卜昆,而要戰(zhàn)勝對手唯有一次機會,就是火焚巫峰,推倒蚩尤像,那么自己今日就不能再等了,必須想想如何避開牡部落兵士,悄無聲息登上巫峰。
而巫峰是紫林群山中最高的峰,為山之巔,向來被視為圣峰,除過他們的首領(lǐng)和巫師外,不允許任何人踏入半步,在巫峰之下常有重兵把守,即便是能混入山寨,也無法硬闖進去。這可如何是好?
王龍左思右想,纏綿悱惻,最后想到一步險棋——從山背面最陡之處攀沿登頂。
而且要預估到登頂后遇到的種種可能,還必須將李崢一并除掉,這就要挑選武藝高強的下屬與自己同行了,人數(shù)過多目標又太大,不易輕便行事,想來想去,唯有帶領(lǐng)巫師王卜基和神箭手王阿六一同隨行。
沒有巫師無法在巫峰作法,而剩下的人里唯有王阿六武藝超群,箭法神妙,再加上自己,三個人定會有番作為,饒是遇到強敵,想輕易制服自己這三人也絕非易事。
拿定主意,他便要等天明后安排部署。再等一個白天,如果李崢不來,傍晚時便要去紫林山的背身了。
終于,天空泛起了魚肚白,這也是王龍保證的三日之期的第二個白天。
李崢幾乎和王龍同時起來,兩人皆隨意打了兩三個時辰的盹,只是一個準備再來營帳附近偵查,一個要在營帳周圍布防,還要安排去攀巫峰的事情。
李崢隨意梳攏了發(fā)髻,穿了身苗族男子的衣裳,這便匆匆出屋,方出了吊腳樓,恰巧迎上荔非守瑜,李崢也不顧與他見禮,拽著他就往山下走。
陳喚兒和來瑱悄悄跟了出來,李崢這兩日的辛苦他們都看在眼里,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陳喚兒眸中充滿了感動。來瑱也是默默頷首,對李崢刮目相看。
他們或許能體會到李崢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種看到仇人分外眼紅的怒,是一雙雙慘死,永不瞑目的眼睛對他的怨,是他在承受了這些怨之后對兇惡的反擊,所以李崢會這樣拼,或許對他來說折磨自己才是一種對靈魂的救贖,是對死難者的懺悔。
他確實拼了,今天非要有所斬獲不可。
李崢和荔非守瑜原到昨天埋伏的地點。從紫林山出來便是一片相對的平地,唯有低矮的小丘嶺起伏不定,也就是說,越接近營帳越容易暴露自己。
李崢躲得老遠,無非是借助望遠鏡,就這還要攀在樹上視線才不會受阻??墒沁@么遠的距離,雖然通過望遠鏡能看到營帳,卻早已超出了弓箭的射程,想要刺殺鬼老七就必須無限的接近敵人。
然而天已大亮,敵兵又會出來巡邏了,貿(mào)然接近營帳會置己于險境,這是李崢最頭疼的事。眼下也只能先埋伏下來,等捕捉到鬼老七的身影再說。
李崢這邊在等。王龍那邊也在緊張安排著。
白天依舊要“撒網(wǎng)逮兔子”,只等到黃昏至,便帶領(lǐng)王卜基和王阿六去攀沿巫峰。王卜基和王阿六領(lǐng)了任務便分頭去準備了。
鬼老七硬是在營帳中藏了兩個晚上一個白天,他是怕出來被當了箭靶子,而王龍并未預料到李崢會暗中放箭,他則希望對方來劫營,是以也沒強要鬼老七出來。
這么久也不見有什么異樣,鬼老七便也放松了警惕,待到天亮,他便走出營帳來溜達溜達透透氣,順便撒泡尿。就這一瞬間,便被李崢瞧個正著。
李崢端著望遠鏡,鏡像里終于出現(xiàn)了鬼老七的身影,激動道:“來了,終于來了,那狗日的果然在這里?!?p> “哪兒呢?讓我看看?!崩蠓鞘罔ね瑯蛹?。
李崢把望遠鏡遞給他,說道:“就那個披散頭發(fā)踱來踱去的,還拿著把刀?!?p> 荔非守瑜道:“嗯,看到了。”
由于部族的郎兵皆纏著頭帕,皮鎧兜鏊,朝廷的不良人又是捕快衣裝,唯有鬼老七披散著卷發(fā),大方臉,隨意的一身濮夷族服飾,這就好辨認了。
荔非守瑜道:“李兄,只是你的寶貝能看得到,可這么遠,我的箭卻夠不著,如何是好?”
李崢確為此事著急,現(xiàn)在營帳里的兵都在周圍逡巡,不可貿(mào)然接近,自己恨不得沖過去和鬼老七拼了,可也不能把荔非守瑜的性命搭進去,一時半會想不到辦法,李崢只得繼續(xù)觀察那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