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一在李斬宇的神情下漸漸變的嚴(yán)肅起來,想了想說,“我不敢保證,因為沒人會這么做?!?p> 李斬宇聽到他的話,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整個身子似站不穩(wěn),踉蹌了幾步,扶住身后的桌子。
非一擔(dān)憂道:“大人?”
“沒事,你先出去吧?!崩顢赜顡]了揮手。
非一頓了頓,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李斬宇臉色煞白,眉頭緊皺,雙手撐著椅子緩緩坐了下來。
一陣風(fēng)無端而起,之后,屋內(nèi)無端靜寂。
他渾身上下泛起一股戰(zhàn)栗,額頭的汗珠如雨而下,眼皮直跳,仿若過了幾個時辰般,他的頭抬了起來,看向?qū)γ娴娜恕簧戆咨L袍,這個男人生于皇室之家,有著得天獨厚的王者之氣,不,更甚者,或許他可以和北君王一戰(zhàn)高下。
這一刻,李斬宇終于明白,北君王為什么要把這個少年列為頭號斬除對象。
從什么時候開始,那個還有著清冽笑容的少年變的冷酷而殘暴,行事手段雷厲風(fēng)行。
如今朝堂上一半的老臣都在本能的恐懼這個少年的行事風(fēng)格。
樓天陰單手托腮,看著李斬宇煞白的臉,勾了唇笑的邪魅:“李大人,本王又不是雷神鬼煞,至于讓你怕成這樣么?”
李斬宇緩過神來,立馬起身,抖了長袖,雙膝還未著地,便聽的那聲音泛著冷氣直戳入耳:“這一跪,還是免了吧。本王承受不起啊?!?p> 話音落地,他的雙膝像是被人用雙手猛地拖了起來,力道大的驚人,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還在穩(wěn)穩(wěn)拿捏住了一邊的長椅。
李斬宇抬頭看對面的少年,許是內(nèi)心還保留著一股從中州而來的責(zé)任和傲氣,漸漸冷靜了下來,沉了聲,還是拂袖行了大臣之禮:“老臣膽敢問王上三個問題?!?p> 樓凝挑了挑眉,算是允了。
李斬宇抬起頭來,眼中秉射出一道冷芒來:“敢問王上,這天下的老百姓可都是一樣的?”
“哦?這個問題還是有點意思的。自然都是一樣的?!?p> “那么同樣,上戰(zhàn)場殺敵的戰(zhàn)士也都是從每戶人家走出來的,他們有著年邁父母,有著溫柔賢淑的妻子,有著可愛的孩子,同樣的生命,即便立場不同,王上,你可有想過,你的一道軍令毀了多少人家的燈下之火?”
唇角的笑隱了下去,她冷了眸,盯著眼前的老者,那雙眼睛仿佛來自地獄的深淵,有著嘴殘酷的冰刃,李斬宇莫名的一陣膽寒。
“很好,這個問題,如果換成任何一個人來質(zhì)問本王,本王有膽做就有膽錯??墒?,最不該的便是由在北君王身邊的你,來向我質(zhì)問!”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李大人,本王就算是讓四國生靈涂炭,都不及你們中州荒域上空的悲鳴。李大人,你晚上難道都聽不到那些慘死冤死之人的嚎叫么?他們在喊你的名字呢!你都聽不見么?”
腳步一個踉蹌,李斬宇驚恐的看著他,顫抖著聲音:“你,你,你怎么會知道荒域?”
她緊跟上一步,聲音冷酷到極致:“我不但知道,我還去過,你信么?李大人?!?p> “不可能!荒域從來不會有活人走出來!”李斬宇眉頭一抖,太陽穴突突跳了起來。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雙拳緊握——難道今日便是他李斬宇的死期不成?
對于他說漏嘴的話,少年似乎很開心,終于露出了笑容,“怎么樣?來筆交易吧?!?